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玩什么把戏
裴玥浑身冰冷,全部心思都落在了‘匕首’二字上,整个人如坠冰窖,浑身冰冷。
原来!萧长凌自始至终都没有被她迷惑过!刚刚幸亏她摔了一跤,否则……
“裴大小姐,你行踪实在诡异,今夜里那些刺客来的也很蹊跷。”萧长凌冷冷开口:“你就没有什么要跟朕解释的么?”
“我……”
裴玥开了口,但只说出一个字,便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
她要说出自己半夜里来勾引萧长凌的事实,必定名誉扫地,可若不讲出来,又怎么解释她三更半夜站在萧长凌门外的事实?
萧长凌会更有机会将她与刺客联系在一起!
这样一来,不光光她一个人要遭殃,还会连累整个裴国公府!甚至是裴太后……
“陛下,是这样的……”
裴玥想了又想,终于咬牙开口:“臣女夜里睡不着,就听到外头有动静,内心诧异,害怕是有什么人嵌入进来,于是就出来看看……”
“出来看看你就来了朕的门外?”萧长凌闻言冷笑连连:“裴大小姐,你不是很担心你的姑母么?怎么不先去看望她老人家?难道你口是心非?”
“不,不是……”裴玥顿时狼狈不堪,忙不迭解释道:“姑母年老体衰,又卧病在床,即便是有贼人,也不会奔着她去,瞄准的必然是陛下……”
“所以你急急忙忙的想趁乱钻进朕的房间?”
萧长凌语气凉凉。
四周的宫人都用一种了然的目光望着裴玥,很显然,伺候太后是假,借机勾引皇帝才是真。
这种蹩脚的谎话,讲出来,也只是徒增笑柄而已。
“还有,你穿成这个样子,说是出来查看刺客,谁信?”
裴玥一身的单薄衣衫,早在摔倒时候便撕裂开来,隐隐约约能看到裙子下白皙的腿,一股隐隐的尿骚味儿传了出来,众人纷纷掩鼻。
萧长凌面露嘲讽:“真应该让那帮老顽固都出来瞧一瞧,这艳绝天下的裴国公府嫡小姐,到底是个怎样的货色!”
“陛下,您听我解释,事情真不是这样……”裴玥大受打击,萧长凌的目光让她羞愤欲死,可是现如今这个场面,她不能不说话。
“臣女只是急着出来查看情况而已,并非有心……”
说一千,道一万,裴玥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勾引萧长凌的事实。
萧长凌也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跟她较真,反正明日事情传出去,丢脸的只会是裴玥而已。
“你也不用待在这里了,明日一早就收拾东西出宫去吧!”萧长凌冷冷道:“你说要伺候太后,朕给你机会了,可是现在,你又跟刺客的事情搅合在一起,朕没有办法再容忍你呆在宫里,不追究已经是看在母后的份上……”
“陛下,求求您……”
裴玥面如死灰,若是被撵出宫去,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死,还是被父亲远远的打发出去,随便找个人嫁了?
不!她不要这样!
“带她下去。”萧长凌袖子一挥,语气冰冷的开口。
很快,便有宫人上前搀扶裴玥,却被她一掌挥开了。
“裴大小姐,您身上都湿了,还是让奴婢们带您下去换一身衣裳吧!您这个样子,实在是……”一旁宫女彩云上前开口。
她声音又脆,直指裴玥的窘状。
裴玥脸一红,刹那失去了抵抗的勇气。
但是在被宫女们拉下去之前,她还是拼命的向萧长凌解释:“陛下,臣女真的只是关心您,跟那些刺客没有关系……”
她离开时,在宫毯上又留下一行水渍。
萧长凌闻言,面露嘲讽:“裴大小姐,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越描越黑么?”
裴玥的脸,瞬间惨白。
她还想开口解释,可是话到嘴边,却什么都讲不出来,不由的心灰意冷起来。
“你们将这里收拾一下。”
萧长凌目送着裴玥离开了,然后望向云晓峰:“刺客抓住了?”
“回陛下,抓住了两个,逃跑一个。”云晓峰沉声道:“娘娘那边,有篱落守着,想来应该无事。”
萧长凌抬眸看了看天色,见月已西沉,天地间黑暗的犹如泼墨一般,再过一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他在回去,与不回去之间纠结许久。
最终,萧长凌对云晓峰道:“你回去坤宁宫,看看皇后可有事,然后回来禀报朕,今夜朕不回去了。”
既然选择留下来,那就要做的彻底,中途遇到刺客跑去坤宁宫,明日一早,御史的折子又该如同雪片一般了。
萧长凌不想给那帮大臣们这个机会。
“是,陛下。”云晓峰闻言微微露出一丝吃惊之色,却什么都没问。
等他退下,萧长凌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里衣,这才察觉出几分凉意。
“陛下,您的衣袍……”
一个小宫女双手捧着衣裳上前。
萧长凌伸手接了,穿好,这才往裴太后睡的地方走去。
“奴婢参见陛下!”
几个守夜的婢女早已经被外头的动静惊醒,见到萧长凌进来,连忙下跪请安。
“太后娘娘怎么样?可有受到惊扰?”萧长凌沉声问。
“没有,陛下,娘娘睡的很安稳呢。”
萧长凌听了这话,缓步抬脚走到床前,然后坐了下来。
裴太后昏昏沉沉的睡在床上,对此无动于衷。
“娘娘刚刚可有醒来喝药?”萧长凌又问。
“回陛下,没有……”
似乎是怕被处罚,几个宫女全都小心翼翼。
萧长凌脸上并无一丝怒容。他抬眸看了一眼眼前的几个人,便站起了身:“好好服侍太后,只要她醒来,便通知朕。”
说着,大步走了出去。
“是,陛下!”
几个婢女全都松了一口气。
……
云晓峰回到坤宁宫时,却见整个宫殿都是黑漆漆的,显然慈宁宫那边的动静并未传到这边。
皇后这个时辰,应当在熟睡吧?
云晓峰出神的想着,一步一步抬脚跨上了坤宁宫前的台阶上。
陛下要他亲自确定娘娘安好,然后向其回话,他是进去,还是不进去?
“云统领!”
正在踌躇之间,忽然一道清脆的女声喊住了他。
云晓峰一抬头,便看见红玉披着一件厚厚的,带白绒毛的坎肩,缩着肩膀从大殿内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笑:“我就估摸着你会回来,怎么样,慈宁宫那边怎么样?”
语气亲切的就好像她与云晓峰已经认识十来年似的。
可云晓峰对于这样的亲密,却是有些抵触。
他向后退了一步,正色道:“红玉姑娘,皇后娘娘可是在安睡?你们刚刚……可有受到惊扰?”
“娘娘睡的很香啊?”红玉满脸差异:“出事?出什么事?难道那个裴大小姐……”
“行了行了,你别瞎猜!”
云晓峰连忙道:“红玉姑娘,你能现在进去,看一眼娘娘,再来告诉我,成不成?”
“是陛下让你这么做,还是你自己要这么做?”
红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住了云晓峰。
“自然是陛下。”
云晓峰看着她这双与红玉一模一样的眸子,有些慌乱的撇过头去,心中却道,她跟红禾还是有区别的,红禾不会这么啰嗦。
“哦,原来陛下这般挂念娘娘……”红玉瞬间就笑了,喜滋滋的看了云晓峰一眼:“你等着!我这就进去看看娘娘!”
说着,转过身去,脚步轻快的进殿去了。
云晓峰目光定定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边,内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丝怅然若失……
不!他不能再祸害另一个姑娘!
云晓峰连忙暗暗对自己道。
早春的夜里,十分寒冷,整个坤宁宫里黑漆漆的,云晓峰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红玉气喘吁吁的从内殿里走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灯笼。
橘黄的灯光映衬着她清秀的脸庞。
“云统领,娘娘睡的十分安稳。”红玉一见到云晓峰,便迫不及待道:“奴婢是亲眼看到,才出来告诉你的……”
云晓峰的目光落在她起伏的胸膛上,只一瞥便移开了目光:“这不过是小事,你无需着急。”
“给!”
红玉忽然举起手来,雪白的掌心里,是一个白玉做的葫芦,隐隐有骨子药味飘散出来:“这是娘娘前儿刚做的,对治疗旧伤十分有好处……”
“你偷娘娘的药,给我?”云晓峰面露吃惊之色。
“不不不!”红玉连忙摇头:“娘娘三日前便说要将这药膏给云统领你的,只不过她给忘记了,曾嘱咐过我……”
“原来是这样。”云晓峰的神情缓和下来,但并未伸手去接她手里的药膏:“娘娘这药来之不易,你还是拿回去吧!”
说着,便欲转身离开。
“云统领!”红禾急了,连忙道:“这药膏你必须得要!”
云晓峰猛的看了她一眼,面露奇怪之色:“必须得要?这是什么道理?”
红玉被她这样的目光一瞧,整个脸都有些发红,语气就变得结结巴巴起来:“这,这是娘娘的吩咐!难道你想抗旨么?”
烛光下,红玉因为强词夺理而涨红的脸,显出一种别样的风情与美丽。
云晓峰静静的看着她,看着这慌乱的女孩子。
记忆里,红禾一直都是嚣张,可爱,而又胸有成竹的,她什么时候慌乱过?想不起来……
他的心,因为这慌乱,而稍稍变得柔软。
“好吧!”云晓峰伸手,将那个药瓶接了过来,刚想离开,一柄宫灯递到了他的手边。
“天这么黑,你打着这个可以照路。”
红玉语气清脆道。
因为云晓峰将东西收下了,她脸上的红晕稍稍退却。
云晓峰拒绝了:“不用了,天一会儿就亮了,有没有灯光照耀,对我来说,是没有分别的。”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你拿着呀!”红玉一急,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伸手就将手上的东西递到云晓峰手里,随即,不等他开口,便飞快的转身进屋去了。
云晓峰刚张开口,面前一花,哪里还有红玉的身影?
这叫什么事儿……
云晓峰面露一丝苦笑,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灯笼,踌躇一番,他终究是走到宫门一侧,将手中的灯笼放了下来。
随即,静悄悄的离开。
……
天色大亮时,坤宁宫的大门缓缓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太监一眼就看到外头放着一个早已经熄灭的灯笼,面露疑惑:“谁半夜里将灯笼放在门口干什么?这是什么习俗?”
“发生什么事情了?”红玉神采奕奕的从殿内跨门而出,看到两边的婢女,她甚至咧嘴笑了一下。
“红玉姐姐,不知道谁把个灯笼放在这里……”有宫女小心翼翼的开口。
红玉闻言一惊,随即转身朝着宫人所指的地方一看。
靠墙的地方,一个大红色的宫灯静静的放着,早已经熄灭。
红玉面色变了一变。
“还不将它收拾了,一个个的都愣在这里干什么?”红玉气势汹汹道。
“是,红玉姐姐!”
一个小宫女当即上前,将那灯笼拾起,离开时候偷偷望了红玉一眼,心中纳罕——这大清早的,跟谁置气呢?
红玉的确是很生气。
她没有想到,云晓峰当面将灯笼收下,等她离开后,竟然偷偷将之又放了下来!
“红玉,你在外头干什么?”
大殿里,沈沉鱼的声音缓缓响起。
“娘娘,来了!”红玉连忙收拾起脸上表情,抬脚匆匆进殿。
沈沉鱼已经醒来,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宫女伺候着梳妆,从铜镜里看到红玉进来了,她缓缓道:“陛下说你最近厨艺见长?”
“陛下谬赞,红玉不敢当。”
“别谦虚了,去做早膳吧!我想吃麻油面。”沈沉鱼笑了一下,道。
红玉闻言,面露吃惊,她小心翼翼道:“娘娘,一大清早的,就吃麻油面,这恐怕……”
“昨夜梦到故人,所以想吃那个。”
沈沉鱼叹息一口气,道:“你去做吧,管她能不能吃呢!吃下去才算数。”
这语气里,有一种别样的怅惘。
红玉不知她是想起了红禾,以为是在担心萧长凌,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其实不用担心,陛下他……”
“陛下驾到——”话音未落,外头便响起一道宫人的唱喏声。
红玉没说完的话便咽了下去,当萧长凌大踏步从门外走进来时,她低头行礼后,便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
沈沉鱼身边宫女跪了一地,她将一个宫女插的有些歪斜的九尾凤钗扶正,随即起身:“陛下。”
萧长凌走上前来,上上下下的将沈沉鱼打量一遍,见她面色红润,眼底没有浮青,这才松了口气:“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怎么不多睡会儿。”
沈沉鱼就笑了:“夜里睡的早,可不就起来了,躺着也没意思。”
萧长凌闻言长长的打了个哈欠,疲惫尽显:“朕昨夜几乎一夜没睡,走,陪你用早膳去,等下睡个回笼觉。”
说着,牵着沈沉鱼的手,往偏厅走。
偏厅内,一个年长的宫女指挥者众人一样一样将精致的吃食摆上桌,最后面是红玉,她小心翼翼的端着个托盘,上头是一碗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麻油面。
“怎么早上想吃这个?”萧长凌看了一眼那面,当即不动声色的开口。
沈沉鱼笑了笑,在最近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红玉连忙将面放在了她的面前。
沈沉鱼低头轻轻嗅了一下,面上露出一抹笑容:“做的不错。”
“多谢娘娘夸奖!”红玉笑的眉眼弯弯。
沈沉鱼见萧长凌一直都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当下便对红玉道:“拿一个碗来。”
红玉依言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沈沉鱼将碗接过来,亲自盛出满满一小碗,往萧长凌面前一推:“陛下陪臣妾吃,可好?”
萧长凌本不爱吃面,但是见了沈沉鱼笑盈盈的这幅样子,忍不住心头一热,当下便道:“好。”
及至面碗到了跟前,萧长凌看到,沈沉鱼已经低头开始吃面,这一向都不怎么吃的下东西的她,吃起面来居然津津有味。
萧长凌看的都有些饿了,当下抄起了筷子。
一口吃下去,他眼睛一亮,这面不难吃!
萧长凌再没客气,低头开始吃面,吃的额头上都沁出了汗珠子,沈沉鱼温柔的拿出帕子来,替他擦了擦额角。
“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萧长凌冲她一笑。
饭后,萧长凌忍着困意,陪沈沉鱼在外头庭院中逛了一会儿,等肚子里的食物消化的差不多了,就拉着她回去睡觉。
昨夜里几乎没睡,他现在困死了。
“那位裴大小姐……”沈沉鱼缓缓开口,目光中有着好奇:“听说陛下要把她送出宫去?”
“是。”
萧长凌点点头,语气里似是有些遗憾:“本来能一举除掉她的!只是撵走,算是便宜她了。”
“陛下想在慈宁宫里除掉裴玥,这恐怕不现实。”
沈沉鱼缓缓道:“不管陛下给出的理由是什么,所有人都会怀疑她的死是陛下造成的,如今有充分的理由撵她离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萧长凌不知道这算不算安慰,但他听了沈沉鱼这番话,心里面好受多了。
“那帮老顽固当然不能说什么!无论如何,先把人送走最好。”
沈沉鱼闻言,却是沉默了一下。
“依我看,那裴玥怕是不会就这么乖乖出宫去……”
“她不愿意,那也依不了她!”萧长凌闻言冷冷一笑:“朕派了晓峰亲自监督,送裴玥出宫,朕想不明白,会出什么意外……”
“陛下!出事了!”
萧长凌话音未落,外头便有侍卫高声叫着,疾步奔了进来。
萧长凌面色一变,沉声道:“出什么事情了,你慢慢说!这是成何体统!”
“卑职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那侍卫连忙请安:“云统领派卑职回来,向陛下禀报,那裴大小姐,在慈宁宫里不肯出来,并且拿着一把匕首抵在脖子上,口口声声说她是冤枉的……”
萧长凌闻言面色铁青。
沈沉鱼却是面露苦笑,真被她说中了?
“朕去看一看!”
萧长凌冷着脸,抬脚便要向外走,却忽然转过身来,神色温柔的向沈沉鱼道:“你回去歇着吧!等朕回来。”
沈沉鱼点头:“陛下一切小心。”
“裴玥不过是个女子,朕有什么好小心的。”萧长凌失笑,宠溺的望了沈沉鱼一眼,这才转身大踏步离开。
沈沉鱼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后面,当即回头:“红玉,本宫昨日抄写了一篇佛经,据说放在佛堂上可以驱邪,你去把它送到慈宁宫的小佛堂里去吧!”
“是!娘娘!”
红玉闻言顿时满脸惊喜,云晓峰在坤宁宫,她早就想看热闹了!
娘娘,该不会也想看热闹吧?
转身退下时,红玉在心中想道。
……
慈宁宫。
萧长凌带着人赶到时,慈宁宫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看热闹的人。
很多,都是前朝的大臣们。
萧长凌一见,脸色就冷了下来:“这里是朕的后宫,不是菜市场,什么时候你们可以自由出入了?”
“陛下!太后娘娘凤体欠安,我等实在忧心,所以才赶来的……望陛下赎罪!”
“请陛下赎罪!”
众人全跪了下来。
萧长凌环视一圈,面上不觉就带了一丝冷笑:“来看望母后,如今母后她身体安康,并无恶化之兆,你们可以离开朕的后宫了么?”
这句话堂而皇之,无可厚非,没有人能够反驳。
历朝历代,前朝与后宫,都是不可逾越的。
众臣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想的一样:这后宫里只有皇宫娘娘一个人,连一个嫔妃都没有,算什么后宫?
不过,这些话,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罢了。
无人敢说出口。
“还不退下?”萧长凌面色一冷。
终于,跪着的大臣们,纷纷起身。
萧长凌等他们离开,这才抬脚走上前面的高高台阶。
还没到慈宁宫大殿,他便听到了里面隐隐约约的哭泣之声。
是裴玥。
这几日天天见,萧长凌对她已经到了不用见人,光听声音就能分辨的地步。
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厌恶所引起。
他脚步一顿,眉头一挑,这贱人在玩什么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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