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臆想什么都可以
昭无眠从小在勾栏长大，歌舞坊是做什么的地方，他必然是知道的。
然后昭无眠在吃醋和生气之间徘徊了片刻，选择直截了当地问：“去歌舞坊做什么？”
程望舒就等着他问呢，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眠眠，如今距离无命诡林的出现，只有短短的半个月时间，南洛城少说也有十多万人，从万药堂山庄来这里的路上，我就一直在想，该怎么样才能让尽量多的人离开南洛城。”
昭无眠心想：难怪这一路上，程望舒总是眉头紧锁，寝食难安。
昭无眠问：“这和歌舞坊有何关系？”
程望舒：“眠眠，这南洛城的歌舞坊，是人最多也是阶层最复杂的地方，这种地方，往往也是消息传播得最快的地方。”
昭无眠：“你已经有了计划？”
程望舒点点头：“对。”
昭无眠：“好，既然如此，依你的办法来。”
程望舒：“眠眠，你都不问问我的计划是什么吗？”
昭无眠淡淡：“不用那费口舌，你需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这句话，如同一颗石子，重重地砸进程望舒胸膛，将一汪原本平静如镜的湖水，砸出圈圈止不住的涟漪。
程望舒听见自己的心脏高高跃起、重重跌落的声音。
程望舒：啊啊啊，本命对迷弟说这句话的冲击力和正面挨个大嘴巴有什么区别！不能臆想，会被眠眠听见的！我的脑子！快停住！
昭无眠：“可以臆想。”
程望舒怀疑自己听错了：“啊？”
昭无眠：“臆想什么都可以。”
程望舒张大嘴巴：“啊？？？”
程望舒：哇靠，我怎么才发现眠眠自带偶像属性啊！瞧瞧这下意识地宠粉行为，内娱快来学一下！
昭无眠：“宠粉是什么？内鱼又是什么？”
程望舒：“是腐朽资本打造下的，表面是娱乐本质是敛财的文化产物。”
昭无眠：“……？”
瞧着昭无眠微歪着头，满脸迷惑不解的模样，程望舒又感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受控制地胡乱跳动。
之前面对昭无眠，程望舒也会心跳加快，但最近几次的心跳加速明显和最初刚见到昭无眠那种纯粹的激动不一样。
程望舒不敢细想，因为他藏不住心事。
程望舒：“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先去歌舞坊吧。”
昭无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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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坊乃是南洛城最奢华的歌舞坊，慕名宾客踏破门栏。
而霓裳，是凤鸣坊一位寂寂无名的琵琶女。
这日，她等家中感染风寒的小妹睡着后，匆匆赶到凤鸣坊。
霓裳才到凤鸣坊，坊里管事的妪娘就拉住她嚷嚷：“你怎么才来啊！坊里来了两位豪气的客人，点名要听你弹琵琶呢，你啊，这是天降福运了啊。”
霓裳没觉得欣喜，反而慌张，她弱弱地说：“妪娘，我只卖艺的……”
妪娘用香得有些呛人的丝绸手绢甩她：“我知道，我同那两位客人说了，客人知晓后，仍指名道姓的，就是要听你弹琵琶，还不快去梳妆打扮！”
霓裳无法：“知晓了，我这就去。”
片刻后，换好襦裙，面染红花、身抱琵琶的霓裳站在了厢房门前。
她姿色平庸，在这偌大的歌舞坊里一点也不起眼，这是第一次单独给客人演奏，这让她有些手足无措。
霓裳深呼吸了一下，伸手推开门。
厢房里淡淡的暖香迎面扑来，只见屋内陈设奢华，房梁上悬挂着轻飘的红纱。
两名男子正坐在屋内圆桌旁。
其中一位玄黑衣袍男子样貌不凡，只见他发墨如瀑，肤白如玉，深邃的眼眸犹如清透琉璃，一眼动人心魄。
那名黑衣男子正静静瞧着身旁另一名小公子模样的青年。
那青年用淡青发带束了发，身穿鹤纹皓白立领锦衣，手拿着桌上供给贵客的茯苓糯米糕，塞得嘴里鼓囊囊的，不停地嚼着，他眼眸发亮地说：“眠眠，这个糕点好好吃，你快尝尝。”
昭无眠嗯了一声，然后说：“你要找的人来了。”
“嗯？”程望舒抬头望去，与站在门口的霓裳对视。
霓裳瞧着他俩实在面生，不知何处曾遇见过，慌张行礼，结结巴巴地说：“二位公子，久等了，不知二位公子今日来想听什么曲儿？”
程望舒囫囵吞下嘴里的糕点：“霓裳姑娘，请你过来。”
霓裳抱着琵琶走到程望舒身边，低头不敢乱言语。
然后她就听见程望舒笑盈盈地问她：“霓裳姑娘，你想发财吗？”
霓裳一头雾水：“什么？公子，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程望舒：“等等你就回家去，在屋后那棵大槐树下挖，能挖出一大包金银珠宝，你拿去赎身，并且治你妹妹的病。”
霓裳闻言，错愕地瞪大了双眼：“公子，你是怎么知道有槐树，又怎么知道妾身的妹妹生病了……”
程望舒嘿嘿笑着：“天机不可泄露，不过你拿到金银后，需要去做一件事，你得告诉别人，你赎身的钱，是个能知天机的公子给你算出了财运，并且这位公子说他三天后，还会来凤鸣坊，这件事，你让越多人知道越好，明白了吗？”
霓裳愣愣地点头。
“那行。”程望舒起身，随手又拿了两块糕点，“那我们就先走了。”
霓裳：“什么？公子要走么？那这曲儿……”
程望舒：“不听了，你快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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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程望舒和昭无眠，霓裳将信将疑地回到家中，来到屋后那棵大槐树下，果真见有一个新埋的土坑。
她拿来铲子，蹲在地上挖起那土坑，不过几下，果真挖出一大包用灰布裹着的金银细软。
霓裳抱着那包金银，喜极而泣，随后她抹了抹眼角的泪，将金银拿回家放好，从中拿出一些钱，背着病重的妹妹，匆匆赶去了南洛城里最好的医馆。
与此同时，昭无眠回到客栈厢房中，对程望舒说：“那姑娘拿到那包金银细软了。”
程望舒：“那就好，我还真怕被别人挖去。”
昭无眠问：“为什么是她？”
程望舒：“因为她是个好人，原书里，李启明扮成乞丐流落至南洛城，在他快要饿死的时候，是她救了李启明，那么柔弱的一个姑娘，为了给素不相识的李启明和妹妹看病，低声下气地去陪笑卖艺，有食物先让李启明和妹妹吃，自己饿得在弹琵琶时直接晕厥，被客人讥讽被坊里人打骂。”
程望舒说着，叹了口气：“原书里，她妹妹先是病死了，后来她也死在了无命诡林出现的那天，真是惨啊……”
昭无眠：“此生不一样了。”
“嗯！”程望舒一扫难过，忍不住勾起嘴角，“有了钱，她和妹妹就不会挨饿了，她妹妹也能得到及时救治，肯定不会再因病去世了。”
昭无眠：“不过，你让她去做的事，她当真会去做吗？”
程望舒：“不急，三日后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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