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反目成仇
沈沉鱼吃到一半时，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一个笑嘻嘻的声音道：“大半夜的独享美食，这恐怕不好吧？不如，分本王一半如何？”
沈沉鱼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骨节分明的男人手，目光里露出一丝警惕，迅速抽出袖中匕首朝着那手狠狠的刺了过去！
“喂！你这女人是疯子么？”
呼延寒眼疾手快的抽回手，气急败坏道：“你知不知道本王子到底是谁？居然敢行刺于我！”
沈沉鱼抬眸看了呼延寒一眼，目光冰冷的开口：“出去！”
“哎，你这女人……”
呼延寒眉头一挑，猛的将袖子往上一撸，粗声粗气道：“这里是草原！不是你们大周！你有什么资格叫本王子出去！”
沈沉鱼猛的站起了身。
呼延寒吓了一大跳，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昏黄的烛光下，美人脸如玉，薄薄带了一层恼怒，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呼延寒觉得自己心跳忽然加快。
可下一刻，沈沉鱼已经绕过他，大步往外走去！
“站住！”
一直到沈沉鱼走到门口了，呼延寒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大声呼喊，同时伸出手去抓沈沉鱼。
可惜，抓了个空。
面前没有佳人的影子，唯有空荡荡的帘子被寒风吹拂，送进来一阵阵寒意。
没等呼延寒眼中的热度降下来，帐篷外忽然凭空伸出一只拳头，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自称狄部第一英俊王子的呼延寒，一只眼窝顿时通红。
“谁！谁打本王！”
他气急败坏的骂道。
下一刻，萧长卿面无表情的出现在帐篷门口，冷冷的看他：“狄三王子，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呼延寒一看见他，面上顿时露出一丝心虚。
但被打的愤怒还在心中盘旋，他也冷了脸：“本王在这里怎么了？倒是你，居然搞偷袭！”
拳头在袖中捏紧，但呼延寒并没有动手。
萧长卿没有答话，只是目光越来越冷。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刹那僵持。
呼延寒自己感觉出一丝尴尬，讪讪的从帐篷内走了出了来，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大周的皇后娘娘呢？她去哪里了？”
“殿下还真是有脸问。”萧长卿语带嘲讽：“跟做贼一样潜入别人房里，这就是狄部的优良传统？”
“对！你说的不错！”
呼延寒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凑近了萧长卿的耳朵边：“这就是狄部的优良传统，我的母亲原本是我二叔的女人，后来他死了……”
萧长卿一声冷哼，满面嘲讽：“怪不得狄三王子会偷鸡摸狗，原来是继承了你父亲。”
“你也别笑话我！”
呼延寒反唇相讥道：“六皇子殿下又有什么高尚品质了？将自己亲嫂子掳了来，不也是想要霸占她么？这跟我们胡人又有什么区别？”
萧长卿怒了：“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呼延寒双手抱胸，懒洋洋的看向萧长卿：“难道你不是想霸占她？难道她不是大周皇帝的妻子？”
“可她原来是我的女人！是萧长凌抢走了她！”萧长卿几乎是用吼的，一张儒雅的面孔涨的通红，双眼喷火。
呼延寒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顿时吓了一大跳。
好半天，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六皇子，没想到大周的皇帝行事如此卑鄙……”
这一次，他倒没打算惹怒萧长卿，只是心中对沈沉鱼的好奇心越来越浓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大周皇帝与六皇子这么多年来相互残杀呢？
“三王子，希望今日之事是最后一次。”
萧长卿面无表情道：“若再有，别怪我不客气！”
在他的地盘上……
如此威胁！
呼延寒满不在乎的挑了挑眉，想到如今还需要萧长卿的配合，便压抑了心中怒火没有吭声。
今夜真是失败的一天。
他摸摸鼻子，转身离开了。
萧长卿等他离开，才绕到了帐篷后面，但那里空荡荡的，已经没有沈沉鱼的身影。
刚刚还躲在这儿的，人呢？
萧长卿顿时焦急起来，目光四处的搜寻着，但夜里漆黑，除了风就是干枯的草，他什么都看不到。
……
于此同时，距离此地不远的一个偏僻角落里，捂在沈沉鱼嘴巴上的手终于松开了。
沈沉鱼整个人晕晕乎乎的，刚想喊，便听到身边人开口了。
“娘娘！是我！”
站在面前的男子细眉细眼，一身粗狂的胡人打扮，脑后垂着辫子，额头上带着花花绿绿的装饰品，但他一开口，沈沉鱼便认出了他。
“离落！是你！”
因为激动，她的声音稍稍有些大。
离落连忙虚了一声，随即目光警惕的向四周看了看，然后凑近沈沉鱼，低声道：“娘娘，奴才来这里不少时日了，要跟您搭上话，还真是难……”
沈沉鱼如何不知道这些？呼延寒几乎在她的帐篷外安排了不下一百人看守！这一次事出有因，呼延寒自己想占沈沉鱼的便宜，便提早将那些人撵走，却方便了离落。
混进狄部整整半个月，他总算是见到了沈沉鱼。
“娘娘，二皇子与长公主都已经回宫，陛下亲自将他们带在身边。”离落语气极快的道：“陛下想御驾亲征，亲手将娘娘救回来，但是裴太后虎视眈眈，是微臣等将陛下劝住的，陛下几乎将西北军交到了微臣手中，只为了救回您……”
沈沉鱼闻言微微有些吃惊，错愕。
她失踪这样久，久到自己都认为萧长凌不可能再派人救她了，毕竟一个失落到敌人手中的皇后，有很大可能失贞，他又怎么可能要这样一个皇后？
可没想到，萧长凌居然打算御驾亲征……
她何德何能……
沈沉鱼鼻子一酸，眼泪哗的掉落下来。
“娘娘！别哭！”
离落急道：“您先稳住！只有属下一个人混了进来，如何逃跑，咱们得从长计议……”
“恩！”
沈沉鱼重重点头，语气里透着坚决：“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话音未落，不远处忽然响起了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离落面色一变，甚至都来不及跟沈沉鱼道个别，便匆匆转身离开了。
沈沉鱼一伸手，将脸上的泪痕全都擦掉。
但眼泪越流越多，如何擦的干净？
半响之后，一个人慢慢的站到她身边，伸手递过来一张洁白的手帕。
沈沉鱼没接，只是两眼无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脸上写满绝望。
她太清楚萧长卿了，也知道以怎样的神情面对他才不会引起他的怀疑，她做到了。
萧长卿看到她的眼泪，气的儒雅面孔上笼罩一层阴霾：“沉鱼，你放心，本王不会就这么放过呼延寒的！你等着！本王一定给你报仇！”
“报仇？”
沈沉鱼慢慢的站起了身，直面萧长卿。
“我本该在京城里，风风光光的做皇后，母仪天下，是你，把我掳来了这里，还被那个畜生欺负！就是要算账，我也是先跟你算吧？”
话音落，手腕猛然翻起，沈沉鱼手中的匕首抵在了萧长卿的胸前。
目光里，满满都是厌恶，憎恨。
“你……”
萧长卿看着这样的她，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沉鱼，你要这么说，我无话可说，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
沈沉鱼冷冷打断他：“从我咬舌自尽，我们之间的所有恩怨情仇全都一笔勾销，从此之后，你我不必相见！”
说罢，绕过他，大踏步往营帐的方向而去。
“在这遍地是胡人的草原上，你能依靠的人，只有我了。”萧长卿缓缓开口：“你不愿意见我可以，但我却不能不见你。随便你怎么想。”
不远处，沈沉鱼听到这话，脚步猛的一顿。
萧长凌目光中一亮。
他期待沈沉鱼能转头看他一眼。
但可惜，沈沉鱼只是停顿了那么一下，紧跟着，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走的反而更快。
萧长卿眼睛里的光彩，一点一点暗淡下来。
……
回到帐篷里，沈沉鱼看到了阿桑，她是听到动静才出来的，手里捧着沈沉鱼只吃了一半的面，整个人都呆呆的。
看见了她，沈沉鱼就想到了红禾。
她眼圈儿一红，当即道：“这面我很喜欢，你明天再做一次，多放一点葱花。”
“好！好！”
阿桑连连点头。
沈沉鱼绕过她，走回床边，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阿桑看了她一眼，将油灯吹灭，然后走了出去。
当没有别人时，沈沉鱼猛的睁开了眼睛，神情里有几分激动。
离落来了，这满是敌人的大草原上，她不是孤单单的一个！
萧长凌，纵然登上了世间的高位，也没忘记自己，他甚至都打算御驾亲征……
不不不，怎么能让他来！
三个孩子怎么办？
营长外，萧长卿并未离去。
有侍卫送上厚厚的披风与暖炉，低声的劝他回去歇息，但萧长卿只是淡淡道：“回去了又如何，本王睡不着。”
目光痴痴的望着营帐的方向，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沐很想劝劝自家主子不要再执着了，沈沉鱼并不爱他！
可这样的话，他知道纵然说了，也无济于事。
主子为了沈沉鱼，甚至连筹谋多年的帝位都不要了，甘心窝在这大草原里吃苦，那个女人，怎么就没半点体谅呢？
“雪沐。”
萧长卿忽然开口：“你去盯着呼延寒，若他有异动，立刻来禀报于我。”
“是，王爷！”
雪沐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萧长凌的目光依旧望着帐篷，执拗的不肯移开。
夜，渐渐的深了。
……
天气日渐寒冷，年关将至。
萧长凌每日待在乾清宫的时间，比在御书房里还多，到后来，他甚至将一应处理朝政的东西全都搬到了乾清宫，每日忙到深夜。
皇帝很忙，大臣们很闲。
闲着的大臣们，开始绞尽脑汁的想法子，让皇帝册立皇后，毕竟没有皇后，年终的祭奠都无法进行是不是？
册立皇后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飞向御书房。
但萧长凌连看也不曾看一眼，便命云晓峰全都搁置在了外间书架上，上早朝时，他准确无误的念出了一个个写奏章的大臣，如同背书一样念出他们每一个人犯下的错误。
在揪出了几个贪污枉法的大臣，并严厉惩处之后，萧长凌得到了彻底的安宁。
再也没有人写立后的奏章了，早朝时，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大臣们终于明白，皇帝不纳妃，不立后的决心。
然而，前朝安宁，寝宫里，却有更多的烦心事。
这一日，萧长凌正在埋头疾笔书写，忽然云晓峰禀报，说照看太子的吴奶娘来了。
“可是太子出事了？”
萧长凌眉头一挑，立刻道：“快宣！”
“陛下！”
奶娘一上殿，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满脸心焦道：“太子殿下今日不知为何苦恼不止，奴婢没有法子……”
“请太医了没有？”
萧长凌放下笔起身。
“请了！请了！”奶娘连忙道：“奴婢来时就请了……”
萧长凌略一沉吟，回头看了一眼御案上堆的满满的奏章，开口道：“行了，朕过去看看。”
一时到了内寝宫，老远萧长凌就听到了一阵声嘶力竭的哭声，正是勇儿发出的。
“怎么哭成这样？”
萧长凌面色一沉，大步走过去，一把将勇儿抱了起来：“父皇在这儿，别哭……”
他一边安慰孩子，一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林太医：“什么情况？”
“陛下……”
林太医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娘……”
却在此时，被萧长凌抱在怀里的勇儿，却是发出了带着哭腔的喊声：“勇儿想娘……”
萧长凌顿时浑身一震。
“陛下，太子殿下身体无恙。”林太医这才道。
萧长凌挥挥手，命他退下，低头去看怀里的勇儿，目光又是爱怜，又是心疼：“勇儿想娘了？”
才两岁的孩子，闻言竟是努力点了点头。
“父皇也想你娘啊！”
萧长凌闻言深深叹息一口气，心里面有些羡慕儿子，勇儿想娘了可以哭，他想娘子了却只能忍者。
“勇儿别怕，很快父皇就会将你娘找回来的！”
萧长凌伸手，用指腹替勇儿擦掉眼泪，目光慈爱的看着他，道：“你是男子汉，别哭了。”
说也奇怪，听了这些话，勇儿的哭声竟真的渐渐开始弱了下来。
一旁奶娘露出了惊奇的目光，刚刚他们可是用尽了办法！也没能阻止勇儿哭下去。
“来，父皇带你去外头玩。”
眼看着子衿与子轩朝着这边张牙舞爪的伸出了手，萧长凌连忙抱着勇儿朝外走。一个就够他忙的，再来两个，非得吵死他不可。
当日下午，萧长凌就这么抱着勇儿，在前殿里看了半日的奏章。
事情传出去，朝中不少老臣纷纷摇头：“不成体统！”
但心里却更加认定，萧长凌对这个太子十分在乎。
是因为那个本该回来，却没有回来的皇后，凌王妃么？
事情传到后宫，裴太后冷冷一笑，对此满脸厌恶：“不过一个贱种罢了，居然还抱着不撒手了！太子太子，自古以来，有哪个太子是能得善终的？哀家等着你们的结局！”
这样说的时候，她似乎忘记了她自己的儿子萧长玉，当年也是太子。
一旁的宫女想要提醒，却吓的不敢吭声。
最近裴太后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尤其是，昨儿个，裴国公的孙女裴玥进宫，皇帝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之后。
“除夕年宴的单子安排好了没有？”
裴后沉声问。
“回太后，已经安排好了。”站在左侧的一个婢女当即开口：“除了裴小姐之外，还有京城中各大名门闺秀共三十名……”
“都未曾许配人家。”最后，宫女补充道。
“这样就好。”
裴后闻言满意的点点头：“这么多女子，总有一个能入皇帝的眼吧？无论如何，这后宫要进新人了，否则就太冷清了……”
“太后说的是。”
……
除夕这一天，沈沉鱼在帐篷里呆了一整天。
帐篷外，到处都是说说笑笑的声音，甚至还有隐隐的烤肉香气，空气里弥漫着喜悦的味道。奔波辛劳一年，胡人们也要过年。但这里对于沈沉鱼来说，不过是个囚牢，纵然美酒佳肴，却不得自由。
“来，尝尝看，我做的饽饽，还有饺子。”
阿桑笑眯眯的捧着一大盘的东西掀开帐篷走了进来，黝黑的脸膛上带着浓浓的喜悦，那是想得到承认的笑容。
沈沉鱼看了看盘子里的吃食，抬眸看她：“真是难为你了，竟然做的了这些，是萧长卿教你的吧？”
阿桑道：“妹妹，你对他真的有好多误会……”
沈沉鱼今年二十一，而阿桑已经三十一岁了，虽然种族不同，国家不同，但阿桑却是这里唯一个真心实意对待沈沉鱼的人，她不知道沈沉鱼的名字，不愿意跟着其他胡人喊“那个大周女人”，于是自作主张的叫她妹妹。
沈沉鱼闻言却是苦涩一笑：“你不懂。”
阿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劝道：“今天除夕，你多少吃一点吧！”
这个沈沉鱼并没有反对，她想逃跑，自然要多吃一些攒足力气，但却不想引起萧长卿的怀疑。
“我知道。”
当着阿桑的面儿，她拿起了筷子。
饺子是羊肉大葱馅儿的，在这么个地方，想要吃三鲜馅的饺子，无异于登天。
沈沉鱼面不改色的将那个饺子咽了下去，并且点点头：“很好吃。”
阿桑受到鼓励，脸上顿时有了笑容：“你再尝尝那个！”
沈沉鱼不忍心让她失望，夹了一个饽饽，咬一口，居然是豆沙馅儿的，这么偏远的西北草原深处，居然能吃到这个！
沈沉鱼是真的震惊了。
可是一想到这红豆沙的饽饽，绝对跟萧长凌脱不了关系，她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恶心之感。
“就那样吧！”
回了阿桑一句，沈沉鱼像是报复一般，夹起饺子就往嘴里送，一口接一口，硬是将一整盘的饺子全都吃下去了，差点噎着，还是阿桑眼疾手快的端了一碗面汤过来。
沈沉鱼一饮而尽。
她打了个饱嗝，对那些饽饽看也不看一眼：“我吃饱了，你把那些撤下去吧！”
阿桑看了看那些东西，面露担忧之色。
帐篷外，萧长卿看着阿桑撤下来的东西，面色阴沉不定。
以他对沈沉鱼的了解，怎么会不知道她这是在跟他赌气。
罢了罢了……
……
除夕当夜。
沈沉鱼留下了一壶酒，坐在帐篷门口，抬眸望着漫天的繁星。
在草原上就这么一点好处，看星星总是格外的明亮。
看着看着，她的思绪总是会飞的很远。
不知道此时，萧长凌在干什么？大宴群臣？还是美女相伴？
沈沉鱼一直都知道，萧长凌身边绝对不可能只有她一个女人，特别是他已经登上皇位的时候。
纵然他不愿，裴太后，还有大臣们，也会推着他这样做的。
皇宫。
萧长凌坐在上首，看着袅袅婷婷从外走进来的一大群姹紫嫣红的少女，面无表情。
“皇帝。”
坐在右下手的裴太后抬眸看了他一眼，笑道：“好好看看，这些闺秀，可是我大周朝最优秀的女儿……”
“是不错。”萧长凌笑了“也都该许配人家了吧？最前面的那个，是张翰林的嫡女么？”
“臣女参见陛下！”
一个瓜子脸的紫衫少女列队而出，激动跪下。
没想到，第一个引起皇帝注意的人，是她！
可萧长凌下一句，便让她懵逼了。
“这么大了，怎么也没见你爹给你找门亲事？”萧长凌懒洋洋的扭过头，看了一眼面露狂喜的张翰林：“朕给你两个月休沐，好好办一办你女儿的婚事！真是，你怎么当爹的！”
张翰林傻眼了。
张雪莲惊呆了。
“那边那个，穿黄色衣裳的，你是李尚书家的吧？”萧长凌又看向了李尚书，可是还没等他开口，忽然一道清清脆脆的女子声音打断了他：“陛下！臣女已经订婚了！”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谁都知道，这些女子们，都是裴太后为陛下选妃特地挑选的，怎么可能有婚约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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