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章 皇后人选
“陛下，大臣们，还跪在那里，无人离开……”
萧长凌面无表情，好半响没有答话。
高公公看了萧长凌一眼，试探着道：“太后娘娘病危，众臣们情绪激昂，这种情况下，奴才觉得，陛下可以考虑暂时先答应……”
“你懂什么！”
萧长凌冷冷打断了他：“你以为太后，还有这帮大臣，都是吃素的？一旦朕松口，他们明日就能将人送进宫来！”
“陛下，奴才不是那个意思……”
纵然被斥责，然高公公面上并无恐惧之色，他低声道：“陛下难道没有发现么？您越坚持要立沈娘娘为后，那些大臣们对她就越有微词，如今民间已经开始流传她是祸国殃民的祸水……”
“这帮混账！！”
萧长凌狠狠一拳砸在皇辇上，气的咬牙切齿。
“陛下，为了娘娘着想，您可以先暂时答应下来……”高公公道：“这一来，可以堵住裴太后还有众臣的嘴，二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会盯在那个被选中的姑娘身上，大家对娘娘的关注或许可以减轻……”
萧长凌听到这里，双眸猛然一亮！
“不错！”
他点点头，兴奋道：“朕先把人选出来，但是大婚，却要定在三年后，这个人，必须不能是裴太后的人，还得能与之对抗……”
合适的人并不算多，萧长凌几乎是一瞬间便有了最合适的人选。
定国公陆渊，与裴家二十年不对付，而定国公一门英烈，手中握着不少军权，算是唯一一个脾气又臭又硬，且能与裴太后对抗的人。
陆渊长子陆少鹏，膝下有一名嫡女，年芳十三，乃是最合适的人选。
坤宁宫还未到，萧长凌便安排好了一切。
及至下了皇辇，他脸上的怒容已经变成喜色，但考虑到太后病重，萧长凌还是装出了几分担忧来。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身体可好些了？”
萧长凌进殿，直奔内寝。
裴太后靠坐在床头，旁边一个宫女正在喂她喝粥，见了萧长凌，裴后面色狠狠一变，一把推开宫女，面色阴沉道：“死不了！让皇帝失望了！”
“母后说什么傻话，儿臣盼望您寿与天齐还来不及，怎么会盼您早死。”萧长凌淡淡一笑，在宫女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两只眼睛饶有兴致的看向裴后。
裴太后如何不知道，萧长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还不是被众位大臣们逼着？
她故意板起一张脸，双目阴沉，就等着萧长凌向她服软。
只要他开口了，今日她就有法子让其颜面无存！从此再也不能在她面前摆皇帝的谱儿！
可萧长凌只是笑，并不开口。
一瞬间，寝宫内安静的有些压抑。
萧长凌老神自在的坐了片刻，便起了身：“今日看母后气色不错，想必没有大碍了，朕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就先回去了。”
说着，冲裴后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等等！”
裴后猛的开口喊，一张脸上全是怒容：“皇帝，你就没有什么话要跟本宫讲？”
话一出口，她便后悔了。
是她先开的口，这从气势上，便输了。
“自然是有。”萧长凌笑了：“儿臣希望母后能赶快好起来，早日康复，为此，儿臣打算，戒斋吃素一个月。”
说着，转身走了出去。
裴后先是一愣，紧跟着大怒，萧长凌会希望她赶快好起来？他巴不得她死吧？
她心里酝酿了一车轱辘的话要说，但现在，根本没机会了。
不过这没什么好怕的，前头大殿上跪着的那一帮大臣，是不会放过他的。
“娘娘！喝茶吧！”
有宫女递上茶水，裴太后慢吞吞的喝了一口，嘴角洋溢起一抹冰冷的笑容。
……
萧长凌回到乾清宫，发现他离开时是什么样子，如今照旧。
“诸位，累不累啊？”
萧长凌缓缓从皇辇上下来，懒洋洋的看了众臣一眼：“林相，宁瀛侯爷，你们一大把的年纪，还撑得住么？”
“微臣撑的住！”
抢先开口的人是林相，他没好气道：“陛下一日不答应立后，我等就是跪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起来！”
萧长凌环顾一下四周，笑了：“诸位大臣也都是这个意思？”
众臣纷纷低着头，却无人开口。
“好啊！”
萧长凌点点头，道：“你们如此逼迫于朕，不过没关系，朕可以立后。”
“陛下？此言当真？”
此言一出，众臣皆瞪大双眸，目光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
林相眼中，却是露出一丝狂喜，不由揣测，难道萧长凌终于打算向裴后低头，准备立裴玥为皇后了？
不过，这跟他没什么关系……
林相心中顿时泛起一股酸涩。
“朕有条件。”
萧长凌接着道：“皇后的人选，可以现在定下来，但册封，却要等上三年。”
“什么？等三年？”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道皇帝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有个大臣忍不住问道：“陛下，这又何必？既然是现在挑选，何不一鼓作气，顺理成章……”
“是啊！陛下！”
众臣纷纷开口。
萧长凌的目光顿时冷了：“你们是不是忘记了？朕是有结发之妻的！她给朕生下了三个孩子！朕愿意为了她，将后位空悬三年！”
说着，顿了顿：“朕原先是打算空悬后位一辈子的，这已经是妥协之下的办法了，你们若不答应，那就当朕没说！愿意跪，那就跪着吧！高公公，派人盯着，死了就拉出去！”
说罢，转身大摇大摆的往台阶上走。
“陛下！三年就三年吧！”林相连忙开口。
原本议论纷纷的众位大臣们，也都沉默了，随即，他们开始附和林相。
“陛下，臣等没有异议！”
“好！”
萧长凌哈哈一笑，大步进殿，在御案上坐了下来，提笔一气呵成，不出片刻，一张圣旨瞬间完成。
“拿出去宣读吧！”
萧长凌满意的看了一眼，抬头望向一旁的高公公。
“是，陛下。”
高公公当即上前，躬身接过圣旨，然后站在台阶上，面向所有大臣开始宣读起来。
“定国公陆渊，侍奉先帝二十余载，兢兢业业，曾立汗马功劳，今听闻其孙女陆雪琴，碧玉年华，才貌无双，圣上心喜，逐选为东宫皇后，三年后大婚，钦此——”
“是陆雪琴？”
首先惊呆了的人是林相，他一直以为萧长凌宣布的会是裴玥！怎么会这样！
而更为吃惊的，却是定国公的长子陆少鹏了，他两只眼睛瞪的犹如统领，高公公宣读完了圣旨，笑盈盈的冲他道：“陆大人，接旨吧？”
“公公，我，我家小女今年只有十三岁……”
陆少鹏满脸苦涩，正要开口讲出女儿已有婚约之事，但高公公打断了她：“这个无妨，陆小姐纵然与陛下大婚，也是三年之后，那时十六岁，岂不是刚刚好？”
“莫非陆大人不愿意？”
高公公挑了挑眉。
“微臣不敢！”
陆少鹏吓了一大跳，连忙反驳，望着递到面前的明晃晃圣旨，他终于狠心将眼一闭，伸手接了过去。
“微臣，谢主隆恩……”
“陛下……”
眼看着事已成定局，林相心中十分的不甘心，也十分的恼火，可一张口，他就对上了萧长凌冷冰冰的目光。
“林相大人可是还有话说？朕已经如你们的愿了，你还想怎样逼朕？”
林相说不出话来。
内心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他们逼迫萧长凌立后，为的是让其立裴玥，而不是别人！
现在可好，萧长凌直接选了陆雪琴，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怪只怪他们当时只想到了逼迫萧长凌松口，却没想到别的……
这一场对决，萧长凌大获全胜。
等消息传到坤宁宫里，裴太后险些没有气晕过去：“你说什么？皇帝要立陆雪琴为后？那才只是一个十三岁的丫头！”
“可陛下说，三年后才立后，大婚，到那时候，陆小姐就不小了……”
宫娥小心翼翼的开口。
“荒谬！荒谬！”
裴太后气的浑身颤抖，不住的咳嗽起来，一张脸红的可怕，吓的当即有一个宫女奔出去喊太医了。
裴后终于明白过来，为什么今日萧长凌过来时，一个字没跟她说，他早就在心中谋算好了。
就等着在众臣面前宣布！
好，真是太好了，她花费无数心血，教养出一个计谋不在她之下的儿子……
裴后当天就病倒了。
这一次很严重，不是装的。
……
沈沉鱼选了一个没人的时间，仔细的将离落塞给她的两道纸条都看了一遍。
她帐篷外面，至少有五道岗哨，每天两次轮班，都是傍晚换岗，这些人的身手武功，都很不错，至少加起来能与离落打个平手。
看样子，为了防止她逃跑，萧长卿下了不少的功夫。
可离落也不差，混入到胡人的队伍当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就弄到了至少六匹马，并且有接应的同盟军。
甚至，连逃跑的时间，地点，路线都规划好了。
沈沉鱼看着手中这份详细安排的逃跑计划，不由的沉思起来，按照这个安排，逃是能逃的掉，但却一定会付出巨大的代价，离落，或者离落的人全都被杀，她要很努力才能回到西北潼关，一个不甚，就有可能再被抓回来。
到那时候，等待着她的，就是暗无天日的地牢了，绝不会有眼前这样的好待遇。
沈沉鱼并不害怕失败，更不怕被囚禁，折磨，但她在乎离落，也在乎他们这些人的安全。
她不想要任何一个人牺牲。
轻易不出手，但一出手就一定要一击必中！
目前的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离开这里的契机。
“妹妹……”
沈沉鱼正在沉思，忽然一道女声在耳畔响起：“吃饭了……”
沈沉鱼一回头，就看到了阿桑，她满脸都是笑容，手中的托盘里，是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
而今天，是她受伤后的第十一天。
“你好好躺着，这些事让别人去做就可以了。”沈沉鱼连忙接过托盘，然后劝说道。
阿桑腼腆一笑，脸上出现一抹愧疚来，猛的弯腰朝着沈沉鱼跪了下去：“妹妹，我知道阿宇他做了冲动之事，多谢你肯原谅他……”
原来，阿桑从旁人口中听到阿宇行刺沈沉鱼的事情了。
“这没什么，他不过是太担心你了。”沈沉鱼连忙伸手将阿桑从地上扶起，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当时她已经昏迷，并没见到阿宇疯狂的样子，始终对这件事情抱怀疑态度。
“这手艺可以了！”
沈沉鱼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面碗，目光中露出一丝欣喜：“你现在伤口还没痊愈，不适合做这些重活，听到没有？”
“听到了。”
阿桑听到沈沉鱼的夸奖，面上顿时露出一抹喜色。
她深深的看了沈沉鱼一眼，转身退下。
沈沉鱼转身在桌边坐下，然后开始吃面。
帐篷外，呼延寒遥遥望着帐篷里吃面的沈沉鱼，目光里不由的露出一抹好奇：“那面就那么好吃？”
随即，他伸手将阿桑一拦：“你，去给本王子做一碗一模一样的面来！送到我帐中！”
“好！好！”
阿桑连忙点头。
呼延寒又盯着沈沉鱼的帐篷看了一眼，这才大摇大摆的离开。
沈沉鱼并不知道这些，她以为阿桑回去休息去了，到了晚间，果然是另一人给她送的饭菜。
是油腻腻的烤羊腿。
沈沉鱼忍者腻味在桌前坐下，可是还没等她拿起叉子，门帘被掀开，一个人如龙卷风一样的从外头窜了进来，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快救我阿妈！快救我阿妈！”
“阿宇，怎么了？”沈沉鱼满脸困惑的站起了身，安慰道：“你别急，慢慢说……”
“今日下午，你们汉人皇子，吩咐我阿妈给他做了一份麻油面……”阿宇抽抽搭搭道：“我阿妈没有办法，只好忍者伤痛给他做了，然后刚刚就胸口疼……”
沈沉鱼面色顿时一变！
阿桑的伤根本没有全好！这时候不能太过劳累！
萧长卿！又是萧长卿！
一股巨大的愤怒涌上心头，沈沉鱼想也不想的便转身走了出！
迎面正好碰上萧长卿。
沈沉鱼心中怒火高涨，腾腾走过去，抬手就给了萧长卿一巴掌。
“啪！”的一声，萧长卿白皙的脸颊上顿时多了五道指印。
萧长卿先是一呆，继而眼中露出一抹怒气：“你这是干什么？”
“你不知道阿桑伤还没好？为什么要让她去伺候你？”沈沉鱼怒不可遏：“你知道我为了救她付出多少……”
“所以你就为了一个下人，打我？”
萧长卿打断了她，语气冰冷。
沈沉鱼的喋喋不休立刻停止。
“在我心中，没有尊贵卑贱之分。”过了良久，她沉声开口。
萧长卿看她一眼，沉声道：“我没有让阿桑伺候我。”
“阿宇都说了是你……”
沈沉鱼又怒了：“你否认这个有什么意思？”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承认？”萧长卿似乎有些失望：“沈沉鱼，在你心目中，我就是这样一个谎话连篇的人？”
“难道你骗我的时候还少了？”沈沉鱼冷哼。
萧长卿无奈叹气：“今日一整天，我都没见过阿桑，若是不信，你大可以去问问她……”
“没什么好问的。”
沈沉鱼冷冷看了萧长卿一眼，扭头往阿桑的帐篷走去，自从能下床之后，阿桑便执意在她自己帐篷里养伤，不愿意打搅沈沉鱼。
萧长卿目送着她的背影，神情渐渐淡了下来。
“阿桑……”
沈沉鱼进到帐篷里，迎面一股血腥气铺面而来，沈沉鱼心中一惊，连忙走向床铺。
“咳咳……”
阿桑看到沈沉鱼，面上顿时露出一抹欣喜，强撑着坐起身道：“我没事的，只是有点累……”
“伤口都裂开了，还说没事！”
沈沉鱼在床沿上坐了下来，伸手解开缠绕在阿桑身上的绷带，一点一点擦去血迹，一边上药，一边道：“日后无论是谁让你伺候他，你都别去！让他来找我！对了，这伤口是怎么裂开的？”
“……是三王子，他看到我做的麻油面，想吃……”阿桑低低道：“我也是没法子……”
沈沉鱼吃了一惊，手中动作猛然停顿下来：“你说什么？是三王子让你给他做面？”
阿桑点点头，又道：“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伺候王子，是应该的……”
沈沉鱼内心里五味杂陈，他没有想到，竟然真的冤枉了萧长卿。
可是阿宇，他为什么要骗她？
沈沉鱼想不通。
给阿桑换好了药，出门时，沈沉鱼在帐篷外看到了阿宇。
阿宇面上带着一抹期待问：“我阿娘，她有没有事？”
“明明是三王子让阿桑伤口裂开，你为什么要骗我？”沈沉鱼冷了脸问：“你娘当然没事。”
阿宇听了这话，神情里顿时出现一抹恐慌，一抹愧疚。
然而，他却高高昂起了头：“我这样做，只是想让你永远的留在大草原上！你会医术，会造福狄部！”
“让我留下来，跟冤枉六皇子有什么关系？”沈沉鱼瞪目结舌。
阿宇则理直气壮：“因为你会跟六皇子走！只有让你厌恶了他，三王子才有机会……”
沈沉鱼听了这话，顿时雷的外焦里嫩。她莫可奈何的开口问道：“你个小屁孩子，从哪里听到的这些？”
“不用别人告诉！我自己就知道！”阿宇说着，抬脚猛的朝着帐篷奔去。
沈沉鱼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正要回帐篷，忽然身后响起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沈小姐。”
这个时候，还称呼她沈小姐的人，除了呼延寒之外，不做他人想。
沈沉鱼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
她慢慢回身，看向呼延寒那张欠扁的脸，手在袖子里捏的很紧。
“对不住，我也不知道只是做一碗面而已，居然会伤口裂开。”出乎意料的是，呼延寒一张口，便是道歉。
沈沉鱼看着他，面上并无多少波动。
这声对不起，也太敷衍了吧？至少她没能从呼延寒的眼中看到一丝丝愧疚。
当然了，以呼延寒的身份，能说出这样一句话，就已经很谦逊了。
呼延寒也是这样认为的，他说完了这句话，便等着沈沉鱼开口。
然而，沈沉鱼只是淡淡道：“王子这声对不住，应当跟阿桑说，而不是我。”便绕过他，打算回自己的营帐。
旁边伸出一只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天气这么好，总在帐篷里待着不闷么？那边有条河，本王子心情好，带你去转转？”
“没兴趣。”
沈沉鱼停了下来，看了一眼拦在自己面前的那只胳膊，语气冰冷道：“请你让开。”
“若我不让呢？”呼延寒懒洋洋道，说着，目光四处打量了一番。
萧长卿果然很识趣，并没有来打搅。
沈沉鱼眯了眯眼，淡然看向呼延寒：“王子这样，觉得有意思吗？”
“怎么没有意思？”呼延寒笑了：“跟喜欢的女孩子出去走走，想一想就很快乐。”
沈沉鱼听的鸡皮疙瘩掉一地：“王子想是弄错了吧？我是孩子他妈，不是什么女孩子，王子要找女孩子，外头多的是，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说着，转身绕过去，打算从另一条路斜绕过去。
但她才一动，忽然手掌就被人握住了。
沈沉鱼还没反应过来，忽然腰部就多了一双铁臂，随即整个人凌空而起，一道嘹亮的口哨声响起，马蹄哒哒声疾奔而来。
下一刻，她就落在了马背上，呼延寒随即翻身上马，一握缰绳，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一样窜了出去。
“你干什么？放开我！”
沈沉鱼惊声尖叫道，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惊慌失措过。
呼延寒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原来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呼呼风声从脸颊刮过，吹的生疼，沈沉鱼微微闭上眼睛，双手却在袖子里摸了起来。
“草原的风光美不美？”呼延寒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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