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22
容戈下楼之时，于玢和吴海鸣两个人就像两樽门神一样挡在一男人面前。容戈猜想，那人大概就是周寻口中的管理员了。
容戈闲庭信步地朝着那三人走去，吴海鸣先看到了容戈，便喊了一声：“容队！”也不知为何，容戈看着那管理员的背影似乎在听到这一声喊后抖了一下。容戈了然地挑了下眉梢，眼中更是闪着点兴致盎然。
看来，这个人是真的有事瞒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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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的嘴角不由地向上勾起了几寸，脚下的步子也快了一些。
“老大！”于玢原先正专注地在问眼前人的话，自然是没看到容戈过来的。要不是吴海鸣那一嗓子，恐怕他现在还在这儿大眼瞪小眼呢。
容戈朝着他二人点了点头，问：“聊的怎么样了？”容戈看上去笑语盈盈的模样，但于玢却觉得容戈这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着实瘆人。
容戈看着彬彬有礼，姿态儒雅，可偏偏与生俱来的气质桀骜，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就像参杂着严冬的寒冰一般。男人原先低着头，听见容戈说得话的时候便抬头看了他一眼，正对着容戈的强有力的目光。男人似乎是被容戈的眼神吓到了，身子一哆嗦后，便一瞬间便低下了头去，肩膀抖得更是厉害。
“老大，这是这个楼的管理员，叫章元一，已经在这里干了十多年了。”章元一不敢抬头看容戈，于玢倒是干脆利落地把他的身份介绍清楚了。他和吴海鸣两个人原先已问完了话，可周寻发消息过来让他们俩把人看住了。于玢和吴海鸣连忙将人拦住，可话已经问完，于玢也想不出让他们拦着人干嘛，于是只能跟其大眼瞪小眼。
容戈既然过来了，那这里就没有他们什么事情了，吴海鸣想起一旁帮忙，被于玢给拉住了袖子，硬生生站到了容戈身后。
吴海鸣不由用眼神示意于玢：你干嘛？！
于玢毫不示弱地瞪了一眼：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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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不知那两人在自己身后的眼神交锋，语气漫不经心地问着面前的男人：“你昨天十点多走的？”章元一点着头，但目光始终没有和容戈的对上。他似乎能感觉到面前这位警官身上凌厉的气质，适才与他眼神一接触，章元一就知道这人不是个好惹的对象。
“你走的时候，常明还没有走，是吗？”容戈装作无所谓的模样，又紧接着问道。他知道章元一在害怕，刚才的眼神交汇的瞬间，容戈便能感觉到男人内心深处的恐惧。
这次，章元一倒是开口了，虽然只有一个字：“对。”
“那他有没有说过，自己在等人之类的话？”容戈拿过于玢的记录本，一边翻看一边问，时不时还抬头打量几眼章元一的神情。
“没。小常总就说他晚上还要忙，让我下班。”章元一鼓起胆子抬头瞄了一眼容戈垂头看着记录本的模样，只觉得眼前的男人，面容精致，看起来不像个警察，倒像是电视里会出现的明星。
容戈缓缓地点着头，头摇摆的弧度，像是每一下都敲击着章元一的内心。他适才便打算离开了，自己家里还有小孩要管，可刚走了两步，便被那两位年轻的警察拦了下来。他虽然不知为何，可警察板正的神情，让他不由踌躇起来。
看这群警察的架势，这应该不是一起简单的意外事故。若是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是一场蓄意的谋杀，那自己这样是不是也算是卷进了谋杀案件中？！
想到这里，章元一不由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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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官，我家里还有个孩子要管，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能不能先走啊？”章元一鼓起勇气，抬头问道。
容戈不咸不淡地说道：“别急，我再问你几个问题。”容戈话语一顿，抬头看了眼章元一此刻的神情，漠然地说道：“你放心，不关你的事的话就不会有事的。”说罢，男人还弯了下嘴角，以此来表达自己的善意。
不知为何，章元一只觉得心跳如擂，莫名的慌张感弥漫全身。
“章、元、一。”容戈一字一字地念着眼前男人的名字。
章元一慌张地应了一声。
“你在是不是从这公司创立便在这里干了？”容戈面色平静，连带着说话的声线都毫无波澜。
章元一忙不迭得点头回应，“我从这公司改名之前就在这里工作了。”
“改名？”容戈眉头皱了一下，“之前叫什么名字？”
“常氏药厂。”章元一回答道。
容戈像是听见了某个关键词一般，熟悉感扑面而来。男人“唰”地一下将头抬了起来，“常氏药厂？”看着章元一点头如捣蒜的模样，容戈少年时期的记忆开始回笼，突然才明白这熟悉感究竟从何而来。
这常氏药厂在多年前也算是嘉湖市拔尖的企业，对嘉湖市的医药行业更是有者促进发展的领头作用。他那时年纪还不大，但是有一次听自己的父亲说，常氏的夫妻二人要来家里做客。那时容戈顽劣，只顾着和祁闵川他们玩闹，都没有好好地去跟人家问好，还因此被他大哥修理了一顿。
过去的许多点点滴滴在容戈的脑海中浮现，容戈不由看向那幢现在属于“绥江制药”的办公大楼，熟悉感与荒诞感相互交织。也是他过去缺心眼，否则也不会适才看了那张照片，竟是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记得之前的常老板的孩子是个女孩。”容戈记得，当时常氏药厂的老板和老板娘来家里做客的时候，冯太后还在那里开玩笑，说是要让他大哥娶了常老板的女儿做媳妇。也因此，容戈对这件事的印象很深。
章元一回答道：“那个是之前的那个常老板，现在的这个老板好像是他的亲戚，也是姓常的，他的儿子就是……”章元一的目光朝法医围着的那块地方瞟了一眼，意思明显。“反正，之前的常老板那一家出了事情之后，现在这个常老板来接手了药厂，然后就改了名字，变成了现在的绥江制药。”
容戈仔细地听着章元一的叙述。过往那些被迷雾遮起来的记忆，随着男人的叙述，逐渐清晰起来。容戈适才的惊讶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此刻他收敛了面部的神情，所有的情绪隐藏在了自己的扑克脸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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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跟现在的老板关系不好吗？”容戈突然的提问让章元一不由地愣住了。但很快，男人立即否认，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生怕真和这件命案扯上什么关系。
章元一随即解释道：“警官，虽然换了老板之后，我们员工，特别是老员工的待遇都不如从前了，但是，现在这世道工作那么难找，我要是失业了，我要带着我一家老小喝西北风了！”章元一急切地回应着。
可当他抬头看到容戈脸上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之时，心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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