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游戏规则

　　钟越知道他在转移话题，也不追问。说：“对啊！不但要见，我觉得还要热情接待。你觉得安排个什么时间好？”

　　张明说：“就安排到明天吧！一来我们不要太猴急，还要稍稍拿点架子，二来我今天还要和惠通地产谈化肥厂那块地的事，争取早点把合同签下来！”

　　钟越说：“土地出让一般都是商家找政府，我们不需要这么主动吧！”

　　张明说：“如果是这儿的地紧俏就好了，皇帝的女儿不愁嫁！我们这，简直就是一个嫁不出去的姑娘。我不主动点，怎么能找到一个好婆家？怎么能要到丰厚的聘礼？”

　　钟越说：“你就是个人精！希望你能有丰硕的收获！”

　　张明自己开车赶到临江花园，到了戴丽丽的别墅。戴丽丽一见到他，就扑到了他的怀里。热吻当然是必做的功课了。戴丽丽先带她转了转。花园，草坪，游泳池，三层超豪华装修的小楼，金钱的力量在这里显露无遗。戴丽丽问：“怎么样？我的这个小巢不错吧！喜欢吗？”

　　张明搂着她的纤腰，说：“不错！我喜欢！”

　　戴丽丽说：“最喜欢哪里？”

　　张明说：“我觉得卧室很不错！很令人向往！”说着，就抱起她，装出一副要把她往卧室抱的情形。

　　戴丽丽蹬着腿，大叫：“你好坏啊！不行！今天绝对不行！”

　　张明放下她，说：“瞧把你紧张的，是不是担心又发地震？”

　　戴丽丽说：“就是！我越来越感觉到那是老天在警示我们不要再越雷池一步了！”

　　张明说：“我就不信这个邪！今天就算发地震我也认了！有佳人相伴就算世界末日到来也是值得的。”

　　说完，抱起她就往卧室里跑。先是把她扔到床上狂吻了一番，然后就装腔作势地要剥她的衣服。戴丽丽软软地躺在床上，说：“不好意思！姨妈来了，她比你先到！”

　　张明笑道：“怎么老这样？这也是一种特大自然灾害啊！既然这样，我就不辣手摧花了。”说罢，就把戴丽丽拉了起来。

　　两人一起到厨房里做菜。

　　一顿美好的午餐后，他们就在阳台的吊椅上晒太阳，聊天。

　　谈到项目时，戴丽丽说：“项目的事我会马上派出一个小组到你们恒阳，对那块地做一个估价。我们会给出一个合理的价钱！”

　　张明说：“能不能多出点，我们恒阳急需钱啊！”

　　戴丽丽笑着说：“该出多少就出多少。你别忘了，我们这是在投资，不是在做慈善事业。投资是讲回报的。我可从来不做亏本的生意。”

　　张明说：“刚才和你开玩笑的。我很赞赏你的这种在商言商的态度。合作讲究的是双赢。我相信通过协商，我们会有一个双方都满意的方案。”

　　戴丽丽说：“商人是追逐利润的，但是我的这次投资还是很有感情含量的。当然这个感情含量只是在选择投资方向上起作用。一旦进入实际操作阶段，我就完全按照商业模式操作了。我不可能因为你就改变游戏规则。也就是说，项目一旦启动，我就不能单独控制它的运行了。我的团队将会按游戏规则来完成这个项目。你明白吗？”

　　戴丽丽的话给了张明很大的触动。的确，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不能总是由他和她说了算。必须要把它落实为一个地方政府与一个大型公司之间的谈判。他说：“我也一直思考这个问题。老这么由我和你谈，其实孕育着巨大的风险。因为涉及的金额太大了。我担心将来我的政敌或不明真相的人会从中生出什么流言出来，我会跳进黄河里都洗不清。所以这个项目我想今后不再插手了，交给政府成立的一个专班去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政府按政策法规办事，你按行业规则办事，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戴丽丽说：“对！我们把事情都交给手下去办。公事公办！”

　　张明亲了她一下，说：“对！他们办他们的公事，我们干我们的私活！”手随即不老实的乱动起来。戴丽丽在他的揉搓之下，颤声说：“你这个大坏蛋！”

　　张明对她耳语了几句，戴丽丽羞涩地摇头说：“不！我不！你要遵守规则嘛！”

　　从戴丽丽那里回来，张明就去找钟越汇报工作。主要是谈他自己的顾虑。

　　钟越说：“你考虑得很周到。其实我也曾经想到过这一点，但是因为怕你多心，就一直没有说。你的担心不是多余的。现在大家都没说什么，是因为矛盾没有激化。一旦矛盾激化了，就会有人抓住这大做文章。说你搞了暗箱操作啊，说你收受贿赂啊，说你搞幕后交易啊，说你慷国家之慨导致国有资产流失啊，说你独断专行啊，各种流言蜚语、明枪暗箭都会向你飞来的。对这个问题不得不防啊！”

　　张明说：“所以我想成立一个由多部门联合组成的专班来办理和监督此事，除了相关职能部门外，人大和纪检也要派人监督。以后类似的事情可以参照办理。”

　　钟越说：“这样形成长效机制后，就可以筑起一道反腐的长城了！”

　　张明说：“这样既可以保护国家利益，也可以保护我们这些办事的人啊！”

　　钟越说：“明天在常委会上你把这件事提出来，通过一下！”

　　第二天开会的时候，张明就把这事提出来了。贾嘉华和罗源对这个事情非常热心，他们早就怀疑张明从中有什么猫腻了。因为事情还没有正式开始运作，所以他们也只是在观察。看到张明一个人忙活着这件事，他们按兵不动。想发现了一点什么之后，再采取措施。今天张明能主动提出来，开始时他们有点诧异，张明怎么主动要求别人监督？马上他们就明白了，这是想为自己洗身子表明清白呢！这个张明还是蛮精明的啊！

　　不管怎样，能够插上一脚也是不错的。所以他们对张明的提议当然赞同。罗源感觉到张明有点作秀的意思，就话中有话地说：“张县长办事真是光明磊落啊！虽然提出的稍微晚了一点，但毕竟是一个好的开始嘛！为以后的工作开了个好头啊！”

　　张明还没作声，钟越说：“罗书记这话不能推敲，听起来好像有所指的样子。我觉得话不能这么说。什么叫提出的晚了点？我觉得提出的一点也不晚。也许罗书记是说，这项工作的前期工作都是张明做的，该有什么猫腻早就有了。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本来是功臣的张明同志还成了怀疑对象了！今后谁还敢去办事啊”

　　大家都诧异地看着钟越，一项温良恭俭让的钟越今天怎么表现得这么激动“说话也是这么尖刻？

　　看见大家都以异样的神情看着自己，钟越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失控了。虽说句句是理，但毕竟是锋芒毕露。都怪自己保护张明心切了啊！

　　她迅速地补救道：“当然，罗源同志应该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也许只是在措辞上给了我这样的一种错觉，是不是？罗源同志？”然后微笑着看着罗源，缓和气氛。

　　罗源本来也就是这个意思，被钟越一语道破，有点尴尬。但钟越毕竟是书记，罗源也不敢明着冲撞她。现在钟越给了他一个梯子，他自然顺着下来了。他说：“主要是我措辞不太准确，词不达意。我的意思是说，从理论上讲，张县长提出的稍微晚了一点。但是从实际操作的角度看，一点都不晚。不管怎么说，我的主要意思还是在于要肯定张明同志，是要表达对他的敬意的。请钟书记不要误会，张县长也不要多心。”

　　钟越说：“没事，我也是就字面意思说的。不是冲着你本人。”

　　张明笑着说：“罗书记从事纪委工作，说话时话中有话可能是出于职业习惯。可以理解嘛！纪委的同志说话，就应该是这样具有春秋笔法，让做贼者心虚胆寒。”

　　这句褒贬难分的话引来了大家的一片笑声。罗源的理解是，张明在嘲讽自己含沙射影，血口喷人，但是此时也只能付之一笑了。这个张明，不大好惹啊！

　　接着，张明又提出了与法国司佩克汽车公司合作的事，请大家谈谈对这个事情的看法。这个事，他曾经在常委会上提到过一次，但没有正式拿出来讨论。

　　张明说：“与法国司佩克公司的这次合作如能成功，将打破我们县没有外资公司投资的格局，并且为我们县带来丰厚的回报。届时，我们县每年的财政收入有可能增加一个亿。也就是说，这个公司给我们的回报将超过春来集团。我看过报告，春来集团每年上缴的税收也不过是七千万元。”

　　万家乐因为对花定国有意见，也因为与张明结成了斗争花定国的联盟，就插话道：“春来集团表面上是上缴的七千万，实际上才六千万。每年他都要以各种手段要县里返还他一千万。”

　　钟越兴奋地说：“这个合作的前景那是相当诱人啊！张明同志的确是个能人啊，上任才一个月，就捷报频传”

　　其他的人也兴奋地小声议论着。

　　贾嘉华开腔说话了：“这的确是一个好事情啊！不过，不是我喜欢泼冷水，也不是我想扫张县长的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几年前，我们恒阳县委也出现过同样的兴奋场面。那时大家都是那么兴高采烈，都是那么热血沸腾！但是结果是怎样呢？结果是被骗了几千万。几年前的几千万，相当于现在的上亿了。结果是我们明白了一个真理，冲动是魔鬼。”

　　他的话让大家想起了那件至今还让恒阳县委蒙羞也至今还让恒阳财政濒临崩溃的合资被骗案。热烈的气氛随即降了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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