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与罚-Chapter 65
幸亏没有跟丢。
老拐嘴里哼着歌，单手把着方向盘，从容不迫地跟在骑着摩托的舒雪妤的后面，极有分寸地把握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让他不至于跟丢，也让舒雪妤不会发现他。
秉持着“优秀员工”的良好态度，老拐时刻向江榆报告着舒雪妤的行踪。
“老板，我看这女人杀气腾腾的，不会出事吧？”比起他这玩笑的语气，江榆便显得慎重许多。
那头的江榆沉吟了几秒钟，开口的语气却是极为冷淡：“别让她死了，她还有用。”听着江榆的话，老拐眉头一紧。他适才也只是在开玩笑，可听江榆这意思，前面这女人的，是真的要去找人拼命啊。
他金盆洗手好多年，可不想干人命买卖。
“老板，听你这话，我害怕啊~你要不换别人？”话虽这样说，但老拐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神情也看不出有多少的紧张。
那头的江榆轻呵一声，话语中多少带着些漫不经心，“只是让你别让舒雪妤死了，又不是让你去帮她杀人。”江榆心知老拐的意思，她也没打算管那些恩怨情仇，平白脏了她自己的手。
江榆又补充了一句：“别和警察碰到面。”
江榆对此极其强调，老拐如同往常地应下，扯下蓝牙扔到一侧的置物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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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雪妤的目的地是广益医院。这里，是程铮住的医院。
老拐看到“广益医院”这四个大字，便是眉头一紧，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这女人真的疯了。
老拐自己也曾因为好奇、闲着无事可做，来广益医院探了个路，万一自家老板哪天正义感爆棚，想要手刃禽兽，他也好在旁鼓舞呐威。
虽然这并不可能实现。
程铮的病房门口一般会留守两到三个警察，每日轮班三趟，几乎没有空人的时候。想要单枪匹马地前去搞刺杀，简直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老拐没打算跟着舒雪妤一起上去。
他若是过去，肯定会和警察打照面，到时要是给哪个警察留下印象，或是被监控正儿八经地拍到正脸，他才会变成麻烦的那位。
舒雪妤将摩托停在了广益医院的停车场。她找的地方是一块监控死角，显然是事先来踩过点，计划得还算是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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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四处看了看，但依旧没发现躲在暗处的老拐。
老拐将车停在了不远处的一块空车位上，阳光照不进这里，白炽灯倒是亮着，但一会儿闪，一会儿灭，使得空旷的车库弥漫起一股子的诡异。老拐不由得想到了脚底下的太平间，浑身一颤，点了根烟，平复心神。
年轻时不畏生死，年纪大了，反而开始相信鬼神之说。
到底是老了……老拐叹了口气，心里想着：可不能让那群小崽子看到自己的怂样，老脸都要丢尽了。
他发了条消息发给了李茂，让技术大佬稍微动了点手脚，以防万一。
男人的手倚着车窗，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手里头的烟，一根烟燃尽，女人依然没有出现。他不由得打了个哈欠。
前一晚刚被李茂那小子拉出来和酒，今天一大早便被江榆指派了任务，他此刻无聊，更觉得困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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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
看起来江榆并没有表面那么不在意，否则也不会主动来问老拐情况。
老拐想了想，估计此时江榆在37层，否则也不会在自己发给李茂消息后，算准了时间来问他。
[人还没出来，我在停车场候着。]
老拐发完消息后，叼了根烟，继续保持着之前的那个姿势。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老拐忍不住打了第二个哈欠后，寂静了许久的停车场终于有了动静。
先是传来一阵脚步声，后瞧见个人影匆匆跑过来。见那人的跑步的姿势怪异，他便留了心。
虽然穿着护士服，又带着口罩，老拐还是凭着身形认出了跑来那人就是不久前离开的舒雪妤。看她的模样，应该是受了伤，这一路跑来，跌跌撞撞，跑到拐角的一处便再无声息。
老拐猜想，女人应是脱了力。
男人心里念着：女人就是麻烦，手脚倒是极为利落，抄上副驾驶上的手机就往那块没有光源的地方过去。
果然如老拐所料，舒雪妤捂着右肩上的伤口，倚着墙倒在了这阴暗的一角。看她这样子，应是不止这一处伤口。
老拐开了闪光灯，想要仔细地检查一下女人的伤口，却听见眼前人缓缓地睁开眼，嘴巴一张一闭，不知想说些什么。
老拐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动静，估摸着是警察追过来了，直接干脆地一个手刃将舒雪妤彻底打晕。
随后，老拐直接将女人抱起，把人安置在车的后座。
幸好老拐的动作够快，车刚从后方的出口开走，霍凌便带着警察赶到。
当真是极为幸运地一次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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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嘱咐过，舒雪妤绝对不能死。老拐透过后视镜看了眼仍处于昏迷中的女人，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他刚刚下手重，估摸着后座的女人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但她那伤口要尽快处理，否则一旦失血休克，便是比现在的处境还要难上一倍。
他可不是一个自愿找麻烦的人。
老拐一手开车，一手给江榆发了条消息，将车调了个头，踩住油门，一路飞驰地把人往季瑄那里带。
季瑄工作的医院是江榆和柳淮南共同出资建立的私人医院，地方有些偏，但交通还算放便，老拐开车过去也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季瑄平日都呆在医院顶层的研究所里，今天收到了江榆的消息，便在医院的停车场等着老拐过来。
“怎么回事？人快死了？”季瑄让人找来担架，开了车门才发现，后座上的女人已是面如死灰。
江榆只让她来地下室接应老拐，却没想到老拐送来的是个重伤到快死了的人。
老拐依然叼着那根没点燃的烟，说话有些囫囵，“没那么严重。右肩被子弹打穿了，身上应该还有些其他的伤，你给处理一下，处理完我就把人送走。”
若是把舒雪妤留在这里，也不知要增添多少麻烦。保险起见，还是把人带走比较安全。
季瑄点了点头，直接乘了直达手术室的电梯。
老拐没跟着上去，依然坐在车里等着。季瑄会处理好之后的事情，不用他去凑热闹。
江榆的电话像是掐着点打来的。
老拐靠着车门，看到来电时不明所以地笑了笑。
“到季瑄那里了？”江榆那端还传来了柳淮南发酒疯的声音。也不知道柳淮南到底是随了谁的性子，整个一泡在酒缸里的醉鬼，连他有时都想躲着走，也不知道李茂平时是怎么伺候这位大爷的。
老拐心中腹诽，口头应着江榆的话。
“到时候直接把人送走，地址我会发给你的。之后就不用管了，有人会来接她的。”江榆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一切。
与老拐猜的没错，江榆是个怕麻烦的人，而现在在手术室里躺着的，就是个麻烦。江榆自然没有闲工夫再去管一遭。
“知道了。”老拐应完，对面便挂了电话。
男人心里感叹道：真是无情的女人，格外有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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