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善后不容易
“郡主无需纠结别的姑娘哪里好，还是想一想自己的言行是否恰当。”
萧云瑾的面色阴沉，冷冽如冰。
“万里江山虽然姓尹，可并非颍王的天下。”
翊阳全身一怔，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
在萧云瑾的面前她才有所收敛，因为她自己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尤其是在京官面前。
“我……我一时情急胡说的……”
“郡主还有事吗？如果没有，请回。”萧云瑾犀利的眸光扫过那些侍卫们。
众人都被萧云瑾的气势震慑，纷纷低下了头。
翊阳郡主看着站在萧云瑾身后的凌心悦，竟然在若无其事的安慰丫鬟，气得脸色铁青，双拳紧握。
她猩红的双眼蒙上了一层雾气，哽咽着说道：“萧云瑾，你会后悔的。”
说罢，拂袖而去。
偌大的正厅瞬间安静下来。
敏儿很识趣的带着其他人也退了出去。
“如今是不是整个江州都知道我丢了贡品？”凌心悦颓废的坐在凳子上，神色有些疲倦。
她能够想象得到，那些输给她的同行和竞争对手们，此时的心情有多愉悦。
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也在等着看她的下场。
萧云瑾有些心疼，安抚道：“也并没有太糟糕。你按照你定下的计划继续做。若是最后还是不能挽回，不是还有我吗？”
他的最后一句话，让凌心悦悸动烦躁的心，渐渐安静了下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依靠谁，但是那份被人小心翼翼保护的安全感，终究能让人身心愉悦啊。
“放心，不会有事的。”萧云瑾伸出手替凌心悦理了理垂落的长发，这个亲昵的动作，让凌心悦脸颊发烫。
尽管有萧云瑾为她兜底，凌心悦还是希望能够自己解决这件事。
毕竟，当初竞选皇商她花费了大量的时间、人力和物力。
但是，她越是想要将事情调查得水落石出，困难就越发的接踵而来。
次日，凌心悦来到绣坊查看进度，发现只有两个绣娘在干活。
她们的脸上满是疲惫的神色，双眼之中更是布满了血丝。
“其他人呢？”凌心悦询问道。
负责绣坊的嬷嬷迎了上来，疲倦的行了个礼，黯然道：“大小姐，林家娘子前天就没来了，她的公公去世了，家里有丧事需要操持。”
凌心悦无奈的叹了口气。
死者为大。
“我明白，你替我送二两银子过去，算是我的一点儿心意。”
“是。”嬷嬷面露忧愁，继续说道，“张家娘子也是两天没来，她说她的小女儿在院子里玩耍时摔断了腿。”
“吴家娘子昨天开始也没来，她说娘家母亲病重，她要回去照看几天；还有许家娘子，她刚刚发现有了身孕，她家人说不易操劳……”
嬷嬷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绣娘们没有来的理由，凌心悦却越听越心凉。
一个两个家中有事是巧合，但是三个四个就是人为了。
她看向剩下的两个绣娘，她们也在用欲言又止的眼神看着她。
“你们是不是也想回家？”
“大小姐，”绣娘们跪了下来，泛红的眼眶忍不住落下泪来，“您一直待我们不薄，我们也知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停下来，但是……”
“姐妹们家中接连出事，我们实在……请大小姐开恩，就放我们回去吧。”
凌心悦的脸色变得苍白，她环顾四周，偌大的绣坊冷冷清清，就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寒凉。
她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搀扶着绣娘站了起来。
“对不起，是我害你们要提心吊胆。你们回去休息几天吧，替我转告其他姐妹，你们的工钱我会照付，但愿此次风波之后，我们还能继续共事。”
凌心悦的大度体贴让绣娘们感动不已。
“大小姐，您要保重。”
最后两个绣娘也走了，嬷嬷急得满头大汗。
“大小姐，您……哎，那接下来可怎么办呀？”
“仅靠她们两人是赶制不出那么大一批货的，与其强人所难，倒不如痛快的放手。”
凌心悦打量着绣坊里的一切，手指轻轻划过桌面，冰凉的感觉从指尖传来。
她轻轻的微笑着，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只能把全部精力放在追查那批贡品去向上了。
凌心悦回到家时，沈逸在书房等着她。
“你回来了？”凌心悦满怀期待，问道，“可有什么线索？”
沈逸微微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来自赌坊的欠条。
“这是？”凌心悦看完之后整个人都呆了呆，半晌，她才慢慢回过神来，问道，“你确定跟他有关？”
“从种种迹象来看，至少，他脱不了干系。”
凌心悦心痛的闭了闭眼睛，手指颤抖着，将那张欠条揉成了一团。
“他为我凌家办事多年，从我来到江州之后也一直受他照顾，我不想冤枉了他。”
凌心悦的声音有些沙哑，沈逸看着她孱弱的身子因为这些日子四处奔波而摇摇欲坠，心疼不已。
“大小姐，你别太难过，人心本来就是善变的。更何况……”
“我明白。这件事事关凌家商号那么多伙计的生计，你再暗中查探，看看他们把东西藏在什么地方。我们务必一击即中。”
“好。”沈逸转身离开，走到书房门口时忍不住回头去看。
他好像看到凌心悦的眼中泛起了泪光，便停下脚步柔声安慰道：“大小姐，不管怎么样，你自己的身体最重要。就算他背叛了你，你还有……”
沈逸硬生生的将最后一个“我”字吞了回去，改口道：“……其他忠心耿耿的伙计。”
“嗯。”凌心悦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
掌灯时分，凌心悦心事重重的吃着晚饭，钱掌柜拿着一张请帖走了进来。
“大小姐，这是颍王府派人送来的请帖。三天后颍王过寿，在府中大摆宴席，邀请您也过去喝寿酒。”
凌心悦放下碗筷，她抬起头，视线从钱掌柜的脸上慢慢转移到请帖上。
“颍王办寿宴上个月就开始发请帖了，这会儿竟然想到给我也发一张？”
凌心悦望着请帖，想的却是她跟翊阳郡主的纠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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