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室-Chapter 15
容戈走近之时，白甯正在询问那两个保安问题，“死者是你们老板吗？”容戈走到其身边时，白甯朝着容戈点了点头，又转而将目光放到了两个保安身上。
两个人相对看了一眼，看神色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两人才说道：“那好像是我们小老板……”
“为什么是好像？”白甯继续问道。
身量较矮的男人连忙说道：“那人都摔成这样了，我们也不敢看啊……”男人神色慌张，眼神四处乱瞟，还时不时给身边男人一个“怎么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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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不是看到了什么？”容戈一直静静地观察着他们的神情，总觉得那并不是一种害怕，而是一种恐慌。如果两个人真的只是看了一眼死得面目全非的人，为什么会恐惧成这个样子？除非，他们还看到了什么。
容戈的一句话就像是按倒了两人身上的某处开关一般，两人在一瞬间内同时打了个冷颤又偷瞄了一眼容戈的神情后迅速将头低了下去。这让容戈不由挑了下眉。
男人的嘴角噙着一抹笑，双眼微微弯起。容戈的五官锐利，原生便有些上扬的唇形以及那双含情目多是给人多情的感觉，可容戈偏偏就是一副桀骜的性子，浑身就像是长满了刺一般，硬生生将这种美变成了邪魅。此时，男人这般笑，给人的感觉并不是和蔼可亲，而是在说：“你们敢撒个慌，试试？”
面前的两个保安身子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一看就是心里有鬼。容戈轻声嗤笑了一声，微微俯身过去在他们二人面前说道：“你们知道做伪证，会判多少年吗？”男人眼皮抬了抬，嘴角的弧度又向上勾起了几分，“根据我国刑法的规定，触犯伪证罪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而对于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你们，还不说？是打算跟我回警局？”容戈说话的语气上扬了两分，左手举起往前一摆，示意白甯给两个人戴手铐。
“等……等一下！”矮个子的男人连忙往后撤了两步，随后一脸着急地看向身侧的男人。那男人的眉头皱成了一团，在他的眉间留下了深深的沟壑，紧咬着后槽牙，目光在容戈身上打转。
少倾，男人开口道：“其实……我们也没怎么看清。”男人顿了顿，面露纠结，眼皮子一抬又看向了容戈，似乎是在等他说些什么。
容戈冷冷地应了一声，说：“你只要把你们看到的如实说了就可以了。”容戈的眼睛又细眯了下，一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但，要保证你们绝无隐瞒。”
“明……明白。”两人点头如捣蒜，看样子确实是被容戈威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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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对视了一眼，大概是在推脱谁先开口。
又过了一会儿，矮个子的男人率先开始说话：“我们俩一组值班，一般都是在保安室里戴着的。这药厂也不过老，也没什么特别之前的东西，连制药研发部门都不在这里，所以我们平时就没什么事情干。”男人顿了一下，伸出胳膊捅了一下身侧面色难看的人，这时，那男人才开口说话：“就今天早上，大概四点多的时候，狗叫的很厉害。”男人伸手指了指，就是拴在不远处的那一只黑色大狗。
“我们想着是不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扒手翻进来偷东西，所以就叫上张利一起去巡逻了一圈。”张利就是那个身量矮些的男人。
张利连忙应着话，继续说道：“我和桂远东两个人，把厂子都巡了一遍，然后回来的之后，就听到了‘砰嗵’一声，就是那种重物砸下来的声音。我们俩连忙跑过去，人就已经死在那里了……”张利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不由放大，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喘，“血，流了一地，真的，我这辈子都没看到过那么多血……”
看着张利面色发白，额头不由冒出冷汗的模样，容戈声音冷静，继续问：“接着呢？”大概是男人冷静平缓的声音给了人莫大的勇气去平和心境，张利喘了几口粗气，继续说道：“就在这时，我们俩突然听到了很细微的，小石块落地的那种声响……”张利吞咽了下口水，双拳紧握，肩膀忍不住微微发颤。
桂远东在此情景之下，也重重地深呼吸了两下，继续张利的话说了下去：“我们俩抬头看了一眼，看见那天台上好像有个人影，然后那个人一看到我们就往后撤了一步……”桂远东顿了顿，继续说，“我们俩没敢上去瞧，就在底下等了一会儿，大概过了十来分钟，就报警了。”
容戈冷着一张脸，脸部的线条被崩成了冷硬的线。男人沉着声问道：“你们就没打120？就这样看着人死的？！”
桂远东和张利两个人连忙摇头摆手，生怕担上什么杀人的罪过。张利先开得口：“警官！我们到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呀！”
桂远东也紧接着张利的话说道：“警官，确实是这样。我们把人翻过来过……真的没气了！这我们当然是直接报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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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思忖了片刻之后道：“你们把人翻过来之前，人是怎么样的？”
“就是这个样的。”张利光是回想不久之前的场景，就已经吓得面容惨白，“就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脸五官我都瞧不清……我就探了一下他鼻尖还有没有气。”张利不停吞咽着口水，喘着粗气，双眼的瞳孔微微扩张。
他想到了不久之前，天光熹微，四周处于点点光亮中，时不时传了几声鸟鸣犬吠，连风吹落树叶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在一片沉寂之中，所有的声音都被成倍放大，身处其中，就像是天地之间只独独留下他一人而已。
就在这时，一声“嘭”的重物落地的声音，将这一片寂静打碎。从高楼坠下的人，就像是一滩烂肉一般，全身都是软趴趴的，毫无声息。从那团肉里流出来的血，不停地蜿蜒流淌，直至他的脚下。那血粘稠地就像是把他整个人吸住了一般。
张利在突然之间双眼瞪大宛如铜铃，整个人蹲在地上，矮小的身躯蜷缩起，大口喘着气。
容戈看张利的状态不对，连忙上前，“你怎么了？！”一旁的桂远东顿时慌了神，大声喊到：“他哮喘犯了！”
“药……药……”张利气若游丝，只觉得在倏尔间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他就像是被人捏住了咽喉，连手指动弹一下都费劲。
“药在哪里？！”容戈一边问一边在张利的身上搜寻，终于在男人右侧的口袋找到了一个小瓶子，“是不是这个？”容戈将药塞进了张利的手心里，男人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将药置于鼻尖。
“把他送到医院去。”容戈轻喘了一口气，将额角的薄汗拭去，对一旁的白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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