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80
“谁？”初次听闻这个陌生的名字，容戈眉头一皱，“代号？”
赵无常缓缓点了下头，仍然拧着眉头，心中那略显荒诞的想法却深深扎根，扰乱着他的思绪。“一个庞大而隐秘的制毒的集团的一员，我们已经追踪了他们整整六年。秦扬既然说有重大发现，大概就是与这个制毒集团有关。”
六年……容戈不由沉吟，也就是说赵无常大半的职业生涯都投入进去。究竟是怎样一个制毒集团，能让公安部门追踪整整六年，却人让毫无所获？
容戈眸色一沉。这背后的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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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对于这个制毒集团，赵无常也没有想谈下去的想法，这毕竟是缉毒队内部的事情。若不是这次要和刑侦联手查案，赵无常恐怕一个字都不会对容戈透露。
容戈知道这其中的敏感性，同样没有深究下去的想法。如果有必要，赵无常一定会交代清楚，现在显然还没走到这一步。
容戈换了个话题：“这个拍摄的地点在哪里？貌似是个酒吧？”
赵无常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知情。但他此刻的神情较之前轻松了许多，显然这并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已经让线人们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容戈点了点头，他们今晚的交谈算是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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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戈走出会议室时，刚好撞见了拿外卖回来的周寻等人。十几斤的小龙虾外加烤螃蟹，使得整条走廊弥漫着一股子烤焦的蛋白质的味混着十三香。赵无常微不可置地皱了下眉，收回了往前迈得腿，又往后退了半步。
容戈眼尖，瞧见了赵无常的动作，奚落道：“不吃海鲜外加洁癖严重的男人，真是这世界一大异类。”
面对容戈的奚落，当事人冷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风衣外套的领子，在与容戈擦身而过的瞬间，凉凉地说了一句：“小心得痛风。”
“我呸！”
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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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常笑结束了一天的行程回到自己的公寓时，满身疲倦的她褪去了一身华服，卸去了满脸脂粉，静静地躺在按摩浴缸中，感受着温热的水流慰藉她此刻的疲惫。
浴室之内，水汽弥漫。
常笑轻声喟叹，渐渐合上了眼，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
对于常笑而言，这大抵是一个充满温暖、幸福的梦，以至于在水雾朦胧之中，常笑的睡颜安静而温柔，丝毫不见平日里的高傲与面若冰霜。
其实，她原不是一个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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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四岁时被带到了常家。对于当时的场景，女孩其实已大抵记不清了，对于那日是个什么情况只有记忆深处那一点模糊的印象。可每当她回忆起那一日时，便能感觉到阳光洒在自己身上时的那种温暖，像是被柔软的毯子包裹，周边都充满了对于她而言陌生却安心的味道。
那是一种干净的皂角味，混着一点点绿茶的清香，再夹杂了点点白花的香味。女孩觉得，那是她闻过的，最好闻的味道，充斥了满满的幸福感以及平和感，与孤儿院里那种阴暗、压抑的氛围完全不同。
并不是说她在孤儿院时待得不开心，毕竟那时的事情，她基本已记不清了。
她记得，常家妈妈的手，比院长的手软很多，那柔软的触觉像是握着一团的棉絮。而且，常家妈妈的笑很温柔，眉目之间都是一种宽仁。女孩觉得，这样一个女人，应该永远都不会皱眉，而时光也会眷顾这样的美人，不舍得让痛苦与皱纹爬上她的脸庞。
女孩还记得，常家父亲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他极少会笑，可是，当他自己的妻女，甚至是看向她时，眼中亦是盛满了春日的阳光。
女孩觉得自己幸运极了，她来到一个温暖的家庭，而这个温暖的家庭，毫不吝啬地给予了她全部的爱，包括那个比她大了两岁的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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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姐姐的时候，只觉得自己似乎瞧见了世界上最可爱、精致的洋娃娃。她的眼睛大而水灵，一眨一眨地，仿佛会说话一般。她永远笑着，像是一个天使，连每个笑都是充满了爱意与宽容。
女孩初次到来时，只觉得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但她也在这天收到了第一份礼物——是这个天使一般的小姐姐送的小猪玩偶。听小姐姐说，这是为了欢迎她的到来而央求父母特意去商场里的娃娃机里抓的，抓了好多次才抓到的。
这是女孩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礼物，还是一份让她感觉到重视与温暖的礼物，于是倍加爱护。当小姐姐拉着她的小手参观新家时，她的另一只手牢牢拽着那小猪，生怕一不留神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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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大一些，女孩和小姐姐上了同一个小学。她不爱交朋友，只会天天黏在小姐姐身后做她的小尾巴，即便她们差了两个年级。她会在放学之后，乖乖在教室里等着小姐姐下课来接她，同她一起回家。
放假时，她们会一起在花园里玩耍，会一起扑蝴蝶，一起玩过家家。当他们玩耍之时，常家的爸爸妈妈就坐在一旁的小桌上喝着花茶，吃着点心。有时，常家爸爸工作忙，便会把电脑带到室外，然后常家妈妈便会去给他们做点三明治之类的填饱肚子。
女孩就像是被浸在了爱里，像是一般的女孩一样健康快乐的长大。
而后——一切都戛然而止在女孩十二岁的时候。像是上帝将他所馈赠的礼物统统收回，女孩又回到了飘零之中。
不过这一次，她不再是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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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倏尔惊醒，看着四周的环境，蹙着眉间。
浴室中热气已然散去，浴缸中的水也冷了下来，常笑站了起来，走到淋浴处，将自己满身的泡沫全部冲去。当热水从上而下地浇灌下来，常笑顺势闭上了眼，过了许久，她才关了花洒。
再睁开眼时，女人适才双眼中的迷茫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浴室中的镜子因为热气而漫上了一层水雾。常笑一丝不挂地走至镜子前，用手将镜中的模糊抹出了一块清明。
常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由自主地抚摸上了自己的脸，嘴角勾起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姐姐，我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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