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小人的脑回路很不一样
吴文俊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私下撺掇其他同窗孤立卢星,时不时把他骗到无人之地,拿麻袋套头暴打一顿。
回到家里,吴家父母关心卢星为何受伤,他只说自己不慎跌倒。
吴文俊假惺惺问他知不知道是谁打了他,他只说没看清人。
卢星身上伤口越来越多,整日鼻青脸肿。
刚开始,吴家父母和夫子怀疑是吴文俊所为,盘问他多次,每次卢星都替他开脱。
渐渐地,他们不管了,吴文俊更变本加厉。
……
陆妙笙厌恶地瞅他一眼:“我猜卢星最后没有参加县试对吧?”
吴文俊点点头。
“县试那天,爹娘到庙里给卢星祈福,我带他去县试。
“中途,我把他绑了,扔到荒地周围的沟渠。我没想到……
“爹娘他们……他们回村路上遇见强盗,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
想起爹娘惨死的情形,心中的恨意喷薄而出,吴文俊红着眼睛吼道:
“都是因为卢星,他若安分守己,不去县试,爹娘怎会遇上强盗,丢了性命!
“他害我家破人亡,我要他一辈子不得翻身!”
冯秋扬在他背后出言质问:“县试少说有四五场,得考小半个月,你爹娘送卢星去县试,回头再去庙里祈福也来得及。
“为何他们如此急不可待?难道不是因为你诓骗他们去祈福,好对卢星下手?”
方面被拆穿,吴文俊没有丝毫悔恨。
“是我故意支开他们又怎样?
“他们日日夸赞卢星读书有多厉害,让我跟他学,他们一点儿都不考虑我的面子!”
陆妙笙不得不把他往坏处想:“你一早知道那条路上有强盗是不是?”
他怔了一下,随机哈哈大笑:“你不明白,那两个老家伙多偏心!他们居然打算把家产平分给我们。
“我才是他们亲生的,家中所有应该是我一个人的!卢星若有眼色,从此泯然众人,我可以留他在家伺候我……
“你们知道我绑他的时候,他说什么?
“他要去县试,他要做官,他还想把我爹娘一起带走!
“他不就是惦记那点儿家产?我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大花一脚将他踹翻,愈加憎恶此人:“明明是你嫉妒心作祟害死亲生爹娘,还把错推到卢星身上,你哪里来的脸!”
她一脚极重,吴文俊伏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单薄的粗衣麻布,肉眼可见凹陷下去。
陆妙笙察觉异样,上手撕开他的衣裳:“师兄大花,你们快看!”
吴文俊背上仅有一层皮,骨头的形状清晰可见。
他的脸虽未及老头那样明显,可身上的情况切切实实证明,他也拜了姚仙人。
陆妙笙揪起他:“木雕在哪儿?”
“咳咳——我……不告诉你……”
大花和冯秋扬在吴家翻找。
陆妙笙想起一点很奇怪,听老头所言,拜木雕要经年累月才能起效,卢星却是暴毙。
若他如老头一般拜了木雕,身体缓缓出现异样,青桃馆的人定能发现,不会如玫瑰说的那般突然。
“你向木雕求了什么?”
吴文俊吐出口中的血,狠狠“呸”一声。
“求什么?当然求卢星去死!
“他一辈子欠我的,赚的钱都得给我!孙老板和花高价给他赎身,一千上品灵石啊!够我一辈子吃穿不愁!
“他在窑子卖了那么多年,还说什么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真是可笑!
“他不愿意赎身,还说欠我的都还了,要跟我一刀两断。他毁了我的人生,还得清吗?”
就在此时,冯秋扬举着一尊或者黄符纸的木雕进来,带着一股腥臭。
“小师妹,找到了!”
吴文俊面如死灰:“不可能,不可能……孙老板给我的时候说,有那符在,没人能找到,我……”
花生发现了盲点:“这也是孙义给你的!”
“不……不是……你们千万别说出去,他会杀了我的!”
陆妙笙拍了拍冯秋扬的胸脯,骄傲地向吴文俊介绍:
“我师兄,符修大佬,他符纸一出,你即刻灰飞烟灭。
“要么说,要么死,你选吧。”
冯秋扬默契地抽出一沓符纸:“看在咱们有缘的份上,我会尽量让你把世间所有痛苦感受一遍,也不枉你到人间走一遭。”
陆妙笙:活阎王啊活阎王!
吴文俊:遇见你我真的服气。
见他又要晕,陆妙笙轻轻踢了大黄一脚。
“汪——”
吴文俊瞬间清醒:“求求你,别放狗!”
“你老实交代。”
思来想去,他宁愿被陆妙笙一刀砍死,也不愿在冯秋扬手下受尽折磨。
“我说,我全都说。
“爹娘死后,我要卢星为他们风光大葬。他没有钱,我便告诉他,归雁城的青桃馆能赚很多钱。
“他一开始不愿意,我说爹娘是他害死的,不去就是不孝、白眼狼。
“进了青桃馆之后,我每月初一都去找他要钱。偶尔……偶尔手气背,也会多找他几次。”
吴文俊再次刷新三人的底线。
“畜牲!你还拿他的卖身钱去赌!”
大花抬脚就要踹他,又怕他受不住死了,及时收住脚,鞋底离他的脸堪堪一寸。
兴许察觉自己死期将至,吴文俊的胆子大起来,对卢星的恶意毫不掩饰,急切宣之于口。
“赌又如何?他就算知道我拿他的钱去赌,不还是照样给我了!
“其实,有大户人家要他去做伴读,出价也不少,我拒绝了。
“他处处跟我作对,我怎么可能让他去大户人家享福?还是窑子适合他。
“卢星在我爹娘面前一装作乖顺,事事讨好。他既喜欢低三下四,青桃馆岂不是更合他的心思……”
陆妙笙掏出一只鸡腿,喂给大黄:“孙义怎么找上你的?”
吴文俊翻个身,躺在地上。
“卢星拒绝他之后,孙义查到我俩经常见面,以为卢星与我有私,为了我才不肯进孙府。
“他带着一帮打手找上我,我只能说实话。孙义得知卢星铁了心,自己被小倌拒绝,面子上过不去,就萌生了杀意。
“他把木雕给我,要我日日割血供奉,对姚仙人祈愿,希望卢星死。
“事成之后,他会给我五百灵石。”
陆妙笙:“你拿到报酬了吗?”
“呵……”吴文俊盯着破败的屋顶,自嘲道,“孙义那种人,无利不起早,我竟然蠢到相信他的话。”
“卢星死后,孙义就翻脸不认人了,绝口不提灵石,还威胁我若再纠缠不休,他就把我也弄死。”
大花笑得很大声:“哈哈哈,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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