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包装领导
张明受到了肯定，更加用心地研究起秘书工作的艺术。
秘书有很多种当法。
当好保姆是当秘书的最低境界；没有技术含量，也没有文化含量。是下品。
当奴才是没有人格和尊严的表现，是下下品。
当奸臣是邪魔歪道，为人不耻，对主不忠，于国不利，根本就谈不上品。
当弄充然能博得领导欢心，但降低了自己的档次。误国误民误己，是次品。
最好是能当好帮手，当好参谋，是领导的智囊，也是领导形象的维护大师。能够做到这样，就应该算是上上品了。
为了维护和进一步优化杨书记的形象，他和董心兰商量，决定对杨书记进行一系列的包装。
董心兰负责衣服及举止方面的包装，杨书记喜欢穿中山服，她就动员他穿起了西服，既看起来潇洒，又给人一种开明的印象。杨书记喜欢抠鼻孔，吃饭吃的太快等，她都想办法让他逐步改正了。
张明负责的是另外一种包装。他组织综合科和政府调研室的同志为杨书记写了几篇论文，发表在省报和省级刊物上，给人一种扬书记理论功底扎实的感觉；他还动员董心兰出钱为杨书记资助了两个贫困学生，一时间，带动了一些干部为贫困学生捐款捐物；如果杨书记有一个星期没在电视上露面，他就会催一催宣传部的同志；
处理了莫成功之后，中江县的干部群众中关于书记与县长矛盾升级的谣言很多，版本很多。
有人说，杨书记心胸狭窄，容不下马一鸣了！又有人说，两人在常委会上都拍起桌子了；还有人说，杨书记已经在地委面前奏了马一鸣的本，而马一鸣不甘示弱，跑到省委告了杨书记的状。
这些谣言对杨书记的形象当然是一个不良的影响，张明对此忧心忡忡。他知道杨书记对马一鸣有了成见，两人现在是面和心不和，直接对他说这些恐怕没什么用。虽然杨书记很相信自己，但自己也不能动不动对领导指手画脚。领导需要你时你可以当军师，但平时不能好为人师。
既然不能正面突破，他决定从外围开始发动进攻。
他找到董心兰，和她商谈这个问题。
董心赖：“看你，比我都关心他！”
张明说：“关心他就是间接地关心你！夫贵妻荣嘛！”
董心赖：“不会仅仅这么简单吧？”
“当然，关心他也是关心我自己！他升官了，我这当秘书的自然也能沾光！他倒台了，我们也会倒霉！”
“我欣赏你的坦率！看来我们有着共同的利益啊！”
“有着共同利益的人才会成为真正的朋友！”
“闲话少说，你直接说，应该怎么办？”
张明的主意是“夫人外交“与”秘书外交“相结合。他说：“一个好的夫人，和一个好的秘书，等于一个好干部！杨书记是你我都必须要抱的大树，我们要想办法让他根深叶茂！”
张明约县长的秘书成知危吃饭，开始了他的秘书外交。
成知危刚开始对张明是很有戒备心的。他当然知道书记与县长的矛盾，所以对张明和他套近乎有一种本能的抵触。平时虽然都是党的干部，但各为其主的意思很明显。平时见面只是点点头，打打招呼的，从来不曾多谈与深谈。张明突然变得这么热情，成知危一时不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张明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成兄，最近有没有听到一些关于两个老板的传闻？”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私下里开始称呼主要领导为老板了。
成知危装傻道：“没听到什么！你听到什么了吗？”
张明不想和他兜圈子，单刀直入道：“最近关于他们俩不和的传闻很多啊！我觉得这不仅对下江的工作不利，对他们两个不利，也对我们两个不利！”
成知危问：“此话怎讲？怎么扯到我们两个身上来了？”
张明给他斟上一杯酒，说：“成兄，这杯我敬你！你干了之后，我对你说说心里话！”
成知危一仰脖，一饮而尽，说：“请讲！”他心里想，我先听你讲吧！是不是心里话我一听就知道了！
张明说：“我不知道成兄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给杨书记当秘书，是很想粘他的光，在事业上迈上一个台阶的。沾老板的光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老板本人必须闪闪发光。他一走下坡路，我们这当秘书的，就沾不上他的光了。老兄，你说是不是？”
张明的这番话正好说到了成知危的心坎上。他开始相信张明的诚意了。他说：“谁说不是呢？没日没夜地卖命，不就是想今后老板提携，混个一官半职？”
“所以最不希望老板倒霉的人当中肯定是有秘书一个的！现在的形势是，大家都在猜测他们不和，弄到上级知道了，很可能是各打五十大板。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辟谣，维护他们的形象。保护领导就是保护自己啊！”
成知危也是个很有悟性的人，说：“你的意思是，今后我们要亲密来往，给大家一个感觉，书记与县长最亲密的人交情这么好，书记与县长的关系一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不仅如此，我们还要主动辟谣，逢人就说两位老板的关系亲密，尽快肃清不良影响！”
“高见！高见！我们说的话别人肯定深信不疑。”
张明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啊！今天我们喝个痛快！”
董心兰也通过打牌、聊天、购物等形式和县长夫人成了无话不谈的闺中蜜友。
大家看到书记夫人和县长夫人经常在一起，书记的秘书和县长的秘书成了好哥们，渐渐改变了看法。他们断言，书记和县长又和好了或者本来就是和好的，要不然他们最亲密的人不会这么亲密，之前关于两人矛盾加剧的谣言就这样不攻自破了。
书记和县长对此都有所察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后，被他们的良苦用心感动了！竟主动向对方示好起来。两人的关系倒真的有所改善了。
龙城酒店自从杨书记题词之后，不但生意比以前兴旺，名气也跃居到中江县前几名。总经理龙诚在业界也有了相当的地位。他经常把杨书记挂在嘴边，虚虚实实，让人对他不敢小视。连公安局也让他三分，几次扫黄活动都没到龙城酒店骚扰。有一次虽然去了，但事先打了招呼。等执法队去的时候，龙城酒店早已整理好了。所以，龙城酒店很快就成了嫖客和小姐这些消费者的信得过单位。有人开玩笑说，据不完全统计，龙城酒店平均每小时有三百人次在，精流成河！让其他的酒店很是嫉妒。
因此有不少人找张明的门路，希望能请到杨书记为他们的公司或单位题词，张明知道扬书记好这口，就给杨书记提了个建议，词可以题，但每个行业只能选一个优秀的单位作代表，单位没实力或没有发展前景，不题！万一倒闭了，影响领导的声誉；同行业已经题过的，最好也不要再题，题多了，就不珍贵了！领导写的字可不能让人看贱啊！
杨书记夸他有头脑，就笑着说让他做自己的经纪人。
半年时间，杨书记给各单位题词十多次，润笔自然收了不少。张明也是做足了人情，既得了些小实惠，几个公司老总也和他成了朋友。
胡灵对此小有异议。有一次张明和她“性福”过后，送给她一个玉镯。
胡灵戴好后，一翻身，骑在张明身上，质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贪污所得？”
张明举手作投降状，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老实交代，这是我给杨书记“做媒”所得。”
“做媒？说得好听！拉皮条吧！”
“就算是吧！”
“什么叫就算是？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
“其实也没什么！几个老板求我引荐，让扬书记给他们题字，然后，他们给扬书记一笔不菲的润笔费！”
“杨书记的字真有那么好吗？”
“怎么说呢？当你有权时，说你好，你就好，不好也好！当你没权时，说你不好，你就不好，好也不好。”
“你要当心！别把杨书记拉到了班房中！也别毁了自己！”
“知道！宝贝！你放心，我心中有数！这个问题不大！你要知道，领导也是人，也爱钱，也需要钱！一个领导，如果没有一定的经济基础，贪污受贿的可能性就很大。因此，很多国家都采取了高薪养廉的做法。我们国家目前还不具备这个条件，我们县更加不谈！我帮杨书记想的这个策略就叫做副业养廉！”
“副业养廉？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你想想，杨书记给别人题词，别人给杨书记报酬！这是天经地义的！市场经济就是这样的！他通过书法这一副业赚了点钱，谈不上违法。他手中钱多了些，就不会老惦记国家和集体的钱了！这叫穷生奸计，富长良心！”
“诡辩！我送你一句话，手莫贪，伸手必被捉！”
张明一翻身，又将胡灵压下，说：“实话告诉你，胡书记精的很！他知道这些人求他题词大多是用心良苦的。都是想结识他，借机会向他献殷勤，达成更大的目标，他是润笔照收，但决不会做违法乱纪的事，再说，我为他把着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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