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137
迟临。
当容戈从赵无常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一时的恍惚。他的记忆里似乎是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可是那人究竟长成何种模样，容戈印象全无，只因这个人只存在与方毅的口中，而容戈本人并未见过。但令容戈惊讶的是，赵无常居然认得这个人。
因为两组合作的关系，容戈也加入了审讯之中。难得容戈有了谦让之心，将事情都交到了赵无常的手里，自己就像是个“花瓶”一样，一言不发地待在一侧，沉默地审视着资料里年近四十的男人。整场审讯由赵无常负责，耗时近四个小时。待容戈从审讯室里出来的时候，外头的燥热让他不由心头烦闷。
赵无常也跟着容戈走了出来，瞥眼看了下门口栏杆上倚着的容戈，沉着声问了一句：“天台待会儿？”
容戈沉默了一会儿后，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并肩走在一起，已经算得上是警局的一段奇闻，并且，容戈与赵无常之间居然没了剑拔弩张的气氛，这使得传言一下子愈演愈烈，都说容戈与赵无常两个人要握手言和，警局要变得一派其乐融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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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玢和吴海鸣长见识回来后，于玢便一直拉着白甯吐槽缉毒队的那个副队，极有倾倒苦水的架势。白甯将自己从档案室里辛苦搬回来的档案搁在了一旁，将于玢说得话，当成了解闷子的休憩，就差那把瓜子边磕边听了。
“大白，你不知道啊！那人简直就是自命不凡！自高自大！他恨不得那鼻孔看人！寻哥，你说对不对！”于玢一副哀切模样，嘴里嚼着从吴海鸣那里抢来的碧根果，瞧他模样倒是有滋有味。
白甯将手里的一根水笔扔了过去，“叫姐！没大没小的！”白甯冷哼了一声，又将资料摆到了自己的面前，开始了一心二用。
被cue到的周寻玩味地笑了笑，看向于玢的目光有些揶揄，“你还好意思说？说人家队长坏话还被抓个正着，人家拿鼻孔看你已经是看得起你了。”
白甯听得云里雾里，目光不由朝周寻那里看去。后者十分尽心地解释了一句：“他说赵队坏话的时候，不小心把无线给打开了，结果所有开了无线的人都听到了。人家戚钊钊可是赵队的铁杆粉，没揍你就不错了。”
自知理亏的于玢嘟囔道：“可是之前他就看我不顺眼啊……”
就在这时，吴海鸣补充了一句：“那是因为之前讲座，你一直再给人找麻烦。”吴海鸣一脸无语地看着于玢一脸懵圈的样子，便知他肯定没有记得人，随后又说了一句：“警校最后一年的一次讲座，去的人就是戚副队。”
说到这，于玢似乎记忆回笼一般，嘴角缓缓扯出了一抹尬笑。似乎……确实有这样一回事。那大概是戚钊钊第一次去给警校做讲座，经验不足，于玢虽然是个优等生，但也是个顽劣的学生，总爱给人找麻烦，那次讲座险些让戚钊钊下不了台。
周寻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回事，如今摆出了一副作壁上观看好戏的模样，眼中戏谑，嘴里还不知所谓地“啧”着声。白甯也是一副“渣男”模样瞧着他，随后又继续埋头看她的卷宗去了。
“那我回头去给戚副队道个歉吧……”于玢讪讪说道。这事确实是他的错，不仅没把人认出来，还在背地里吐槽赵队……嗯，该骂。
“真是知错就改的好孩子。”周寻笑了笑，便端着咖啡走了。他还要去法医室那里看看是什么情况。小邱已经将死掉的两个人的身份查明，就是普通的街头混混，但不清楚究竟是哪方的人。他再去阎阙那里瞧一眼，若是与他们的案子无关，那就让缉毒队的人去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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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和赵无常两个人对于一路以来头来的惊诧的目光熟视无睹，安然自若地走到了顶楼。容戈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根棒棒糖，拆了包装塞到了嘴里。荔枝味的甜腻一瞬间席卷了口腔，容戈这个不怎么爱吃糖的人，仅是眉头一蹙，后仍是一副平淡模样含着棒棒糖。
赵无常瞧了他一眼后，从口袋里抽了一包烟出来，从中拿了一根，叼着，没点燃。
容戈用余光看了他一眼，只觉适才赵无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之时，似乎带着嫌弃。“呦，你居然还带着烟？”容戈的烟放在了车里，之前办公室里的早被他偷偷抽完了，忘记补了。这根棒棒糖还是上回点外卖，店家送的，被他随手扔在了桌上。适才去审讯室之前，男人鬼使神差地将棒棒糖塞进了裤兜里。
赵无常没有像容戈一样双手撑着栏杆，而是背靠着，目光朝向了与容戈相反的方向。“有时候觉得太闷了，会抽一根。”赵无常原本是不抽烟的，但是当警察的压力大，即便他不成瘾，也习惯在口袋里放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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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之间的沉默被一阵带着燥热的风吹散了。容戈沉着声说道：“迟临是当时方队的线人。”
赵无常应了一声。这个人他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与他有着一些关联。当时方队需要一个突破口，但是在一个宛若铜墙铁壁的地方找到缝隙简直难如登天。赵无常也是偶然下，知道了自己手底的线人能跟里面的某个人搭上关系，便尝试性得帮方毅去搭上了这条线。
那里面的某个人便是迟临。
适才的四个小时，对于被抓到的这件事，迟临并没有想象中表现地那么抗拒，对于赵无常所说的罪行也供认不讳，一副争取宽大处理的姿态。但是，只要将问题抛向四年前，迟临便是缄默不言的样子。赵无常原还想继续问下去，但容戈却让他先结束。
“他是把钥匙，盯紧点。”容戈的话说得摸棱两可，赵无常先是侧脸看了他一眼，后沉闷地应了一声。容戈的意思，大概是说……上面的人，里有的是不想重启这个案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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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心思各异地呆了五六分钟，容戈一口咬碎里嘴里含着的糖，对赵无常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赵无常多嘴问了一句：“干嘛去？”
“找人去。”
容戈说完这句话后，身影便融入了楼梯间的昏暗之中。
赵无常收回了目光，稍稍仰起头看向了一片湛蓝的天空，说话的声音沉闷，同时带着一股子的叹息，喃喃道：“方队，你找了一个不错的接班人。”
被云所遮盖的太阳已露出了模样，将广阔的天空照得发亮。一片湛蓝之下，是飞鸟掠去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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