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回:洛寒离别对我这么好
“当初,你堕仙散仙魄,我孤独,无助,找不到希望。我将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我能感觉到那血液汩汩往外冒,我还想我的血是不是会然后了整片山谷,滋润了那满园的草药。”
“阿藜,你……”
我看着走在前面的阿藜,有些不知所措。
“可是,我竟然又醒了过来。”他突然回过头,朝着我灿烂一笑,他抬起手,在那宽大的青色衣袖下,挂着一串红色的琉璃珠,“幸好,那时候有它陪着我!”
我看着熟悉的红色,也轻轻笑起来,拉着小牧的手,走到他身边,拽着那红色的珠子,“不过小摊上淘来的东西,你还真当宝贝了!”
“即便只是一根羽毛,我也一定会珍视。”他转手将那手链儿掩在衣袖下,看着我带着满不在乎的表情,却极为认真地说。
“啊!”我的身体被猛地碰撞,我伸手将小牧拉在怀里,防止他受到伤害。
“莲姐姐,你怎么样?”小牧看我弓着身子,伸手扶住我,担忧地问道,声音里有一丝的泣意,却终于是没有落泪。
“我没事!”背后是火辣辣的疼,我扯着嘴角,抬起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阿藜伸手扶住我,看到我脸上的痛苦神色,仰起头就要与那人争辩。
哪成想,恶人先告状的戏码就这么上演。
“不长眼睛是不是!没看到我们王妃的轿子过来了,还不知道退让!正是大胆。”说话的是一个小丫鬟,穿着倒是华丽,只是头发的绾法依旧无法掩饰她下人的身份。只是她话中的王妃,让我身体猛地一僵,若是我没有记错,洛寒风只有一个兄弟,那便是洛寒离,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王爷了。
“如此莽撞没有礼数,这就是隐王府的下人?”我扯住阿藜的胳膊,慢慢支起身来,额头上依旧冒着冷汗,我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还是说,只有王妃的人才这么嚣张!难道忘记了这斓国是以德治国的?”
“你……”那丫鬟倒真是跋扈,抬手就要朝我脸上打。
“住手!”轿帘内传来的一声冷喝,让她住了手,垂头站在一边。
轿帘被掀开,从中走出一位身着大红色衣衫的女子,头发高高挽起,发间插着朝凤金钗,脸上涂着浅浅的胭脂,嘴唇上是红如血的口脂,耳边挂着明月珰,颈上是黄金打造的首饰,依稀能看到手腕上那枚凤血玉镯。
果然,这王妃就是洛寒离的妻子,安媚影。她还是一样,与一年前没有多少变化,依旧喜欢将所有珠宝都往身上挂,真不知道她那纤细的腰身是如何撑起那沉重的饰品的。
她看着我微微蹙了蹙眉头,我只是轻轻一笑,拉紧了靠在自己怀里的小牧。看到我手边的孩子,她冷冷哼了一声,看向一边的丫鬟,“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赔这位夫人一些银两,殿下可是还等着呢!若是误了本宫的事,就等着吃板子吧!”
说完冷冷地瞥了我一眼,那眼中全是不屑,那种眼光我很熟悉,就像选秀时,她在淑兰阁看我时的表情。
“那还真是谢谢王妃娘娘了,祝王妃娘娘和隐王殿下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她的身体一僵,没有说话,直接进了轿子。
轿子慢慢走远,我身体软了下来,紧咬着嘴唇倒吸了一口气。
“夕默,你怎么样?”阿藜伸手将我揽在怀里。
“好痛!”我紧紧抓着阿藜的胳膊,拧紧了眉头。
突然间,墨亦冰落在我的身边,伸手将我抱在怀里,小心地避过我的背,一个跳跃消失在热闹的街道上。
我趴在客栈的床上,微眯着眼睛,额头上不住地冒着冷汗,我看到床前的红影,红衣白发,脸上是银色的面具。恍惚,脑袋里已经便不清楚,我伸手抓住了那抹嫣红,紧紧攥着。口中喃喃道,“默辰……默辰……”每唤一声,我都感觉到胸口的剧烈疼痛,却总是止不住要叫。
他没有动作,只是呆站着,终于在床边坐下,修长的手指划过我长长的发,他的声音像是最好的药,让心上的痛消减了不少,“我在,我在呢!不怕!”
挣扎着紧紧攥住他的手,紧紧抓着,不肯放开。“默辰,你让我找你,你都不跟我说你在哪里……你个坏蛋,到现在才来看我,我以为……我以为……”
我突然觉得很委屈,每一次强装的镇定在这一刻被我撕碎,我哭着,泪水就打在我的脸上,“我知道这是一个梦,但是我要告诉你,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把你挖出来,然后,把你暴打一顿!看你……还敢不敢欺负我!”
“别说了,好好睡一觉”,他伸手拭去我脸颊上的泪水,声音轻柔就像小时候默辰哄我睡觉一样的熟悉。
“嗯,你别走。”我咕哝一声,抓紧了他的手,闭着眼睛睡去。
醒来的时候,当然不见默辰,只有一个和他一样喜欢红色,喜欢面具,一头白发的墨亦冰。背上的痛已经消失不见,不用说又是阿藜的杰作,他总是有些神奇的药膏,让伤痛瞬时离开人体。
唯一让我意外的是站在窗边的男子,一身黑袍,袍摆处是狰狞的缡龙,墨色的发迎着风儿飘起落下,那背影那般熟悉,熟悉得让我想哭。
他慢慢回过头,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我在他的搀扶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他有些憔悴的脸,心里酸酸的。“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他抬起手将我垂落的发扶到耳后,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悦耳,“那日,我从校场回来,在城门口就感觉到一丝熟悉的目光,夜里的时候,守城的卫大人突然造访,说是自己做了错事,来我王府里请罪!他说,早间的时候有位女子拿了我玉佩进了城。”
他握住我的手,眼神中满是喜悦的光,“你也知道,那玉佩只有我和皇兄有,我的那块儿在夜沧的时候给了你。我当时就想,是你回来了!可我又在害怕,夜沧那边诏告天下说你已经过世,可还是忍不住想着是你!在看到你的瞬间,我就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朝思夜想的女子,上天是如此眷顾我!”
我多想告诉他,洛寒离,你别对我这么好,你的好,我不配得到!
看着他的脸,我有些歉疚,我来这里,不过是阻止一场战争,他要的我终究是给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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