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38
容戈一回警局便被赵无常拉进了小会议室。两人的对碰难得没有产出一丁点的火花，这让两个部门的吃瓜群众都纷纷感觉事情的不对劲。
“刚刚赵队说了句啥？”白甯用手肘捅了下正给阎阙煮咖啡的周寻。阎阙一回警局便冷了张脸，冲进刑侦队办公室让周寻给他泡咖啡。
要不是看着阎阙那持久不散的黑眼圈，周寻都想给他来两拳提提神。
周寻一边搅着咖啡，一边想着适才赵无常对容戈说的话。“好像说了句‘过来，有事说。’”这般说完，周寻也觉得这事有些不大对，朝着白甯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白甯闻着周寻手中的咖啡香，不由得咽了口口水，“啧，这真是比哈雷慧星还难见啊，要不要去听个墙角？”
白甯话一出，周寻便后撤了半步，想离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女人远一些。周寻的头摇得宛若拨浪鼓，白甯嫌弃地瞧了他一眼，碎碎念了一句：“我看你就适合给阎阙泡咖啡。”
“欸，怎么说话呢！”周寻愤愤说道，手上搅着咖啡的动作却未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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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办公室里相对轻松的氛围不同，只有两人的会议室中凝聚着嚣张跋扈的气氛，与外界猜想的心平气和截然不同。
“有话快说。”容戈拉开椅子，自顾自地坐了下来，也不管他身后的赵无常。容戈将脸板正之时，极具攻击性，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坐到其对面的赵无常。
赵无常极为儒雅地坐了下来，对容戈的冷淡视而不见。他慢条斯理地整了一下袖口，仿佛半个小时之前，在案发现场心急如焚的人并不是他。
容戈双手环胸，也不再开口催促。他倒想看看，这人能拿乔拿到什么时候。
待赵无常将内里的衬衣整理平坦，将双手交叠在桌面上，才缓缓开口：“事情麻烦了。”
听赵无常如此说道，容戈冷哼了一声，“看你那么慢悠悠的，我以为是明天警局要出去团建了。”赵无常没理容戈的冷嘲热讽，继续说：“秦扬是我在两年前发展的线人。”赵无常顿了一下，“事关毒品调查科内部，我不能跟你透露太多。”
容戈冷声道：“虽然他是你的线人，但这个是我的案子，你没有权利对我有任何的隐瞒。”
赵无常依旧是原先的那一副表情，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平白地对容戈说：“毒品调查科有保密协议。”容戈下意识地咬着下嘴唇，双眼微微眯了下。此刻的容戈宛若一头盯紧猎物的狼，让人不敢与其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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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赵无常并不是一般人。
他若无其事地看向容戈，淡然地说道：“虽然如此，为了你们能顺利破案，我能继续找到线索，我还是会向刑侦部提供可以说的消息的。”
在容戈眼里，现在的赵无常仿佛脑门上顶着“欠揍”两个字。即便如此咬牙切齿，容戈依然庆幸，自己比起赵无常还是嫩了点。
若是周寻知道自家老大的想法，必定吐血三升。
“所以，赵无常、赵大队长，你说了那么久，废话说完了吗？可以进入正题吗？刑侦队一堆事呢。”容戈不耐地说了一句。
赵无常点了下头，“另外一名死者，应该叫陈冬，是个药头。”赵无常双手交叉置于桌面，一手的食指极为有节奏地在敲打另一只手的手背，“我们毒品调查科依旧追了近三年，两年前我找到了秦扬做我的线人。”
赵无常顿了一下，似在考虑接下来的事情应不应该告诉容戈。大约过了十秒，赵无常继续说：“上个月七号，秦扬给我传消息，说有了重要的线索，说是再过不久，我们一直在追踪的人就会有消息了。”
“你们在追踪谁？”
容戈先是在思索赵无常的这番话，后抬眸看了过去。他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板正的身子，手指还在有节奏地敲打手背，眼神却是往下垂的，像是一副隐隐出神的模样。
容戈的话让这次的对话陷入了一个莫名的沉默之中。
提话的容戈知道，毒品调查科向来我行我素，资料从不对外共享。只因这次的案件涉及了他们的线人，赵无常才会说这些话。
但他能说的已经是极限了。
“容戈，你知道的，很多事情我没有办法告诉你。”
果然，赵无常如是说道，正如容戈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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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常，我一点也不想跟你绕弯子。”容戈换了个坐姿，整个人往后一靠，双腿伸直交叉。“这个案子不会就这样结束，你闭口不言，那我也只能找沈局了。反正耽误的，不仅是我的时间。”
平日的容戈，即便说话夹枪带棍，也不会如同今日一般，面对比他有资历的人时咄咄逼人。大抵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容戈的面色又冷了两分。
赵无常低头沉思，考量着容戈所说的话。
凭心而论，容戈说得话不无道理。赵无常沉默了数秒，缓缓开口：“闻朝。”赵无常的眼珠子黑中透着点灰，定睛看向一人时，仿佛一滩平静的湖水。
这不是容戈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在他刚进警队不久后，这个名字便成为了所有警员心头的一根刺。
“你确定，那是‘闻朝’？”容戈的语气莫名慎重了许多。赵无常眉头一蹙，迟疑地点了下头。
“你迟疑了。”容戈说。
赵无常应了一声，说：“你也不是那些刚进警局的新人了，你知道‘闻朝’这个名字对楠阳警局意味着什么。”赵无常舔了下发干的嘴唇，继续说：“闻朝露出了踪迹，他只不过是销声匿迹了数年，如今卷土重来了。”
赵无常每说一个字，容戈的眼神便暗去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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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倾，容戈突然俯身过去，脸靠在与赵无常不足十公分的地方，偏头轻声道：“老方怎么死的，你我心知肚明。赵无常，我可以把我们的恩怨放到一边，只要你跟我保证绝不隐瞒。”
赵无常垂着头，他的狭长的眉眼中透出些情绪，当中最多的应是自责。
过了许久，沉默的男人才开口回答容戈：“我不能保证，但是有关这个案子的事情，我会都告诉你。”
赵无常微叹了口气，宛若悠长的咏叹调一般。他的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永远是一副桀骜的模样，令人羡慕。
男人起身离开，走至门口时，侧过脸与依然坐在原处的容戈说道：“记得帮我给老方带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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