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过河拆桥
“匈奴国内,真正能威胁到大单于地位的,也只有那铁屠王莫多了。”
“这莫多是匈奴境内第二大部落的头领,其麾下有精锐虎师,能与大单于的鹰师、狼师分庭抗礼。”
巫启前话锋一转,又分说起匈奴势力划分。
依他所言,匈奴国内诸部并立,而穆夏儿的父亲,匈奴单于,自然统领着最为强大的一支部落。
而能与其分庭抗礼的,便是这铁屠王莫多。
“那莫多近来有何动向?他可曾掀起匈奴内乱?”
赵怀洲立马追问。
但巫启前随即苦笑,摇头道:
“两国业已和盟,兵部虽时常关注匈奴动向,却也不好明目张胆派人渗透。”
看来他也不知晓内情了。
赵怀洲再作估测,兴许是那莫多兴兵作乱,才惹得穆夏儿如此焦急。
但这与那隆亲王,又有何关联呢?
“那铁屠王与前朝的关系如何?”
赵怀洲立马猜想,铁屠王或许就是收容隆亲王之人。
而隆亲王率领前朝余孽,效命于铁屠王麾下,又参与策划了匈奴内乱。
这么一联想,穆夏儿的态度,才显得合乎情理。
“铁屠王与前朝的关系,我并不清楚。”
“不过匈奴与我朝订立和盟时,铁屠王曾极力反对的。”
巫启前的话,更应证了赵怀洲的猜测。
铁屠王与隆亲王狼狈为奸,自然极力反对大梁与匈奴的和盟。
赵怀洲将整件事重新串联,再做了一番整理。
前朝灭亡之时,隆亲王逃亡匈奴,得那铁屠王收留。
再之后,他又暗中派出王世良,在大梁境内伺机作乱。
等王世良被擒之后,隆亲王为了救出亲子报复大梁,挑动铁屠王在匈奴掀起内乱。
而这内乱,又令得穆夏儿潜入大梁,寻找平定内乱之法。
这整个脉络,倒是条理清晰,串联得当。
但唯一有一点,赵怀洲还想不明白。
我赵怀洲绝非武将,虽说也曾平定过前朝余孽造反,但绝算不上是镇压平叛的一把好手。
那穆夏儿缘何认准我赵怀洲,非得掳我回匈奴呢?
这个问题,赵怀洲想不出答案,而眼前的巫启前,怕也无法回答。
但巫启前扬了扬酒盏,再发高论:
“下官并不知晓督公为何会关心匈奴内乱,但那铁屠王对我中原王朝觊觎已久,他若夺得匈奴单于之位,对我大梁可不是好事。”
匈奴内乱,对于大梁来说,本不算坏事,毕竟强邻内斗,边关能少些纠纷。
但如若是主战的铁屠王把控了漠北草原,大梁的边关,就再无安定之日了。
赵怀洲点了点头,同意他的论断。
如此看来,穆夏儿与自己,倒真算是同一阵线。
倘若有机会,他倒愿意帮扶那穆夏儿一把。
只是……若要冒着风险跑去匈奴,赵怀洲是不肯答应的。
“罢了,不提此事了。”
“今日难得与巫侍郎相聚于此,当得把酒言欢,尽兴而归!”
赵怀洲又将酒杯一扬,将先前的话题彻底揭过。
巫启前一愣,看向赵怀洲的目光,颇有些幽怨。
巫启前原还期许着赵怀洲对那匈奴局势做一番论断,再就边关安定,做一番保证。
当赵怀洲穿了裤子就不认人,榨干他巫侍郎的利用价值,扭脸就翻篇了。
“罢,喝吧,且看今晚谁先醉倒!”
摇头苦笑两声,巫启前无奈举了酒杯,仰头饮下。
“吱吖~”
却在这时,身后的房门突然开了。
“赵督公。”
一声温婉娇柔的女子轻啼传了进来。
巫启前下意识扭回身去,正瞧见如烟探着脑袋,朝房中看来。
“咦?你回来了?”
“我先前还去找你了,恰巧你不在屋中。”
赵怀洲已抱着酒壶站了起来,朝如烟招手唤道:
“快进来,今日正巧与巫侍郎把酒言欢,你若无事,不妨进来一起小酌两杯。”
他二人的关系素来亲近,相较之下,巫启前倒像是外人了。
巫启前赶忙起身,与那如烟打过照面。
如烟也福身还礼,但很快又朝赵怀洲道:
“督公,铺子里出了些岔子,还请督公帮着拿了决断。”
赵怀洲一愣,旋即朝门外走去:
“铺子里出什么事了,走,去你屋中说去。”
他还不忘丢下句话来:
“巫侍郎,今日这顿酒,就算你请了啊!”
两人很快离去,独留巫启前形单影只,一脸无语。
无奈苦笑两声,巫启前自把起酒盏,仰头饮尽:
“赵督公啊赵督公,利用完下官,连顿酒都不肯请了。”
“也难怪朝中都传你多谋善断,精于算计……”
……
“怎么回事,店里出了什么事?”
跟着如烟回了她的闺房,赵怀洲立马追问道。
如烟神情交际,显然店里出了不小的岔子。
如烟倒不急着答话,而是先回了趟里屋,从屋里取来本账册。
“今日周掌柜送来账册,说店中生意冷清了不少。”
“我惦记督公不在,便去铺子里亲自盯着。”
“这一赶过去,却是发现店中顾客果真少了许多。”
她说着,将那账册递了过来。
赵怀洲原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听见是店里生意差了些,登时放宽心来。
“我还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呢!”
“新店开业,头几天火红些,待这股劲头过去了,自然要冷清下来的。”
“不过啊,过几日那香水也要上市,想来生意总会好起来……”
赵怀洲笑着解释商业惯例,顺手将账册打开翻了翻。
可这一查看账册,他便说不出话来了。
虽说依着惯例,过了开始的红火期后,生意会冷淡一些。
可这账册上,这两日来,一共才做成了两笔买卖,着实也太惨淡了些。
“这……不至于吧……”
赵怀洲大感好奇,那如烟坊地处闹市,每日人来人往的,便光是接待过路的散客,也不该只有这么点生意。
“不光如此呢!”
“还有件更蹊跷的事儿!”
如烟又瞪起眉头,凝起格外认真的眉眼:
“咱们门前街市口,平时人来人往,最是热闹了。”
“可今日我过去一瞧,门口竟是无人来往。”
“我让店里伙计去周围打探了下,竟是发现……发现……”
她又顿了顿,咽了口口水,才接下去道:
“发现那些行人们,似是有意避开咱们如烟坊,绕道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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