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57
洛瑶期翩翩而来，又翩然而去。她的出现仿佛是在座所有人的一场梦，带着无边旖旎。除了江榆面前的这一杯已然喝尽的摩卡，竟没有其他可以证明女人潇洒而来的证据。咖啡厅里的零散坐着的几个人都觉得自己适才的一切都恍若一场梦，而他们陷入了那女人的惊鸿一瞥之中。
那梦伴随着女人婀娜多姿的身形如烟散去。
江榆看了眼周围人的神色，不觉心中好笑。洛瑶期一向是一位无往不利的主，今天打扮成那样，估计是和祁闵川闹变扭了。否则，她估计只能看到一位踩着脏兮兮的匡威，套着一件运动衫的洛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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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吸了口柠檬茶，看了眼时间将服务员叫了过来，“你好，麻烦帮我把这杯撤掉，另外再另外上一份冰奶酪蛋糕。”
服务员麻利地将一切处理妥当，江榆也将面前的柠檬茶喝了半杯。这家的特调里应该是加了些许的白兰地，柠檬的清香之中隐约有着一丝酒香。
等人之际，江榆百无聊赖地翻起了被她放置在一旁的合同。这是关于新公司的合并计划——槐期文化公司。洛瑶期将持股百分之六十，直接控股，而江榆持股百分之四十。即便是江榆先找到洛瑶期做这个项目，却仍然退居二位。
洛瑶期不解，却未曾问过。她觉得谁控股都无所谓，反正前期投入也是她们两人五五开，既然江榆想让，她自然而然地便接受。
若是祁闵川事先知道，一定会将这个计划先行喊停，并将她们的计划书从头到尾勘察一遍。在祁闵川心里，江榆可是个连容戈都能坑的狠人，才不会那么简单就让洛瑶期占到便宜。
这家文娱公司，原先便存在，不过它存在的方式隐蔽。槐期文化一直被江榆藏在一张皮下，直到程氏倒台，光御文化股价大跌，江榆从中重新控股，并将公司的资产重组，与槐期文化合二为一。几月下来，在江榆的授意下，手下人果断操作出击，接连吞并了几家中小型娱乐公司，极大扩充了现有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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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看了眼时间，分钟已然走过了约定时间。
真是个不准时的主。
江榆心里嘀咕着，面上不显山不露水，一脸平静地翻阅着手中的文件。
“我来晚了。”一悦耳的女声在江榆身后响起。
女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白T，下身配着一条黑色的紧身裤。即便有宽大的T恤遮掩，也难掩女人窈窕的身段。她下意识地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整张脸都埋在口罩与帽檐的阴影之下，让人看不清面孔。
但女人依然引来了咖啡厅内绝大多数人的目光。
江榆毫不在意地应了一下，将蛋糕推了过去。“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女人点了点头，将口罩摘了下来，帽子依然紧紧扣着。此时素面朝天的人，显然是近日炙手可热的流量担当——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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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近也算是麻烦事缠身，和老东家的事情已经被媒体爆了出来，最近又是在赶剧组、赶广告，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要靠中途转场挤出来。
常笑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缩了点，以防别人发现。
江榆手捏着吸管，缓慢搅动着杯中的冰块和柠檬，眼睛盯着杯中的那一漩涡，一副慵懒至极的模样：“你放心，他们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的。”
常笑不解，却没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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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将手提包里的一份文件递了过去，“恭喜你，重获自由。”只要事情顺利，在不远的将来，常笑将会成为槐期文娱第一位公开签约的明星。
常笑连合同中间的条款都没有看过，便直径翻到最后一页的最后一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怎么？不怕我把你卖了？”江榆看着女人行云流水的动作，笑着打趣道。
常笑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反正我所求的又不是这些。”女人“唰“、”唰”写完了两份合同，将文件递了回去，补充了一句：“如果真能做到，你把我卖了也无所谓。”常笑的脸上泛起了一抹苦笑。
显然，她是想到了那晚的事情。
江榆轻笑了一声，将文件放回包里后便不出一言。
她有话要和常笑说，可常笑也有话要和她说。
江榆觉得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特别是在等待答案的过程之中，她会意外地有耐心。江榆大概猜得出来常笑要和她说什么……
江榆想，常笑想说的大概也是她所感兴趣的。
常笑捏着甜品勺将面前的蛋糕挖去了一大口。其实她最近都有在刻意的节食，已经许久没有碰这种高热量食品。但她觉得，她现在急需要一些能量，眼前的蛋糕便是很好的选择。
常笑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对江榆说道：“我以为，我见到他了。”
常笑的话让江榆不禁挑了下眉。不过江榆未开口打断，等着常笑继续说下去。
“可那个男人，不是他。”
常笑有心跟江榆打着哑谜，可她忘了，眼前的女人才是那个把她从深渊里挖出来的人。江榆无所谓地笑了笑，从这短短两句话里，她便能提取到有利于自己的信息。“除了我的那个人，是谁？”
听到这，常笑不禁苦笑：“我不过是你们各方博弈的一枚棋子，我哪里知道持棋的人是谁？”常笑觉得眼前的这份蛋糕过分甜腻，吃了两口便不再动勺子。
江榆像是丝毫未看见女人脸上的落寞，“我开始就说过，凭你，是绝对不可能在三方中斡旋的。”江榆这话说得冰冷无情，更是点中了常笑的痛脚。常笑和江榆，说是同路人，其实不过是各自为了所追逐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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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收起了面上那一抹薄凉的笑，“你还记得，你当时对我说得第一句话是什么吗？”江榆抬眼看向自己面前这个表情透着丝丝不解的女人。
那时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过了几秒，常笑才低声回答道：“我是常笑，笑口常开的笑。”
江榆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你说过什么，你想要什么。”女人的话语声仿佛是一抹遥远的叹息，伴随着过往岁月的沉痛，让常笑不禁红了眼。
那段伴随她悠远岁月的梦魇，她怎么可能会忘记？！
她发过誓，她这辈子除非死，否则坚决不会放弃，不会动摇。
“你可以走了。”江榆冷漠地声音响起，常笑默然地点了点头。
只听江榆接着说了一句：“外头的狗仔应该是跟在你过来的，不过你放心，在他们新闻出来之前，你解约外加签约的消息便会抢先出来。”
那么，再爆炸的新闻也不过是给常笑增加曝光和流量的阶梯。
常笑沉默地点了下头，她俯视着仍旧端坐着的女人，心中不禁一叹。
她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以前的画面，有她自己的嘶声力竭，也有眼前人的波澜不惊。在常笑眼里，江榆仿佛永远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无论发生任何的意外，似乎只要有她在，下一秒肯定会平安无事。
“那我走了。”常笑重新戴上了口罩，压低了帽檐。
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
江榆又待了好一会儿，直到这杯柠檬茶见底，才起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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