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起睡过
当看到羌砾骑着高头大马风尘仆仆来到自己面前时，饶朔冷笑一声，“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羌砾看到饶朔的左胸被鲜血浸透，脸也白得骇人，心中不免有些幸灾乐祸。
“我这个当弟弟的，来看望哥哥不是理所当然嘛！”
“带着五千骑兵？”饶朔眸光一冷。
“呃……”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赶着来为我收尸，顺便趁火打劫的呢！”
“哥哥别开玩笑了，我哪敢啊！”
羌砾朝饶朔摆摆手。
他们两人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
不过两人性子和三观差距巨大，再加上北原的传统向来是自家兄弟要争个高下，虽不至于到自相残杀的地步，但什么都要比上一番亦是不争的事实。
羌砾从小在武学上是样样不如饶朔，无论修炼内功心法还是刀枪剑戟，不过羌砾也有他的优点，在学习中原文化方面比饶朔快得多。
性格相比饶朔也更好相处一些，豪爽直率，更愿与人为善。
所以二者在对待中原的态度上也是大相径庭。
饶朔主战，认为哪怕北原没力量吞并整个中原，也要从边境小国开始一点一点蚕食中原地区，而羌砾主和，认为现在的北原还需休养生息，没必要劳民伤财入侵中原。
现如今漠北几乎实现了统一，都归顺了他们北原，北原首领将北原一分为二，分别交给饶朔和羌砾两人，也是想看一看两人把各自的地盘治理的怎么样，谁更适合接首领的班。
“哥哥这军营是怎么了？怎么搞得人仰马翻的。”
羌砾一边问一边下马，扭头四下张望。
饶朔看羌砾的样子就知道羌砾是在寻找绯雪。
他老早就知道当年羌砾出使誉国时结识了绯雪，初见便被绯雪勾走了魂，想必这次心急火燎带着五千骑兵冲到他军营里，也是为了替绯雪解围。
“你在找什么？”饶朔问的直截了当。
“没找什么啊！”羌砾挺直腰杆，双手掐腰，大大咧咧道:“我就是想看看哥哥这里有没有换一批更美的营妓。”
“巴不得天天换营妓的也就只有你了。”饶朔反唇相讥。
这时，从羌砾身后，有一人下了马，谨慎地来到羌砾身边。
这人的出现立即引起了饶朔的注意。
“他是谁？”
饶朔上上下下打量了对方一番。
此人站在他们北原的军营里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穿着中原服饰的男子。
此时此刻在饶朔军营中的人无论地位高低，清一色穿的是北原服饰，但这名跟在羌砾后面下马的男子却明摆着是中原人，不光衣着打扮，五官容貌，举手投足彬彬有礼的气质也清清楚楚地告诉饶朔，对方确实来自中原。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叫寒秋。”
羌砾的大手很不客气地搂住了寒秋的肩膀，寒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恩人不敢当……西副首领也救过我一命，我只不过是还了你人情罢了。”
寒秋说完，只见羌砾凑到他耳畔，本来应该是说悄悄话，奈何羌砾嗓门大，悄悄话也说得面前的饶朔和四周围的将士全都听得一清二楚。
“怎么在我哥面前就叫我西副首领了？之前一路上你不是都叫我羌砾兄的吗？”
“……”寒秋扁扁嘴，希望羌砾能少说两句。
“你和这个中原人感情不错啊！”饶朔灼灼双目紧盯寒秋，寒秋看得出饶朔在堤防自己。
“那是，寒秋跟我可是过命的交情。我们还一起睡过……”
“咳！咳咳咳……”
没等羌砾说完，寒秋剧烈咳嗽起来。
羌砾不以为意，搂着寒秋肩膀的那只手轻轻拍了两下，“有什么好害臊的，咱俩为了躲避怪物的追赶不是一起躲进山洞里过的夜嘛！”
“……”寒秋很想强调，那不叫一起睡过啊！
饶朔对羌砾与寒秋睡没睡过不感兴趣，他倒是好奇羌砾口中的“怪物”是指什么。
不过他懒得问。
“走，既然都到我哥的营帐里了，那就吃顿饭再走吧！他这里好吃的应该比我那儿多。”
被羌砾搂着肩膀往里面走，没走几步寒秋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饶朔。
“东副首领……”寒秋朝饶朔双手一抱拳，正色问道:“请问……绯雪他人在这里吗？”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饶朔反问。
“哥，绯雪曾经是寒秋的首领……”羌砾解释道。
“原来你也是晏泠的影卫……”饶朔再次打量寒秋一番，嗤之以鼻，“你的武功照比绯雪可差远了。”
“东副首领说的是，我有自知之明。”
寒秋的谦逊令饶朔有些意外。
“哥，你别欺负寒秋啊！”羌砾上前一步，将寒秋护在身后，“寒秋他虽然不如绯雪武功高，长得也没绯雪漂亮，但他人很好。”
见自家弟弟还是这么不会说话，饶朔放心多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就是当年靠绯雪指点才打败哈木的那个人吧？”
“那不是哈木用暗器偷袭，让寒秋他中毒了嘛！”
“可我记得你当初跟我说的是……誉国除了绯雪没一个能入你眼的，尤其是晏泠身边的侍卫统领，就是个饭桶。”
在饶朔说这番话时，羌砾一个劲儿冲饶朔使眼色，竖起食指放在唇上嘘了又嘘。
然而饶朔装作没看见似的说个不停。
“你说晏泠的侍卫统领寒秋远不如身为罪奴的绯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上去的，靠卖弄姿色肯定不行，因为他连半分姿色都没有。”
羌砾用力拍自己额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怎么也料不到自己当初诋毁寒秋的那些话，今日会被饶朔当着本尊的面说出来。
原来，羌砾当初是这么看待自己的。
寒秋倒是不介意羌砾当初说的那些话，毕竟也是事实。
论武功论姿色，他和绯雪比那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羌砾对他居然还有所点评，他本以为他那时候在羌砾眼里与空气无异呢！
“寒秋，我这人口无遮拦的，你别往心里去啊！”
羌砾再次搂住寒秋的肩膀。
“嗯。”寒秋点点头，其实比起那些，他更加希望羌砾少搂他肩膀几次。
男人之间勾肩搭背倒是没什么，他和关系好的兄弟也不是没搂过肩。
可是羌砾的手总是不太老实，搂完他的肩膀还时不时地在他的肩头摸来摸去，寒秋也不明白这是否是北原特有的习俗。
“所以东副首领真的没见过绯雪吗？”
寒秋认为谈话的内容没必要围着他转，于是又扯回到原来的话题。
“见过。”饶朔也不隐瞒，直言不讳，“他刚才还在这里，我想杀他，但他被晏泠救走了。”
寒秋松一口气。
“这回换我问你了，寒秋，绯雪他体内的凤凰血你可知情？”
寒秋抬眸注视着饶朔，顿时明白饶朔抓绯雪来的意图。
“不知。”寒秋摇头道。
饶朔目不转睛地盯着寒秋，试图从寒秋的脸上找到说谎的破绽。
然而寒秋对他的目光毫不避讳，那双一眼望见底的眸子告诉饶朔，寒秋没有骗他。
站起身，饶朔准备离开了，他跟绯雪的一战受了极重的伤，需要好好调养。
“对了……”
在走了几步之后，饶朔驻足，背对寒秋，问:“寒秋，你认识云殊么？”
眼帘猛地上扬，寒秋看到饶朔悠然回头，唇上挂着残忍的狞笑。
日落西山，残阳灼烧下的圣日堡仿佛散发着灿灿金光。
圣日堡是北原东部最大的城池，乃是多年前饶朔主持修筑的，仿造的便是中原地区的建筑。
原本北原沙漠居多，不宜修城，饶朔千挑万选则一绿洲，硬是在大漠孤烟之地拔起一座气势恢宏的大城，寓意北原迟早会吞并中原，尽享中原之繁华。
“马上城门就要关了，你们这个时间进城要干什么？”
守门的侍卫在城门口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逮到了一名看起来不像北原人的男子。
男子虽穿着北原服饰，但气场总觉得与寻常百姓有别。
即便留着满脸的络腮胡子，仍掩盖不住他英气逼人、丰神俊朗的容貌。
这名男子怀中抱着一女子，女子虽也穿着北原服饰，但却蒙着脸，明明看不清面庞，但白嫩的肌肤一瞧就是个大美人。
“官爷，我妻子病重，已经快不行了，我走了十几里地才走到这里，就想让大夫给她看一眼。”
晏泠装出一副卑微的模样对守门的官兵点头哈腰。
绯雪伤的重，放眼望去一片荒漠，实在不适合养伤，于是晏泠只好冒险带绯雪入圣日堡。
饶朔料定他们人还在北原，或早或晚会派人来搜捕他们，躲在荒漠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不如找个更舒适的地方。
守门的官兵凑近盯着绯雪看，一抬手扯掉了绯雪脸上的面纱。
惊为天人的美貌瞬间惊艳了官兵，官兵瞪圆了双眼。
不过对方美虽美，脸色确实不太好看，宛如失血过多、行将就木的病患。
“她真的是你妻子？”官兵狐疑地看向晏泠。
“当然是真的。”说罢，晏泠一低头将一个吻印在了绯雪的唇上。
绯雪很想一掌拍在晏泠胸口上，可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运转内力。
或者他也可以咬破晏泠的嘴唇。
但好几个官兵正盯着他这边看，他若真咬了晏泠，他与晏泠恐怕就要暴露了。
笃定绯雪不会反抗，晏泠温柔而又狡猾地撬开绯雪的唇齿，把自己的舌头伸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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