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屋顶一吻,唇齿相缠
砰——
硕大华丽的烟花在上京的天空不断绽放,照的戌时的街道亮如白昼。
萧令宜正哄商景睡觉。
今夜是除夕,小孩子过节总是亢奋不已,连皇室子弟也不能免俗。
此刻他靠在萧令宜怀中,已然昏昏欲睡。
小小软软的手放在萧令宜腹部,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嘴里还嘟囔着什么,但太小声,分辨不出。
直到他彻底睡着,萧令宜才从腹部拿下他的手塞进被褥中。
乌苏在旁边笑道,“陛下近日可黏着太后娘娘了呢。”
萧令宜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孩子,最近总是喜欢摸哀家的肚子,问也说不出来,不知道是什么癖好。”
“小孩子总是这样的,陛下还小呢。”
萧令宜本也是随口一说,并没在意。
窗外又是一朵烟花绽放,萧令宜起身走到窗前。
烟花绚丽绝美,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
可萧令宜脑海中却充斥着繁杂的思绪。
半晌,她低声问,“几日后的皇家宴会,准备的怎么样了?”
乌苏连忙道,“回娘娘,按您说的,一切规格都按照往年先帝在时来,已经都安排好了。”
大商习俗。
为了显示皇恩浩荡,皇帝会在除夕过后设立皇家宴会。
京中王公贵族和五品以上官员都可携其家眷参与,煊赫的明宣侯府也自然会出席。
她作为太后,即便有再不想见的人,也避无可避。
思及此,萧令宜忍不住微微颤抖。
身上的伤痕早已褪去,可伤害却深深烙印在她心间了。
那让人恐惧的画面还历历在目,她至今不知该如何面对祁鹤安。
同一片天空下。
祁鹤安味同嚼蜡地吃完只有他和祁莲的年夜宴后,便独自回了书房。
祁莲要回她夫婿府上,她还有公婆要侍奉。
下人们大半也都放了假,就连宿辰也被暗卫们拉着去喝酒了。
阖家团圆的除夕夜,祁鹤安独自一人去了祠堂。
他拎着两坛酒随便找了个蒲团坐下。
一排排灵位最前方,就是他父母的灵牌。
祁鹤安并没有行什么庄重的大礼,也没有任何坚定的宣言。
他就这样默默喝了一坛酒,另一坛尽数倾洒在灵牌前的地上。
又看了半晌后,他磕了两个头便离开了。
头顶上烟花绚烂,他的身边却孤寂到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明明只喝了一坛酒,以他的酒量是万万不会醉的。
可此刻他却醉的彻底,摇摇晃晃地独自出了府。
他眼前浮现出一对少年少女。
也是一个除夕夜,少年翻过高高的墙头,少女低声惊呼,“你疯了!被发现我们的名声就完了!”
少年懒懒地伸出手,“被发现了正好让老头子来提亲,本世子一刻都不想等了!”
少女瞪他片刻,还是递出了手。
少年话虽如此说,却一路带着少女走人少的小道,把她挡的严严实实。
一年只关闭一天的摘星楼顶,少年艰难地带着少女偷爬了上来。
一瞬间,眼前视线开阔到了极点。
摘星楼是上京最高的建筑,坐在房顶上,整个上京尽收眼底。
绚丽的烟花不再遥远,仿佛近在眼前,那是很多人一生都没见过的灿烂。
纵然寒风猎猎,可两人交握的手却能抵万千。
在绝美的苍穹下,少年和少女违背了世俗的礼义廉耻,唇齿相缠。
陈年往事,镜花水月。
祁鹤安是被宿辰晃醒的。
天还没彻底亮起来,宿辰急道,“侯爷,你怎么跑这儿来了?”
祁鹤安动了动被冻的僵硬的手指,才发现自己身处摘星楼顶,身边空无一人。
堂堂明宣侯,除夕夜竟在寒冷的屋顶睡了一晚。
他微不可查地苦笑了一声。
终究只有他是痴人。
他翻身带着宿辰下楼,“有消息了?”
若只是找不到他,那么宿辰看到他后不会依旧那么急。
宿辰闻言吞了吞口水,“是,兄弟们日夜跋涉,在天渊盟残部进入东境线前截住了他们,但……”
祁鹤安皱起眉,“没抓住?”
“不是不是。”
宿辰连忙摇头,神色古怪,“抓住了,并且连夜严刑逼供,那个天渊盟的盟主带着他七岁的女儿,所以招的很快。”
祁鹤安看宿辰这幅样子,一股不安感萦绕心头。
他沉声喝道,“再吞吞吐吐,军法严惩!”
宿辰瞄了眼祁鹤安,小声道,“天渊盟盟主说,高价聘请他们的人是……肃王,也是肃王要求他们栽赃嫁祸给太后,并承诺会为他们提供保护,所以他们才会一路往东境去。”
他每说一个字,祁鹤安的脸色便黑一分。
到最后,简直如墨般吓人。
宿辰见状顿时心肝胆肺都在颤,但他还是硬着头皮道,“天渊盟盟主说,事情败露他心甘情愿一死,但求侯爷放过他七岁的女儿。”
祁鹤安蓦地停住脚步。
下一秒,他身边支着的小摊轰然倒地,扬起一片灰尘。
宿辰心惊胆战地看着祁鹤安气势吓人的背影,不敢说话。
片刻后,祁鹤安从腰间解下装有银子的荷包,压在废墟下。
“一个不留。”
他说完,迈步往侯府的方向去。
他的怒气似乎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背影已经恢复了平静。
可只有宿辰知道,这样的祁鹤安,比暴怒的祁鹤安可怕了不知几倍。
一个不留,这四个字是在回答他关于那个女童的死活。
若是往常,祁鹤安很可能会因为天渊盟盟主的舐犊之情而放过那个女童。
可现在,他毫不犹豫下令处死。
宿辰知道若只是遇刺,他不会愤怒至此。
说到底,还是因为此事牵连了宫里那位。
前段时间两人间发生的事,宿辰也隐约察觉到了一些。
事已至此,那女童为父亲的恶行送命也已成定局。
不过宿辰倒也不怜悯就是了。
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人的血,本就恶贯满盈。
那女童虽未经手,但既得利益者,谈何无辜?
想到这儿,他连忙收敛思绪跟上了祁鹤安,但也只远远跟着不敢靠近。
两人回到侯府时,天光正大亮。
门房虽然诧异侯爷何时出去的,却也不多言,只是恭敬递上了一张请帖。
“侯爷,宫里的公公送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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