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8章 五皇子的报复
五皇子慢慢的从囚牢里退了出来,脸上带着一股绝望。
他没看萧长卿一眼,踉跄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出了这座费尽心机才进来的刑部大牢。身后,刘妃已是泪流满面。
回到王府里,萧长琢坐在椅子上,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萧长卿等了许久,都没见到他从悲伤中清醒,忍不住轻轻一咳,道:“五哥,今日之事,你还看不明白么?”
“看明白什么?”萧长琢猛的抬起了头,眼中泪光盈盈:“母后她居然要杀父皇,本王怎么样也想不明白……”
“五哥当真以为是刘妃娘娘毒杀的父皇?”萧长卿打断了他。
萧长琢一愣,面上不由的渐渐露出一丝狂喜:“你……你是说真的?本王就知道母后是被冤枉的!六弟,你有法子洗清楚我母后身上的罪名?”
因为激动,他一把抓住了萧长卿的手。
“五哥。”
萧长卿一根一根将萧长琢的手指掰开,面无表情:“刘妃冤枉不假,但臣弟无法替她伸冤。臣弟劝您,也不要这么做。”
萧长琢满心满眼的激动,因为这一句,逐渐熄灭了火苗。他看的出来,萧长卿是认真的。
萧长卿一直都是他的智囊,有什么事,他都会在背后替他谋划的清清楚楚,他不会骗他。
“为什么?”
萧长琢颓然倒在椅子上,声音沙哑。
“因为裴后。”
萧长卿看了他一眼,语气淡淡:“殿下仔细想一想,有什么理由,什么人,能让刘妃娘娘心甘情愿认下这等同于死的罪名?”
萧长琢的脸色一刹那变得雪白,他结结巴巴道:“是,是本王……”
母妃最在乎的人,就是他了。
“殿下明白就好。”
萧长卿语气淡淡:“这是一个局,一个皇后娘娘设下的,专门针对刘妃的局。”
“只有她死了,裴后才能完完全全的掌控殿下。”
“她怎么能这么残忍?!”
萧长琢气的狠狠一拳砸在了一旁茶几上,砸的那梨花木的茶几,顿时出现一丝裂痕。这巨大的声响引得门外的侍卫婢女不住的伸头朝着这边打量。
萧长卿却依旧云淡风轻:“这是殿下成为太子,必须付出的代价。”
“代价?”
萧长琢冷笑道:“代价就是让我母妃去死?那么本王做这个太子,还有何意趣!有何意趣!”他猛的起身,一掌将茶几掀翻了,桌上东西全都滚落下来,碎裂成片。
“五哥又说傻话了不是。”
萧长卿挑眉:“成为太子,是你努力多年的结果,如今眼看胜利在望,你舍得就此放弃么?”
“可是母妃……”
“殿下救不出刘妃娘娘。”萧长卿打断了他:“但可以记着这份仇恨,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萧长琢愣愣的看着他,似是忽然不认识一般。
“六弟,本王不想报仇,只想救出母妃,好好尽孝……”
“五哥,臣弟言尽于此,你自己好好想一想吧。”萧长卿打断了他,沉声道:“父皇现在病重,朝政大权几乎多半落在裴后手中,你我与之相抗,根本就是以卵击石。到底怎么做,臣弟等你答复。”
说罢,行了一礼,他转身退了下去。
……
夜凉如水,无论宫内还是宫外,都透着一股萧索。
萧长琢将自己关在府里书房,三天没有出门,房间角落里堆满了酒坛,屋子里的酒味太大,似乎能熏倒一头牛。
萧长卿在下人的陪伴下走入时,差点被脚底下的一个酒坛子给绊倒。
“殿下,对不住,我们王爷这几日心情不佳……”管家连忙弯腰,将那酒坛子抱了起来。
萧长卿举目四望,书房凌乱,书籍与酒坛子遍地都是,竟一时之间寻不到萧长琢的身影。
“五哥当真是在这里?”
萧长卿有些怀疑的问。
管家没有答话,而是上前,将靠窗的一道纱帐拉开,顿时,露出一个蜷缩在凉塌上昏睡不醒的人来。
正是萧长琢。
“已经三天了,谁都劝不下来,非得要睡在此处……”老管家一脸的莫可奈何:“六殿下,您的话,我们王爷一向肯听,您快想想法子吧!”
萧长卿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萧长琢,嘴角溢出一抹淡淡冷笑。
他给他时间思考,让他蓄积仇恨与力量,好日后对付裴后,却没想到,这一摊子烂泥一样的东西,居然喝成了这样!
萧长卿不禁怀疑起来,扶持这样的人登上帝位,真的好么?
“五哥。”
吩咐管家退下后,萧长卿上前,轻轻用手推了推萧长琢。
“谁!走开!不准打搅本王,你们听不到么?!”萧长卿陡然被惊扰,嘴里顿时骂骂咧咧:“本王说过多少遍了!都滚!”
“五哥。”
萧长卿稍稍提高了嗓门,声音冰冷:“你确定,要臣弟我滚?”
原本懒洋洋卧在榻上的萧长琢,闻言一咕噜爬了起来,蓬头垢面的朝着萧长卿看了一眼,确定是他后,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六弟,你来了……”
一股浓浓的酒臭夹杂着别的恶心味道迎面扑来。萧长卿迅速后退好几步,紧皱起眉头,他冷冷丢下一句:“五哥还是赶快起床洗漱洗漱,臣弟在外头等你。”便转身走去外间。
萧长琢愣了愣,低头嗅了嗅自己,他忍不住露出一个呕吐的表情,忙对外喊道:“来人!备水!本王要沐浴!”
候在外头的管家,听了这话当真是热泪盈眶,忙吩咐下去:“快!快去抬热水!”
随即,他转身,面向一个丫鬟:“去,拿一套干净的衣裳,李嬷嬷,你去准备午膳!速度要快!”
“是,大总管!”
众人纷纷退下,依言行事。
“六皇子,真是多亏了您……”管家走到萧长卿面前,长长一揖,满脸感激。
“李伯起来吧。”
萧长卿在外吹了一阵子秋风,已经不觉得身体难受,闻言淡淡笑了:“殿下只是心情不好,过了就好了。”
“殿下说的是。”
李管家小心翼翼道:“殿下得空了,可要好好劝说王爷……”
萧长卿勾了勾嘴角,心中实不屑去劝说萧长琢,但他依旧道:“本王知道。”
半个时辰之后,改头换面的萧长琢出来了,因为放浪形骸的样子被萧长卿看去了,他颇有些不好意思:“六弟今日来,可是有事?”
有事也不能在外头说啊。
萧长卿顿时挑了下眉头:“五哥不请我进去坐坐?”
“瞧本王,真是糊涂了,六弟,请!”萧长卿忙道。
一时二人在正厅上坐了,下人奉了茶识相退下,萧长卿这才渐渐露出严肃神情:“五哥躲在府里三天,可知道外头已经翻天了?”
“什么翻天?”萧长琢还有些不明白。
“刘妃娘娘,于昨日薨于上阳宫……”
“什么!”
萧长琢猛的一下子站起了身,一脸的骇然:“六弟,你,你不是骗我的吧……”
话落,他浑身都轻轻颤抖起来。
“这么大的事情,臣弟敢开玩笑么?”萧长卿注视着他,叹息一声道:“刘妃刺杀陛下,没有葬入皇陵的资格,尸首于今日一早,被宫人运了出去……”
“你昨日为什么不来告诉本王?”
萧长琢忽然大声打断了他,一张脸气急败坏:“若是本王昨日知道,必定不会眼睁睁的……”
“五哥昨日即便是进宫了,也于事无补。”
萧长卿一脸平静,萧长琢的气急败坏,越发衬托的他云淡风轻:“只会惹怒裴后而已,臣弟并不想让五哥你犯这个错误。”
话音落,萧长琢忽然伸手,狠狠一拳朝着萧长卿门面砸去:“你凭什么替本王做这个决定!”
萧长卿没有躲,生生受了。
白玉一般的肌肤上,顿时出现一片红肿。
“五哥,气消了么?”萧长卿淡淡开口。
“没有!”
萧长琢一甩袖子,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下来,然后伏案呜呜呜的痛哭起来,哭的撕心裂肺。
萧长卿没有劝,他静静看着面前这一幕,眼中嘲讽渐渐加深。
刘妃一心求死,为的是这么一个蠢货,然而,五皇子有身登大宝的那一天么?
“刘妃娘娘的尸首,臣弟已经偷运出来了。”
过了良久,萧长卿才道:“现安置在一处安全的地方,殿下若是有心,就与臣弟一起,把她葬了吧!你也要打起精神,等日后当上太子,除掉裴后,再好好的把她迁进皇陵里。”
这个安慰聊胜于无,毕竟人死不能复生。
可萧长琢猛的抬起了头,目光之中射出一道阴霾:“你说的不错!本王一定要除掉裴后!将我母亲安葬进皇陵里!”
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他人生的头等大事,就连做太子这件事情,都要向后靠。
萧长卿看着他,嘴角渐渐勾起,露出一抹笑容:“五哥能这么想,就太好了。”
……
“儿臣参见母后。”
坤宁宫中,萧长琢一步步走到大殿中央,没细看坐在高处的裴后,便弯下了腰身,恭而敬之的行了一礼。
良久良久,大殿上只见檀香袅袅,却许久没有人声。
萧长琢垂下的眸子渐渐暗沉下来。
“起来吧。”
裴后终于恩赦一般开口,声音干涩难听,仿佛她这几日也过的并不舒坦。
“多谢母后!”
萧长琢起身,没眼低垂的开了口:“儿臣这几日心情不佳,没有来给母后请安,特来请罪。”
“请罪?”裴后嚼着这两个字,脸上慢慢浮现一丝笑容。
死了亲娘,能短短时间恢复过来,萧长琢这一次,总算没有让她失望。
“是。”
萧长琢平静道。
“你母妃做下那等事情,你接受不能,本宫怎么会怪你。”裴后淡淡笑了笑,道:“好在事情已经过了,本宫已经压下了朝廷内外的风言风语,你也不必担忧在心。”
“多谢母后。”
“你也不必太消沉了。”裴后见萧长琢全无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当下缓缓道:“你府中冷清,唯有一个王妃,一个侧室,本宫打算过些时日,就为你定下李尚书的孙女为侧室……”
“母后……”
萧长琢猛的出言打断道:“我母妃过世还不足月,此时纳妾,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
裴后刹那挑眉:“是纳侧妃,又不是敲锣打鼓的迎娶正室,不过是一顶轿子抬进门罢了,又有谁会多说一个字?”
“再说,本宫还得问问李尚书的意思,看他怎么说。”
萧长琢猛的闭上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进宫之前,萧长卿交代给他的话:“皇后说什么,你都先答应着,但也要有自己的骨气,不能一味逢迎,否则,她该怀疑你了。”
“一切全凭母后做主。”
萧长琢微微闭上眼,道。
“好!”
裴后面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来。
萧长琢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坤宁宫里走出来的。
但是等他有意识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已经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了御花园内。
已近深秋,花园内的桂花败落,菊花兀自灿烂,黄彤彤一片,但萧长琢哪里有心思欣赏?便是从前,他来这御花园里,也并不是为了赏花。
抬脚离去之时,眼角忽然瞥见一抹白色人影。
人影极为瘦弱,所穿的一身衣裳空空荡荡,腰身哪里尤甚。
只一眼,萧长琢就认了出来,那人是林月婉。
她居然还是在御花园里到处逛悠。
萧长琢面上顿时浮现一丝冷笑。
他想,女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说是高傲吧?可当日差一点被自己按在花丛里强暴了,林月婉还是天天来这里,难不成她在留恋过往?
说她下贱吧,却每一次见了自己,都摆出一副冰清玉洁的样子来,凌然不可侵犯。
真是莫名其妙。
死了亲娘的萧长琢,忽然对自己这长达一年多以来的痴迷产生了怀疑,那不过是一个寡妇罢了,他怎么就喜欢上了?
就因为她总拒绝自己?
萧长琢若有所思。
而不远处的林月婉,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道阴冷的视线追随者自己,她猛的回头,就看见了一脸阴霾的萧长琢。
她立刻转了身,往前跑去——只要穿过前面那道花墙,就是她的寝宫了。
“跑?”
萧长琢暮然发出一声冷笑,来不及思考便抬起了双腿,迅速的朝着林月婉追了过去。
追上去要干什么?他没想过,至于为什么追……
则更没想明白。
“你!你放开我!”弱女子当然跑不过大男人,不过三五步之间,林月婉就被萧长琢一把抓住了手腕,她回过身来,一边怒骂,一边抬掌,狠狠的扇了萧长琢一巴掌。
“啪!”
这一巴掌,把萧长琢打懵逼了。
但也把他打清醒了。
“贱人,你敢打本王?”长长一声冷笑,萧长琢抬手,结结实实反手给了林月婉一下子。
把她加注在他身上的一切,都还回去了。
林月婉跟他纠缠许久,萧长琢轻浮归轻浮,但从来也没有动手打过她,所以她才会养成了动手的习惯。
冷不丁挨了这一下子,她的惊讶,犹在萧长琢之上。
白皙消瘦的脸颊渐渐肿胀起来,疼痛不可避免的一阵阵传来,林月婉终于反应了过来,她先是抬手捂住了脸,随即哇的一声哭了。
一边哭,一边充满怨恨的瞪了萧长琢一眼,她骂道:“你凭什么打我?入了母后的眼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死了亲娘……”
这一句‘死了亲娘’一入耳,萧长琢的脸上刹那涌出一股愤怒,他不待林月婉转身逃跑,便猛的一下懒腰将她抱了起来,一边往旁边僻静处走,一边冷笑连连:“本王是不怎么样,可对付一个你,还是绰绰有余!”
“你!你放我下来!”林月婉惊慌失措起来。
萧长琢并不理会,只抱着林月婉到了一处被花丛掩映的假山后,将她摔在了地上。
“嘶……”
林月婉摔的倒抽一口冷气,脸上出现痛苦之色。
下一刻,她就看见萧长琢站在她面前,低头麻利的解着腰带,身上衣袍纷纷落地。
“你,你要干什么……”
林月婉失声尖叫。
“干什么?都不是黄花大闺女了,装什么装!”萧长琢一声冷哼,终于褪净身上衣物,不过林月婉的挣扎,附身压上了她。
“你,你放开我!”林月婉手舞足蹈的挣扎着,一边恨恨道:“萧长琢!你在不滚开,我就咬舌自尽!”
正趴在她脖子上狠狠啃咬的萧长琢闻言,停下手中动作,看了她一眼。
“太子都死了,你大好的年华,守在这深宫里有什么意思?还不如跟了本王,你也知道,将来的太子之位,一定是本王的……”
他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蛊惑:“跟了本王,你才有希望,不然你愿意就这么孤孤单单的活一辈子,了无生趣?”
孤孤单单,了无生趣。
这八个字,算是抓住了林月婉的命脉。她天生就是一个爱热闹的人,受不得寂寞。
“纵然生不如死,可我还不想万劫不复!”
内心存着最后一丝警醒,林月婉咬牙:“殿下说的轻巧,到时事发,你不过是受一顿责罚,可我,却是必死无疑!”
她心中一清二楚,倘若她做了对不起太子之事,裴后绝对不会饶了她。
“你怕什么,本王可是要做太子的人!”
萧长琢一声冷哼:“纵然事发,只要我开口,皇后她不能拿你怎么样!”
“若不答应,那你现在就咬舌自尽,那还落个冰清玉洁。”
说着,他轻轻的笑了起来:“如何?让本王看看你是如何的三贞九烈,冰清玉洁。”
林月婉咬着嘴唇,面上露出一丝难堪。
咬舌自尽,是她说出来威胁他的,自己并不想死。
“你,你当真能保我无事?”良久,她迟迟疑疑的开口。
“自然!”
美人儿终于松口了。萧长琢得意一笑:“只要你跟了本王,日后本王当了太子,封你做太子妃也不是不可以……”
他实在是怨恨死了裴后,又不敢明着反抗她,迫切的想通过一些事情来报复她。
而睡了林月婉,就是他报复的手段。
“当真?”
林月婉听到太子妃三个字,眼睛顿时一亮。
她原本就是个美人,虽然近来消瘦了些,但底子还在,此时眼中那一抹亮光,更是显得整个人妩媚动人。
原只是打算粗暴行事的萧长琢,眼神顿时加深。
他急不可耐的低下头去,狠狠的亲吻上林月婉的嘴唇,转转反侧。
林月婉浑身一僵。
垂在身侧的双手猛的提起!
她是想推开他,可是双手伸到半空中时,一个叛逆的想法涌上心头——凭什么要让她这个大好年华的姑娘,去过老尼姑一样的日子?
人生就是及时行乐,太子哥哥讲过的!
她没想得到什么乐趣,只是单纯的想跳出眼下如枯井一般的生活。
一双洁白的藕臂,攀附上了萧长琢的后背,温柔的抱住了他。
……
天气一日寒似一日,沈沉鱼的临产日期渐渐到来。
她过了两个月生不如死的日子——每日里躺在床上,不是吃,就是睡。肚子大,身上脸上也渐渐的丰腴起来。
沈沉鱼不愿意这样,可萧长凌,红禾,包括已经清醒,能够下地的云晓峰,都一再的阻拦她。
“我没有事,孩子更是好好的,为什么你们就是不信呢?”沈沉鱼一遍又一遍的解释,可是萧长凌只是温柔的替她盖好被子,柔声道:“沉鱼,你好好休息,这几日本王会多抽时间,回来陪你。”
“战事吃紧,王爷还是不要来回的奔波了。”沈沉鱼有些心疼他:“我没有事,我能有什么事情呢?好吃好喝的待在家里,大夫产婆都在,真没什么好担心的……”
萧长凌默然。
他是因为桃红行刺一事心有余悸,更是被吴大夫的话所困扰着。
沈沉鱼怀的是双胎,其中一个怕是不能活下来,但倘若她一直好好在家休息,那个孩子说不定能够保住呢?
谁不想多子多孙?
“沉鱼,乖,听话,在躺几日,等孩子生了,一切就都好了。”萧长凌安慰道。
“好什么?生了孩子还得坐月子!”沈沉鱼撇嘴:“到时候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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