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归来
“他来了……”
沈沉鱼也看到了来人，尽管隔着遥远的距离，隔着长长的山崖，但沈沉鱼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萧长凌，他来了！
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委屈随着这眼泪喷涌而出。
在西北，在草原大漠，沈沉鱼一直告诉自己要坚持下去，坚持活着，为的就是见一见眼前的人，见一见三个孩子。
后来，她被逼迫到了穷途末路，面临生死之际，内心里无不遗憾。是老天想在临死之前，满足她这最后一个愿望么？
“你很开心啊。”萧长卿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拥着怀里的女人，低头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样子，内心里犹如刀割一般，但面上却笑的灿烂无比：“可是终究，他来晚了，沈沉鱼，你只能陪着我，坠入这无底的深渊……”
似乎只是短短一瞬间，两个人便从高高的山崖上，坠入无底的深渊，那站在半山腰上的萧长凌等人，不过匆匆一瞥，便飞快的从眼前消失了。
“沉鱼——”
山崖上响起萧长凌撕心裂肺的叫喊声，透着浓浓的愤怒与焦灼。
沈沉鱼努力的抬起头，朝上看，然而，面前除了微微泛青的山崖，以及天空中慢悠悠飞过的一群鸟儿，她什么都看不到。
想要回应萧长凌，但是张嘴的一瞬间，萧长卿的手覆了上来。
“没用了……”
沈沉鱼看着萧长卿心满意足微笑的样子，内心里忽然涌起无限的愤怒，为什么，为什么她们三个人，最终会走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谁的错？！
“沉鱼——”
忽然，漫山遍野都是萧长凌的叫喊声，声音嘶哑而又焦灼，而且越来越近。
沈沉鱼内心中忽然涌上一丝恐慌。
她不由自主的抬起头，就看见山崖上有一人飞速下坠。
“不——”
沈沉鱼惊叫起来，满目都是骇然，一颗心刹那提到嗓子眼上。
原本心若死灰的她，忽然就充满了力量，一边躲避萧长卿伸过来的手，一边努力朝着上头喊道：“不要！萧长凌，你回去——”
萧长凌身手不错，沈沉鱼相信，只要他愿意，是完全可以抓住悬崖峭壁的边缘，然后攀爬上去。
他是皇帝，如今整个朝廷，还有三个孩子都需要他！他不可以出事！
然而，听到她的喊声，萧长凌下坠的速度反而加快了，他的声音透出一种浓浓的喜悦：“你果然在这里……”
直觉是对的，冥冥之中有人在引导他！是命运么？
这一刻，萧长凌有些喜极而泣，但是在看清楚将沈沉鱼拥在怀里的那个人时，他的脸色顿时狠狠一变。
右手几乎是立刻就摸上了身边的佩剑。
但却迟迟没有拔出。
他怕伤到沈沉鱼。
瓦砾如何能够与珍珠相碰？
“他为了你跳下来了，很感动是不是？”沈沉鱼的双目快要被泪水淹没之时，萧长卿忽然开口了：“不错，我们三个人死在一处，这或许是个不错的结局……”
“谁要跟你死在一起！”
沈沉鱼几乎是疯狂的推拒起来，萧长卿的力道是霸道，但是终究抵不过沈沉鱼拼命的架势，很快，萧长卿便被推开了，他并不死心，拼命的想将沈沉鱼重新拉回怀里面。
“我宁愿死，也不要见你——”
沈沉鱼伸出了手，狠命将萧长卿一推——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这导致她以更快的速度往下坠落，很快便将萧长卿甩开一段距离。
“沉鱼！”
这一次换萧长卿面露焦灼，但沈沉鱼并不看他一眼，下坠的时候，她的目光痴痴的望向上方下坠的萧长凌，内心里有感动，也有悲伤。
若她与萧长凌今日都死在这里，三个孩子怎么办？裴太后会不会把他们全都煮了吃？
不！不能这样！
沈沉鱼内心中忽然生出一种活着的强烈渴望。
然而这时，半空中忽然响起萧长凌的叫喊声：“不——”
沈沉鱼猛的睁开眼，结果就看到半空里有一根绳子抛了下来，缠绕上萧长凌的腰间，阻挡了他下坠的趋势。
萧长凌显然不愿意这样，他猛的抽出了腰间的佩剑。
“不要！萧长凌！你敢这么做，我做鬼都不放过你！”沈沉鱼猛的尖叫起来，声音穿过了半空中漂浮着的的一朵云，回音袅袅。
萧长凌听到了她的声音，拔剑的动作一顿。
“你要回去，活着回去……”
沈沉鱼看到他的动作，不由的喜极而泣，萧长凌隔着空气与长远的距离，拼命的向沈沉鱼伸出手，可是什么都没抓到，两手空空。
下面就是悬崖，沈沉鱼离他越来越远了。
难道他不远千里的奔波，最终辛辛苦苦赶到这里来，就是为了见她最后一面么？这太残忍了！
萧长凌接受不了这个结局！
狭长的凤目之中，有眼泪夺眶而出，萧长凌心痛如刀割……
“刺啦——”
悬崖边上，有一颗突出的松树，伸出的枝丫挂住了沈沉鱼的裙子，一瞬间就撕裂了。
但也因为这个，沈沉鱼下坠的姿势缓和了下来。
一直等待着机会的萧长卿，终于借着这个，一把将沈沉鱼重新拉回自己怀中。
沈沉鱼用一种看穿生死，无悲无喜的表情看了他一眼：“若是用我的死，能换来他的生，我愿意。”
说着，微微闭上眼睛，等待着那最后一刻的到来。
萧长卿看着她的样子，一瞬间心脏传来一阵剧痛，面前憔悴不堪的沈沉鱼，与记忆里，双目灵动，活泼可爱的沈沉鱼重叠在一起，竟让他产生了绝望之感。
到底是她毁了自己，还是自己毁了她？
他想要的，一直是当初那个因为一句夸奖，便喜笑颜开的沈沉鱼，不是面前这个，心若死灰的沈沉鱼！
可是很快，心中另一个声音响起，这一切自然是你造成的！若非你把她劫掠到大漠西北，她现在仍然是风光耀眼，独得帝王宠爱的当朝皇后！
是的，这一切都怪他……
萧长卿面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执着，给沈沉鱼，萧长凌，甚至是自己，带来了毁灭。
可是，他不想让她死啊……
那是他的女孩儿，儿时用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长大了那张娇美的面庞上，一见到他就立刻布满了红晕，是他弄丢了她……
所有的记忆，在这一瞬间忽然涌现。
萧长卿猛然睁眼。
胳膊稍稍用力，下坠的趋势就变成了他在下，沈沉鱼在上，耳畔是呼呼的风声，脚下是无底的深渊，望不见来路，亦看不见归处，这一刻，只有他跟她。
“沉鱼，好好活着。”
他轻轻开口，脸上带着那招牌式的儒雅笑容，嘴角弯弯，甚至连眼睛都是弯的……
沈沉鱼看的有些傻眼。
在这一瞬间里，她似乎看见了十五岁时的萧长卿，那时候，他的笑容就是这般干净……
“若是想忘，就把我忘了吧。”
萧长卿继续开口，声音轻轻：“沉鱼，对不起……是我错了……”
这是他留给沈沉鱼的最后一句话。
并没有讲完。
因为，他们坠落到崖底了。
这崖底布满砂石，杂草丛生，阴暗无比……
“碰！”的一声，萧长卿的身子摔在一块大石上，下坠是多大的力道，他的身上还趴着沈沉鱼，前后的力道一夹击，整个人瞬间吐出一大口血来。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他后脑勺磕到岩石上，瞬间鲜血流淌而出……
“你……”
沈沉鱼呆呆的趴在那儿，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到底出了什么事，连忙手忙脚乱的从萧长卿的身上爬下来，她光着脚站在乱石堆里，很是不知所措。
“沉鱼……”
萧长卿嘴角吐着血沫，整个人已经到了弥留之际，似乎连睁着眼睛都费力气，但他却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牢牢的看着沈沉鱼，似乎要将她刻在心中，带到下一辈子里去。
“你，你这又是干什么？”
沈沉鱼一看萧长卿的样子，连脉都不用把，就知道了所有情况，萧长卿那双弥留之际，充满渴望的眼睛，也在她心中投下重重一击。
纵然恨他恨的要死，沈沉鱼曾经无数次咬牙切齿的在心里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弄死萧长卿！但真到了这一刻，她发现心中竟然悲痛不已。
无论如何，他都是萧长卿啊！都是她从小到大，爱的最深的那一个……
她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睛已经湿润。
萧长卿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沈沉鱼的脸，那滴挂在腮边上的晶莹泪珠，让他心生欢喜，到了最后这一刻，还能看见她为自己哭，这一切，都值得了。
“为什么……”
沈沉鱼看着浑身浴血，又一次救了她的萧长卿，终于没忍住，失声痛哭起来。
“不要哭……”
萧长卿想要劝她，但鲜流出太多，他张了口，却不能发出声音。
“他怎么样了？”
这时候，沈沉鱼听到身后传来一些动静，她猛的回头，就看见萧长凌竟然顺着悬崖峭壁，手脚并用的攀爬了下来。
枯草藤蔓割破了他的衣袍与手脚，就连一丝不苟的鬓发也都凌乱起来，那张俊秀无比的脸庞上，甚至还有一些血丝。
但这丝毫也不影响萧长凌的帅气。
沈沉鱼惊呆了，只是痴痴的看着他，半响都说不出话来。
“沉鱼！”
萧长凌大踏步奔了过来，伸开双臂，一把将沈沉鱼揽入自己怀中，满脸都是失而复得的激动与欢喜。
过了好半响，他才低头去看沈沉鱼。
但见沈沉鱼脸上，满满的都是泪水，神情也充满了悲伤。
萧长凌一愣，随即慢慢转身，看向躺在地上，已经只剩半口气的萧长卿。
“老六，当日劫掠沉鱼的时候，你可曾想过你今日的结局？”萧长凌冷哼一声，道。
此情此景，他连出手都不屑。
“沉鱼……”
萧长卿用尽最后的力气，微弱的道：“他……要是对你不好，我，我不会放过他……”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
萧长凌闻言，满目都是嘲讽：“朕这一生，绝不会辜负沉鱼，你还是别操这个闲心了！有空多想想，你到底造了多少孽，才落得今天这样的结局！”
萧长卿根本没看他，只是盯住了沈沉鱼。
“你放心，我会好好活下去。”沈沉鱼看着萧长卿，神情复杂道。
萧长卿咧开嘴角笑了，那双清澈而又儒雅的眼睛，充满留恋的看了沈沉鱼片刻，然后缓缓闭上。
脑袋垂向一旁。
就在这一瞬间，沈沉鱼低低的发出了一声呜咽，她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瞬间泪流满面。
“别伤心了，他这样的人，死了才能天下太平……”萧长凌满是心疼的将沈沉鱼拥入怀中，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道。
沈沉鱼没有说话，只是无声啜泣。
萧长卿死了，而且是为了救她而死，这一刻，再多的怨恨，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萧长凌之前悬在半空之中，亲眼目睹这一切，知道萧长卿的死，对沈沉鱼产生了巨大的刺激，他没敢开口打搅她，只是紧紧的拥着她。
任由她的眼泪，滴落在他的衣袍上，濡湿一大片。
而悬崖上，篱落与云晓峰等人，拼命的伸着头朝悬崖底下望，但因为距离太远，再加上山中云雾缭绕，并不能看清楚山底下的情况。
“是不是要派个人下去看一看，情况到底怎么样了？”云晓峰焦急不已道。
篱落却比他沉的住气，他回头看了云晓峰一眼，沉声道：“你也别太担心了，若是有危险，陛下会发出信号的。”
“可是，也不能就这么干等着，什么都不做吧……”
“不等着，还能干啥？”
篱落闻言无奈摇头：“晓峰，你这也担心的太过了，只是一个六皇子而已，陛下对付他，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云晓峰似乎没有听见，只时不时的就扭头朝悬崖底下看。
这时候，旁边忽然有个暗卫小心翼翼的开口：“你们说，皇后娘娘会不会因为与六皇子待的时间长了，就生了外心……”
云晓峰目光刹那一凛！
不等那暗卫说完，他便猛地朝他挥出了拳头！
然而却在这时，旁边又伸出一只腿来！
是篱落。
一拳加一脚，瞬间就把那暗卫踹飞出去十丈开外！
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我最讨厌私底下议论主子的人，你刚好犯了大忌。”云晓峰回头看了篱落一眼，面色阴沉的对那暗卫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陛下知道了你这么议论皇后娘娘，他会怎么做？”
那侍卫被踹的半死不活，本就心生了怯意，此刻再听到云晓峰这么说，整个人的脸瞬间就白了。
“云统领，属下知错了！求您宽恕属下这一回……”
“我原谅你有什么用？等陛下与娘娘上来再说吧。”云晓峰语气淡淡。
那暗卫瞬间心若死灰。
悬崖底下。
萧长凌抱着沈沉鱼，任由她哭了许久，期间，他只是温柔的拿出帕子，一点一点的替沈沉鱼擦去眼泪。
半个时辰之后。
眼看着沈沉鱼的情绪渐渐稳定，萧长凌试探着开口道：“好了，莫要伤心了，我们上去吧！”
沈沉鱼抬起哭的红肿的眼睛看了他一眼，随即撇开头，声音闷闷的问：“怎么上去？还有，他怎么办？”
“交给朕来处理，你不用担心这个。”
萧长凌闻言笑了笑，忽然一抬手臂，一个烟花瞬间升腾起来，在半空之中炸开了，形成一个很好看的图案。
“很快，晓峰他们就会放下绳索，接咱们上去。”萧长凌说着，回头看了一眼萧长卿的尸首，语气淡淡：“至于他，自然有侍卫下来抬，你放心，他既然是皇族子孙，如今已死，朕绝不会亏待于他，允他葬入皇陵。”
萧长卿背叛大周，基本等同叛徒，萧长凌如此安排，的确是很大度。
沈沉鱼知道，这一切，都是看在她的面子上。
“王，陛下，你不用如此勉强……”
开口的一瞬间，沈沉鱼几乎喊出王爷，可是她很快就想起，面前这个男人，不光光是她的丈夫，还是大周的皇帝。
“朕没有勉强！”
萧长凌一把抓住了沈沉鱼的手，认真道：“老六在最后一刻救了你，没有让咱们阴阳两相隔，就这一点，朕感激他！”
“否则，朕就真的失去你了……”
萧长凌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抱着沈沉鱼的双臂不由的缩紧。
沈沉鱼内心里忽然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她想起了昨夜山洞中那一幕……
现在的她，还有脸见萧长凌，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若无其事的享受他的宠爱么？
沈沉鱼发现自己做不到！
“陛下，不是说上去么？”沈沉鱼微微有些挣扎。
萧长凌以为她是有些累了，也没多想，当下点点头，手臂却没松开：“是该上去了。”
说话的当口，一根儿臂般粗的大麻绳缓缓从上头垂了下来，正落在萧长凌身后，他一把抓住了它，松开沈沉鱼，用绳索在她身上缠绕了好几圈。
“陛下，你……”
沈沉鱼刚想劝他，不用如此，但萧长凌已经伸手将她一揽，冲着上方又发出一道烟火。
随即，绳索缓缓升起，带着她与萧长凌，往悬崖上走。
沈沉鱼忍不住低头，去看悬崖底下，越来越远的萧长卿的尸首。
终于回到了她此生最爱的男人身边，不用再经受奔波动荡，但沈沉鱼内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欢喜。
不该是这样的……
她在心里想道。
“一会儿就有人来弄六弟的尸首了，你不要担心。”萧长凌察觉到沈沉鱼的目光，内心里微微有些不是滋味，但他依旧笑着开口。
沈沉鱼冲他点点头，闭上眼睛不看了。
萧长凌低头看着她，内心里疑问重重。
从见面到现在，沈沉鱼总共看过他三回，大部分的目光都是落在萧长卿的身上，他也知道沈沉鱼是被今日之事刺激了，可是萧长凌从来就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他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惦记别的男人。
纵然那人死了也不成！
“沉鱼……”
他怜悯她，这几个月来吃了不少的苦，因此不肯责备她，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返回到半山腰时，沈沉鱼看到朝阳已经升起，暖暖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吹散了刚刚悬崖底下那一股子阴霾。
新的一天开始了。
“恭喜陛下找回娘娘！”
看到被萧长凌紧紧抱在怀里，并且安然无恙的沈沉鱼时，云晓峰顿时满脸激动，立刻走了上来。
其余众将也都纷纷上前道喜。
萧长凌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叫大家起身，又吩咐道：“老六的尸首在悬崖底下，篱落，你亲自去，把他带上来。”
篱落听到‘老六’这两个字时，目光就是一沉，随即，尸首二字，让他微微吃惊。
迅速看了一眼垂头不语的沈沉鱼，篱落飞快答应了：“是！陛下！”
“陛下，您一夜没睡，还是赶快带着娘娘下山吧！这山中毕竟阴冷，娘娘又吃了这许多苦楚……”
萧长凌点点头，松开沈沉鱼的肩膀，改握着她的手，抬脚往山下走。
沈沉鱼不由自主的被他拉着，一步一步的下山，她忍不住回头，结果看见漫山遍野都是带刀的侍卫。
这一次，若是她没有从山崖上跌落下来，恐怕就是另一个结局了吧？
沈沉鱼想象了一下，若真是那样，怕萧长凌带着兵冲进那个山洞时，萧长卿就会将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以她为人质。
可是最终，他却选择了以死相救。
这是萧长卿良心的发现，还是自始至终，这才是真实的那一个他？
沈沉鱼宁愿相信是后者。
这个人是个迷雾，直到今天，她也没能看透他。
“沉鱼，你饿不饿？等下想吃什么？朕让他们提前去准备……”这时候，萧长凌忽然开口。
沈沉鱼哪有那个心思，闻言随意道：“什么都好，我不挑剔。”
萧长凌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这时，前方平整的大路上出现一辆华丽马车，萧长凌笑着道：“你累了吧？朕抱你上车。”
沈沉鱼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已经腾空。
鉴于刚刚那惊险的刺激，她想也不想的，就猛然一把攀住了萧长凌的脖子，紧紧的抱着！
整个人，完完全全的蜷缩进他的怀中。
萧长凌不由一愣。
然而内心里却是欢喜无限。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沈沉鱼是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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