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莺与玫瑰-Chapter 23
江榆装模做样地走进办公大楼，前台坐着的两名员工看到江榆的一刹那，面上更是露出了震惊、疑惑，后觉得太过失礼，立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江榆当然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左不过是今天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江榆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人居然主动来公司了。
也不是江榆懈怠，自己毕竟只是柳淮南的一个幌子，不是昶古集团的人。她若是多来昶古集团转悠，会给以后柳淮南接手昶古带来麻烦。
不过，既然都来了，江榆打算去办公室转一圈，待个十几二十分钟，想来容戈也不会在楼下守株待兔的。警局还有一堆事情等着他忙活，怎么会有时间在她身上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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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总？”付锦捧着一叠的资料从文印室出来，便瞧见自家老板闲庭信步地从电梯间出来。付锦昨天还跟江榆说过，今天是霍南居的拍卖会，没道理她会出现在这里啊？
江榆当然没有错过当下付锦的表情，也不由得失笑，“闲来无事，到这里看看。”江榆走上前，拿起付锦手里捧得资料，“这是什么，文秘呢？怎么是你去打印？”如同打印这样的杂事，一般不会交到付锦手里去做。她是江榆的助理，负责的都是江榆直接下达的命令，这些底层事，交不到她手里。
付锦答：“这是您之前让我找的资料，我怕……还是我自己来好了。”付锦为人细心仔细，她未说出口的话，江榆心下明了，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层楼今日都没几个人。
“人呢？”江榆环视了一圈，竟是一人都没有。
付锦答道：“去开基层会议了。副总主持的。”柳楠被调离总公司，她儿子自然捞不到总经理的位子了。如今，所有人都盯着这个空缺的位子虎视眈眈。只是可惜，柳咏枳和他父亲此刻不是一条心，两人都想让自己的人坐上这位子。
“你不去？”不止是基层员工，连带部门负责人也不在岗位。江榆仔细听着，这层楼可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付锦摇了下头，“去不了。”付锦惭愧地低下头，“但是我会打听清楚会议的有关内容的，江总您放心。”
付锦这般说，江榆哪有什么不懂的。这是不让她的人插手公司的事情啊……可即便如此，为了柳淮南，她依然还要给昶古赚钱。这样一想，江榆便觉得自己这亏吃大了。
而江榆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吃不了亏的人。
“反正我闲来无事，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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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锦吃惊地抬起头。
只因江榆的这句话，颇有点为她出气的意思。江榆身为局外人，自然可以明哲保身，她位高权重，自然不会有哪个不长眼地来她这里撒野。可付锦不同，她是江榆带来的人，能力突出。若是让她插手管上事情，就等于把一把刀插在了自己的胸口。昶古的高层不会乐意看到这种情况发生的。
江榆以往没想那么多，付锦也未曾说过她在公司的处境，以至于一时疏忽。蒋絮锦说过，江榆这个人，面冷心热，而且护短记仇。
这样一看，形容得极为准确。
付锦不禁受宠若惊，她不知该怎么表达此刻的心情，于是极为感激地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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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将外套披在肩上，这外套还是因为她觉得会场的空调冷特意带着的。现在她这般披在身上，倒显得气势凌然。
付锦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笑语盈盈的模样。可她已来昶古几个月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是个软钉子，油盐不进。此刻，她跟在江榆身后一米不到的地方，看着前头的人不觉挺直了已经是笔挺的腰板。
透过大会议室全透明的玻璃，能清楚地看清里面的情景。
江榆不过是扫了一眼，底下乌泱泱的一片，柳若庭在台上板着一张冷淡的脸，朝下不知说着什么。大抵是感应到了什么，柳若庭往外瞥了眼，正巧看见江榆阔步走来的身影，不觉眉间一皱。
但他将情绪隐藏的很快，底下坐着认真听着的人，没有一个发现他一瞬间的情绪波动。
每月的例会其实只有各个部门领导、经理需要参加。但为了如今形势改变，柳楠被他们踢出了中心层，柳董事长自然要借着这个机会去巩固地位。于是，每月的例会改成了基层大会，柳咏枳倒是反对过，但是被他父亲强硬地否决了。
瞧见江榆的身影时，他便觉得，今天这会……开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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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
大会议室开会的众人，不知屋外风云。只听“砰”地一声，会议室的那扇双推大门被人狠狠地推开，撞到了两边的墙上。
会议已经过半，自然不会有那个人迟到直到现在才赶来。若真有这样的人，那就是头顶辞职信闯进来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门外。
见到江榆的那一刹那，场内甚至能听见水杯打翻的声音。江榆挑了一下眉，嘴里一边说着：“不好意思打断你们的会议。”一边阔步向前，神色坦然，丝毫不见窘迫。
“江总，你这不太合规矩吧？”江榆走至第一排，便被人拦下了脚步。江榆抬眼看过去，是市营部的负责人，标准的保皇派。
江榆的脸上摆上了似笑非笑的表情，眼底却是冰凉一片。“周经理，我作为集团的首席财务官，难道没有资格来参加会议吗？”
“可是您也不应该在在会议中途进来。”那人也是态度强硬。
江榆平时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更是很少会和人对呛，如今却是将头抬高了三寸，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人：“会议没有通知到位是谁的责任？想必周经理那么尽职负责，稍后也会代替柳副总去查仔细吧？”江榆一副皮笑肉不笑地冷嘲热讽道，双手拢了一下披在肩上的外套，朝上说道：“不知柳副总将公司下月的计划说明白没？我需要点时间来说一下公司接下来的收购方案。”
原先，底下还不断传来嗡嗡地私语声，听见江榆将矛头直指台上的柳咏枳，纷纷噤声。自古，人善被人欺。只有让人知道了你的强势，才不会有胆子犯到自己头上。
柳咏枳冷着一张脸，嘴角绷得笔直。
与江榆这般两两对峙，持续了大抵五秒，台上的男人率先说道：“江总先来说吧。我也想听听，江总之后的计划。”
江榆弯了下嘴角，凉凉开口道：“请便。”说罢，拿着付锦递过来的文件，径直走到台前。
“柳副总辛苦。”江榆依然是笑不达眼底的模样，让人觉得冷漠、矜贵。
柳咏枳微不可察地抽/动下嘴角，一句未言地下了台。
江榆调整了一下话筒的位置，朝着底下的付锦点头示意了一下。付锦明白江榆的意思，走至中间第一排最左边的位置，将u盘递了过去，还是一副笑语盈盈的模样，轻声说了一句：“劳烦了。”
在场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什么意思。
江榆，他们昶古的首席财务官，在杀鸡儆猴，立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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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榆弯着嘴角，视线却是将全场统统扫了一遍，眉峰一挑，待全场逐渐安静，连秒针走动的声音都听得分明只是，开口说着自己接下来的收购计划。
底下的柳咏枳阴沉着一张脸，却是将所有的事情悉数算到了自己的弟弟身上。
正在37层认真看着报表的柳淮南，突然打了个喷嚏。柳淮南嘴里嘟囔着：“这房间的空调也不冷啊……”
一边嘟囔，一边自己动手将空调温度调高了两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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