第19章 第 19 章
煞气，一千年前。
如果可以，魏玄秒真不想回忆那段过往。
即便是看起来悠然自得、洒脱不羁的她，也曾有过地狱般的经历。
那段经历是她夜深人静时挥之不去的梦魇，一度成为困扰她的心魔。
她几乎是靠时间淡忘的它，没想到过去这么久了，她依然清楚地记得煞气带给她的战栗，在感知到的瞬间便认了出来。
而姬灭厌似乎也对煞气有所了解。
“关于煞气，你都知道些什么？”魏玄秒扛着林初蕊问姬灭厌。
姬灭厌给出了八个字的回答：“诱人犯错，使人疯狂。”
“就像你醒来时做的那样？”魏玄秒接了一句。
姬灭厌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魏玄秒毫不退缩地与她对视。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一会儿后，选择了各退一步。
魏玄秒率先开口：“我愿意相信它的出现与你无关，但是在你苏醒之前，煞气从未现世，你苏醒后，煞气突然就出现了，时机上有点巧，我想弄清楚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联系。”
“你是对的。”姬灭厌说，“虽然我并没有能力操控煞气，但我无法否认煞气的出现与我有关，不过，或许你应该转换一下思路，如果不是我的苏醒导致了煞气的出现，而是煞气的出现唤醒了我呢？”
苏醒之前，姬灭厌的意识可以用混沌来形容，神一旦形成就不会轻易消亡，但会沉睡。
神突然苏醒，除了受到神自身意志的影响外，外界的刺激也是巨大的影响因素。
身为一尊从恶念中诞生，身体几乎完全由恶念聚集而成的邪神，姬灭厌的意识突然清晰，很可能是受到了某股强大恶念的刺激。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近期可能有个巨大的阴谋在酝酿。
但这些，姬灭厌暂时没打算告诉魏玄秒和异调局，因为那可能会暴露她的本质和身份。
即便如此，她也已经透露得够多了。
魏玄秒确实通过她的话意识到了什么——能被煞气唤醒，而不受煞气的影响和控制，姬灭厌的力量可能比她想象得还要强大。
对此，魏玄秒什么也没说，她扛着林初蕊回到姬灭厌身边，转身看向那三只依然动弹不得的鬼：“抱歉，要请你们跟我走一趟了。”
说罢，她单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葫芦，用牙齿咬开木塞，含糊地说了声“收”，三道白色人影化作三道白光飞入葫芦。
她塞住葫芦，收回口袋，手指一勾，那张能让鬼开口说话的符咒就自己飞到了她的手上。
紧接着，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空白的黄色符咒，把它定在半空，用自己的血不知道写了还是画了什么，完事儿之后食指和中指朝着黑暗走廊的尽头一指，符纸飞过去，“嘭”的腾起一团暗红色的火焰，转瞬便烧成了灰烬。
随着火焰的消失，那股煞气也像符咒的灰烬一样，风一吹就散了。
姬灭厌看着魏玄秒。
前一秒还想吐槽她道具真多，后一秒只想知道她还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居然连煞气都能点燃和消灭，这只天狐，比她以前遇到的任何一只都要强大和特别。
随着煞气的消失，这个被强行开辟出的空间出现了扭曲。
眨个眼睛的功夫，伸手不见五指的走廊便消失了，身后把两人送上来的电梯消失了，压抑的天花板也消失了——两人站在144号楼的天台上，仰头就能看到满天繁星。
姬灭厌抬着头看得正投入，一旁的魏玄秒突然开口：“今晚可能回不了宿舍了，要加班。”
得先把女生送去异调局和医院检查一下身体，确定没有异样，然后编一下失踪的理由，再问问那三只鬼有关煞气的事。
“我无所谓。”姬灭厌回应。
神是不会感到困倦的。
“在那之前，我们要先串一下供。”魏玄秒说。
“串供？”姬灭厌这才把视线转向她，眼里带着疑问。
“对啊，你的能力比较特殊，暴露了会很麻烦吧？”魏玄秒回应，“所以我用符咒伤了你的事不能说。”
姬灭厌严重怀疑她是不想承担某些责任，但没有证据。
“我不是想赖账啊，我发誓！”魏玄秒举起一只手，做出发誓的动作，“等回了宿舍，我们关起门来，你想我怎么补偿你都行！”
姬灭厌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确定她是认真的，便没说什么，直接问起别的：“我们怎么下去？”
第十三层楼随着煞气的消失而消失，让她们回归现实，出现在了144号楼的天台上。
天台上虽然有一扇可以下去的门，但这会儿是锁着的。
“好问题。”魏玄秒走到天台边缘看了眼，叹了口气后说，“没办法，看来，只能满足你了。”
说完这句话，不等姬灭厌反应过来她是什么意思，就见一对毛茸茸的狐狸耳朵从魏玄秒的头顶上立了起来。
夜色下，她那头银灰色的长发变成了如雪的白，身后有九条虚影在晃动，是她的尾巴。
虽然是虚影，但它们真实地存在着，像有生命般把魏玄秒扛在肩上的女生接了过去，让她得以空出双手。
她就这样用尾巴举着女生，转身向姬灭厌伸出一只手：“来，我抱你下去。”
“又是公主抱？”姬灭厌本能地抬手，将自己的手送入她的掌心，一边向靠近她一边问，“满足我是什么意思？”
说得好像她很享受公主抱一样。
虽然确实很享受。
魏玄秒弯下腰，熟练地把她横抱起来，看着她说：“你不是想摸我的原形吗？喏，看到我毛茸茸的耳朵了吗？可以摸哦。”
她引诱般地抖了抖耳朵，然后不等姬灭厌回应，便抱着她从楼上一跃而下。
速度不快，不是那种自由落体的坠落感，更像是在空中翱翔。
姬灭厌全身放松地窝在魏玄秒怀里，试探着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她的狐狸耳朵。
很温暖，毛茸茸的，有一定的厚度。
手感很不错。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摸久了，感觉自己的身体有种微妙的异样，就好像那耳朵上柔软的毛挠的不是她的掌心，而是别的什么地方。
夜色下，魏玄秒横抱着姬灭厌匀速下落，一部分尾巴卷着仍在昏迷的少女，另一部分飘带似的扬在身后，若隐若现，如梦似幻，像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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