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回:倾城繁华余几多记忆
“哈~”我掩着嘴唇,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
我侧着身子躺在床上,看着窗外被云霞染成橘红色的天空,天边飞过归巢的倦鸟,那翘起的屋檐又在见证着这长街之上的人和事。
房门被轻轻敲了敲,不待我回答,就有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推开的门边探出头来。小牧瞪着一双呼灵灵的小眼睛,机警地窥视着房间里的一切。
在看到我正眼看着他的时候,扯开嘴角朝我笑了笑,从吐着舌头从门外迈着小腿走了进来。“莲姐姐,你醒啦!”他走到床边,趴在床头,头枕着交叠的小手,歪着脑袋看着我。
“吃东西了吗?”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发,随着我的动作,他也甚为乖巧地闭上眼睛,由着我的抚摸。
“嗯嗯,没有呢。”小牧轻轻摇了摇头,“阿藜哥哥说要等莲姐姐醒了再吃饭。所以小牧就来偷偷看看莲姐姐醒了没有,嘻嘻”。
我看着他猛地瞪大眼睛,甚是严肃地伸手探到他的肚子上,眉头深拧着。
小牧看着我的表情,一动也不敢动,只是趴着,咬着嘴唇,一双水漉漉的眼睛惊恐地看着我。许久之后,他小声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意,“莲……姐……姐”。
我却在这时收了手,转过身,面朝着里面,不再看他,肩膀剧烈抖动着,我紧紧地捂着自己的脸,不让他看到我脸上的表情。
他的小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胳膊上,轻轻晃了晃,“莲姐姐?”我感觉到他手的颤抖。他慢慢爬到床上来,伸手拉扯着我的胳膊,“你说话!”
我翻身而起,伸手猛地抱住了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脸伏在他窄窄的肩膀。
小牧不知所措地任由我搂着。
在他已经承受不住巨大压力的时候我伸手推开他,双手握着他的肩膀,紧盯着他那一双含泪的眼睛。终于忍不住,“噗……”
我捂着肚子,伏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
小牧脸颊上挂着泪珠儿,愣愣地看着我,一张小脸上满是疑惑。
“哈~”我慢慢回过头来,看到小牧的俩还是忍不住想笑,深吸了几口气,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我手搭着小牧的肩膀,极为认真地开口,“小牧,我方才听到你肚子咕咕响着,说它也想跟着我去吃馄饨!”
“就……这个?”小牧嘟着嘴巴,扭着头看了一眼我搭在他肩膀上的手,眼中一颗泪珠儿滚落,啪嗒一声落在我的手臂上。
我看着他,眨了眨眼睛,随后,盘膝坐起,抿着嘴唇甚是严肃地点了点头,
小牧紧紧咬着嘴唇,肩膀轻微地抖动着,大大的眼睛控诉一般得看着我,终于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小牧,我……我……”我伸手拂过他的脸颊,帮他拭去那一颗颗滚烫大的泪珠,“不哭了啊!”他推开我的手,一下子将我按倒,握起小拳头就敲在我的身上。
“你骗我!”他的手慢慢缓了下来,撇着嘴巴,控诉着我的罪行。
我挑挑眉毛,甚是无辜地看着他,“我是听小牧的肚子说要吃馄饨嘛,乖啊,起来我们出去吃饭!”伸手将他拉起来,捏着他红彤彤的鼻子,“不许哭了啊!小牧是男孩子,怎么可以哭鼻子呢!知道了么?”
“嗯。”小牧依旧啜泣着,看着我点了点头。
看到小牧点头,我也放下心来,因为他的身世,对他我总是格外怜惜,这才导致他经常哭鼻子的毛病。
“嘘,我们偷偷溜出去,不让他们知道好不好?”我一面牵着小牧的手,一面轻手轻脚地拉开了房门。
“要……偷溜去那儿啊?带我一起好不好?”身边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声音中满是戏谑。
“呃……嗯……”我慢慢扭过头,看着一身青衫的阿藜背手站在门口,低着头,满脸堆积了笑意。看我回头过去,朝我挤了挤眼睛,歪着脑袋轻轻一笑。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却让我有些不寒而立,他直起腰来,“要溜去哪里啊?”
“呵~哪有啊,”我直起身来,有些不自然地扭过头,“你肯定是听错了!”
“哟,不老实啊,那媒婆什么的……”阿藜往里蹋了一步,走进门开,他微微朝我倾了倾身子,意有所指地挑了挑眉。
我趁势出逃的脚一下子停了下来,这家伙!我慢慢踱步,走回到房间里,在那圆凳上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也没什么啊,我想要出去逛逛!”
“当真是逛逛?不是去见什么王爷?”阿藜看着我,坐在一边的椅子上,敲着一条二郎腿,甚是悠哉地看着我。
“你……”我瞬时拍案而起,“渊默藜,你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是犯人吗?要你这样审问我!洛寒离我是一定会见的,用得着偷偷摸摸吗!我做什么坏事了,让你这么防着我!”说完哐当一声坐回到凳子上。
阿藜愣了一下,眼睛明显俺了一下,他慢慢低下头去,许久他笑着说,“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啊!”
“我不去了!你出去,我要睡觉了!”我别扭地转过头,不去看他。
“睡了那么久了,还要睡啊!再睡不就成小猪了?”他走过来,伸手掰过我的脸,黑色的眼珠对在一起,嘟着嘴巴发出两声小猪叫的声音。
“噗……”那对鸡眼的模样真是傻透了,让我忍不住笑起来。
他伸手捏捏我的脸,也笑了起来,“笑了就好,走吧,想去哪里?”说着招呼小牧,“小牧去叫韵律和墨哥哥吧。”
后来,墨亦冰说,我们这样出去,目标太大,便让我和阿藜带着小牧走在前面,他和韵律隐在暗处。
其实,我不过是想要吃一碗街角那家的馄饨。
我远远站着,看着那老奶奶,她佝偻着背,盛了一碗滚烫的馄饨,小心地捧到一个孩子面前。伸出枯树皮一样满是皱纹的手抚了抚孩子的头,满是怜惜。
忙完后,她就坐在一边,熟练地抱着馄饨,眼睛却总是渐渐变得湿润,在下一个客人来的时候,慌忙扯起衣袖擦擦眼角,然后笑着去煮手里刚包的馄饨。
我的身体有些僵硬,原来斯人已逝就是这种感觉,若是我死了,会不会也有这么一个人,念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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