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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番外之范伟恩


蓝白色的餐厅,薛海将早餐做好之后,正准备去房间叫柳飞飞吃饭,一抬头,却看到她正穿着他前一天新买的睡衣愣愣的站在那里。

柳飞飞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小V领T恤,白色的休闲长裤,看上去是那样干净清爽,而他脸上柔和的线条,更是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昨晚看车差点撞了她的男人。

薛海不好意思地对柳飞飞点了点头,打招呼:“早上好……”

柳飞飞直接抛出困扰着她的问题:“我的衣服?”不会是眼前这个男人给换的吧?

“哦,你不要误会,你衣服是我让隔壁的阿姨帮忙换的……就算要我帮你换,我估计我笨手笨脚的,也换不好。”薛海赶忙解释,“也不知道你家在哪儿,医院里没有空床位了,所以我就带你回家来了……昨晚睡的还好吧?”

“还好。”柳飞飞淡淡的回应,“谢谢!”

“来,来吃饭吧!”薛海有些许的不知所措,柳飞飞显得很冷淡,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温柔,这让本身就很少和女人接触的薛海有几多的不适应。

柳飞飞走过去,饥肠辘辘的她早就等着这句话了。一坐下来,她便对盘中的荷包蛋情有独钟,有多少个清晨,她每当醒来都有一个围着围裙的男人,捧着香喷喷的荷包蛋走到床前来诱惑她起床,有多少个夜晚,当她饿了的时候,有那么一个男人总是愿意倦意十足地从床上爬起来,去厨房为她做她最爱吃的荷包蛋……

然而后来怎么了?为什么他们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滴答……”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薛海惊讶的看着从柳飞飞脸上滑落的泪滴,那一颗一颗珍贵的泪珠,轻轻地滑落,重重的砸在玻璃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柳飞飞自顾自吃着荷包蛋,然后继续哭着,吃完了自己盘中的荷包蛋,她又伸手将薛海盘中的夹了过来……桌上除了荷包蛋,明明还有其他的食物,可她偏偏只吃荷包蛋。

“还有荷包蛋吗?”柳飞飞将薛海的荷包蛋也解决了,紧接着抬起泪眼婆娑的脸颊,看着一脸震惊的薛海。

薛海立刻起身:“马上来!”

只是薛海简单的一句话,却触发了柳飞飞心中无限的伤痛。

多少个夜晚,当她撒着娇说自己饿了,想吃荷包蛋,范伟恩就会特别狗腿地说:“好叻!客官稍等,马上来!”

如今眼前这个她其实都不知道他是谁的男人,却那样殷切地照顾着她,而其实她们互不相欠,互不认识。

柳飞飞端起旁边装着白色牛奶的玻璃杯,咕噜咕噜地将牛奶喝尽,泪水却源源不断地滴落下来。

终于薛海又一次端起一盘荷包蛋出来,现在的荷包蛋足足有五个之多,薛海怕她饿,又只吃荷包蛋,所以干脆多煎了几个。

谁知柳飞飞却任性的一擦眼泪,盯着薛海说:“我吃饱了,我看你吃。”

“啊?”薛海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虽然会煎荷包蛋做早餐,但其实他吃一个就腻了!现在这是要一连吃五个啊?

“我就想看你吃啊!不行吗?”

“好,你别急,我慢慢吃可以吗?”

“嗯,要全部吃完。”

“好!”

薛海忍不住渗出了虚汗,这个女孩子看上去文静乖巧的样子,没想到还会有这么刁蛮任性的样子。

但其实这些毛病,不都是范伟恩宠出来的吗?

有好多时候,柳飞飞都会这样和范伟恩赌气,范伟恩为了讨柳飞飞开心,当牛做马毫无怨言,直到柳飞飞破涕为笑,他才会安心。

柳飞飞看着薛海吃着荷包蛋,看着看着,画面又模糊了开来……

范伟恩想要的是柳飞飞的全部呢?哪怕是她曾经迷恋过姚辰璋,他也还是不愿意接受,他的爱,一向都是霸道自私的,只是对待柳飞飞,他会花尽心思,用尽所有的温柔。

范伟恩回到和柳飞飞的小屋,没有看到柳飞飞,却只看到满室的紊乱,他的心闷得揪疼。

他都做了些什么呢?

他的心没办法出轨,便想着让身体出轨。

最后他得到了什么?

得到的只是破烂不堪的小屋。

这个小屋,曾经上演了多少浪漫和幸福。

范伟恩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他掏出电话想给柳飞飞打电话……却又突然想起前一天离开的时候,他还曾甩了柳飞飞一个巴掌……他顿时自己给自己抽了一耳光,真是畜生!

他还记得好几年前,那年高一,他们都还是新生,柳飞飞作为新生代表站在了他们班级的讲台上演讲,她温声细语,却又铿锵有力,她的气质是班上所有女生都比不了的。

他开始关注这个女生,注意她的一颦一笑,在意她的一举一动,如果他知道了她不开心,他就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但他从来不过问她为什么不开心,他只想她忘掉不开心就好。

高考结束的时候,柳飞飞突然对他说:“填志愿的时候,我们填同一个城市吧?”

那时候,范伟恩高兴地一蹦三尺高,发誓用一生去报答这个给了他太多惊喜的女孩子。

他们顺利地在一起了,大三的时候,巴不得每时每秒都能够在一起的他们,在外面租了一个小公寓,开始了只属于两人的幸福生活。

这样的日子过得简单而温馨,却在某个夜晚,他莫名的听到了一声细如蚊蝇的声响——“辰璋……”

他后来开始变得神经质,他以为她变心了,他开始疯狂地在意她接听的每个电话,接收的每条短信,甚至翻看她所有的聊天记录和日记。

然而这些载体竟都没有留下任何的证据,因为对姚辰璋的执迷,柳飞飞一直都是放在心底的。

她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她的这些小秘密。

谁知,范伟恩却再次在半夜里,听到了柳飞飞的呢喃,她说:“辰,我有个秘密要对你说……”

范伟恩愤怒地将柳飞飞摇醒,硬是逼着她告诉自己,到底是什么秘密?非得在梦里说,非得在睡梦中才说呢?

那时候的范伟恩,整个脑子都是要杀了那个男人的冲动。没事干嘛跑到柳飞飞梦里来,跑到她的生命里来……

当他知道,原来她心心念念的“辰”就是他们的学长姚辰璋的时候,他也有气馁的时候,他确实很优秀,不仅外形不错,学习也不错,但范伟恩知道,姚辰璋是有一个女朋友的,所以他相信柳飞飞只是单恋而已。

但正是这样的单恋,二十几年的单恋,才让范伟恩嫉妒到发狂,最后以一种自暴自弃的方式,想要报复柳飞飞。

此刻,看着杂乱不堪的小屋,范伟恩的心却空荡荡的。那个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女人,此刻却因为他幼稚的报复行为,离开了他,不知去向。

一时间,他竟然没有打电话的勇气。他从遍地狼藉中走过,默默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用牙齿要开啤酒瓶盖,咕噜咕噜地喝起来。

柳飞飞在薛海家中白吃白喝地过了一段疗伤期,时间悄无声息的过去,薛海成了她生活中唯一见到的人。她闷在薛海那蓝白色的世界里,一天又一天,终于不再死皮赖脸地待着。

她开始帮着薛海做些简单的家务,薛海去上班了,她发现他衣服没洗,便帮他把衣服洗了,然后又大扫除了一番——即使这房子其实赶紧地要命,她还是把窗户擦了一遍,把地板拖了一遍,看外面阳光甚好,于是顺便把两个房间的床单都洗了。

这是她半个多月以来,第一次走进薛海的房间。同样的蓝白色,但很多的是男人的气息,相较于她所住的那个房间的小清新和粉嫩,薛海的房间显得更加的阳刚和成熟。

她这才发现,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她除了他叫薛海之外,竟然并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家里都有些谁,那个房间,明显就是曾经有女孩子住过的样子。

半个多月以来,一直都是薛海为她做早餐,而吃午饭的时候,他也会帮她打包回来,陪她一起吃,晚上则早早的回来做好了晚餐喊她一起吃饭。

柳飞飞意识到自己成了一个废人,而薛海却毫无怨言地照顾着她,虽然不过问她发生了什么,却也从来不会说赶她离开。

柳飞飞将床单窗帘都洗的干干净净的,便拿着去天台晒去,瞬间整个天台仿佛是一片蓝色的海洋,随着清风一浪接着一浪地翻滚。

薛海回来的时候,刚巧是太阳落山的时候,他心心念念着应该赶紧回去为柳飞飞做晚餐了,于是事情没有忙完就走了。

这半个多月以来,他已经习惯了这样奔走,他的房子离公司也并不远,这也方便了他来回奔波。

刚打开门,薛海便闻到了一阵饭香,从未有过的感觉,浓浓的卷席而来,温暖了他整个心窝。

在厨房的柳飞飞听到开门声音,探出头来,微笑着说:“你回来啦?饭就快好了,再等会儿就可以吃了。”

“你……”薛海关上门,走到厨房,诧异的问,“饿了吗?不好意思,手头的事情比较多,所以今天比较迟。”

“不是啊!我在你家白吃白住的,也不好意思一直让你回来给我做饭吃的。”

薛海惊讶的看着她,似乎她已经走出了伤痛了。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并且这是她这半个月以来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

不一会儿,柳飞飞便将几盘家常小菜摆上了桌。

薛海才吃了几口便惭愧地嚷道:“哇!太好吃了,让你吃了半个月我这个半路出家的厨娘做的饭,真是难为你这个大厨了。”

“好吃吗?”柳飞飞不可置信地看着薛海,以前范伟恩总是嫌她做的不好吃,所以一般下厨这种事都是范伟恩做的呢!其实她知道,范伟恩是不想她太累,不过,她确实觉得范伟恩做的菜比自己做的好吃。

如今,看薛海吃的津津有味的,她心里却百感交集。

“薛大哥……这阵子以来,谢谢你的照顾,我想我没有理由继续待下去……我准备明天回去学校了。”已经有好一阵子荒废了学业了吧?就快毕业典礼了,她可不想成为一个毕不了业的人,走出了这段情伤,就该好好地回到学校去。

“学校?”薛海诧异的看着她,她从没有说过自己的事情,这是他这阵子以来得到的第一个信息,她还没毕业。他看了眼她尚且平潭的小腹,小心翼翼地问,“那……他呢?”

他呢?

薛海自己都不知道,他问的,是baby还是baby他爸。

柳飞飞的眼底闪过一丝伤怀之色,很快她轻轻地摸着肚子,笑道:“没关系啊!再过两个月我就要毕业了,到时候,我就可以带着宝宝工作,赚钱养他。”

“我……你如果有困难,可以找我的。”薛海轻轻地笑了,没有多问。

“嗯,会的。”柳飞飞会心的笑了,这个笑,却让薛海格外的心疼。

柳飞飞回到了和范伟恩一起租住的小屋,她不知道如何和范伟恩继续下去,她决定将自己的生活用品收拾一下,搬回宿舍去。

柳飞飞打开了小屋的门,房间已经焕然一新,范伟恩不在房间。这阵子范伟恩也没有找她,而她竟也怡然自得地接受了他不理会自己的事实。

柳飞飞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离开,一转身,一抬头,却看见范伟恩正站在门口,幽怨的看着她。

“你回来啦?”范伟恩轻声开口,突然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语气说话。她终于回来了,就这么不经意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嗯,我收拾一点东西,搬回宿舍去。”柳飞飞轻声说道,既然半个月都没有找过她,也许他也已经默许了她的离开,再回来也只是说声告别的话而已。

范伟恩看着她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身边,他极力地克制住自己想要抱住她的冲动,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

柳飞飞搬回了宿舍之后,范伟恩也会经常去她们学校偷偷地看一看她,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却总是看到她落寞的伤怀的眼神。

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他们都已经参加了彼此的毕业典礼。他开始焦灼地找工作,去看柳飞飞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甚至他和她已经失去了联络。偶然的一次,他看到了她,她似乎吃坏了什么东西,蹲在路边吐个不停,他担心的要死,却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他想要补偿什么,却觉得自己根本不可能做的了什么,他最后做了一个连自己都不可能相信的决定。

范伟恩来到了姚辰璋的律师事务所,在他们的院子里静静地等待着他。院子里的菊花正当绽放盛开的好时节,黄色的白色的菊花开得满院满园的,姚辰璋走出院子,正好看到了坐在那里凝神观赏菊花的范伟恩。

“是你?”姚辰璋诧异的看着范伟恩。

“很意外?”范伟恩轻轻一笑,然后指着菊花,笑道,“没想到姚大律师,还有这样的恶趣味,居然种菊花!哈哈!”范伟恩刻意得开了个玩笑,本意想要让气氛显得不要太僵,却惹来了姚辰璋的讽刺。

姚辰璋淡然地瞥了一眼那几盆菊花,不以为然地在范伟恩对面坐了下来。

“菊花是一种气节,不要用你那些猥琐的眼光玷污我们院子的菊花!”

范伟恩故作无所谓地耸耸肩,一向他和姚辰璋的对话都不是特别的和谐,谁让姚辰璋是柳飞飞的梦中情人呢?自从知道这一点之后,范伟恩看姚辰璋的目光也总是莫名的带着一丝敌意。

“来找我什么事?说吧!”

姚辰璋直视着范伟恩,眼神里尽是探寻,像是要从范伟恩的眼神中找到他想要的信息。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范伟恩开口说道,“也许这么开口,会让你觉得特别的矫情,毕竟我们之间的交情,可能还没有到我有忙,你必帮的地步。”

“你知道就好。”姚辰璋淡淡地扫了一眼范伟恩,便看向了另一旁的菊花。

“但是这个忙,可能只有你能帮我了。”范伟恩的声音里少了之前的轻佻,多了一丝真诚,难有的真诚,“我知道一直以来,是我对不起飞飞,我也极力地想要补偿她,但是我发现只要我一想起她的心里曾经装着一个你,我就嫉妒的要死,我没有办法解开这个心结……所以,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飞飞现在真的很脆弱,我希望你可以替我照顾她。”

姚辰璋本来对范伟恩的到来表示反感,如今听他说了这么多的话之后,他的眉头蹙得越来越高,难以置信地看着范伟恩。

“你什么意思?”姚辰璋瞪着范伟恩,大有你不给个合理的说法,就别想离开这儿的意思。

“我以为我的话够明白了,凭你一个大律师,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吗?”范伟恩轻声说道。

“按照你的意思,就是让我替代你的位置,照顾飞飞吗?”姚辰璋说出了心中的理解。

“对!”

姚辰璋默默地捏紧了拳头,继而又松开了手心,突然笑了:“范伟恩,你凭什么认为我应该这么做?你不觉得你这样的要求,很可笑吗?!”

“是,我也觉得很可笑!可是,飞飞没有你她就不会幸福,她爱了你二十多年,你知道吗?”范伟恩激动地坐直了身子,“其实,在我还没有追到她的时候,我就听她说起过你的事情,说你的学习多么的棒,说你在她们一群的孩子中是最有魄力的一个,说你对她们那样的保护,但是你最最疼爱的永远只有一个人……”

姚辰璋沉默了许久,似乎想起了从前的故事。

他说:“范伟恩,她之所以挂念着我,不是因为她爱我,而是她还不够爱你,她之所以不够爱你,是因为你做的还不够,懂吗?”

范伟恩不解地看着姚辰璋,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

“当你心爱的女人,被你用甜言蜜语,用嘘寒问暖,用糖衣炮弹追到了手,不是把她捧在手心玩上一阵,等腻了就放在一边,然后让她自生自灭,当她需要你的陪伴的时候,你应该试着离你的电脑游戏远一点,当她向你抱怨的时候,你应该试着收敛一些你的坏脾气,当她对你哭对你闹的时候,你应该试着别去碰那些瓶瓶罐罐的液体,也许你试着用另一种方式,去对待她,她的感官世界,就不会那样的敏感,不会总是想起我,我只是她所期盼的爱情的缩影,而这个缩影里的我,已经有了我最爱的丫头。”

姚辰璋说这番话的时候,嘴角带着笑,眼中荡漾着波光,似乎在想象着某个画面。

当年,范伟恩追求柳飞飞的时候,是那样的令人羡慕,他可以说是时而温柔似水,时而热情似火的男人,任谁都不会拒绝他,然而他还是花了三年的高中时光,才将柳飞飞追到手。

姚辰璋似乎看透了他们之间本质的问题,范伟恩也思考着他和柳飞飞之间的问题,刚开始的那段时间,他们真的很甜蜜,但是后来他开始变得猜忌,变得神经质,他会用电脑游戏转移注意力,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有时候甚至还会对柳飞飞动粗,以至于柳飞飞就这样说走就走……

范伟恩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释然的笑了:“姚辰璋,虽然一直不是很喜欢你,但是今天,我不得不佩服你的说服力,谢谢你说服了我,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范伟恩说完,便起身朝院子外走去。

姚辰璋看着范伟恩离开的身影,默默地为这个男人的领悟力点赞,其实他什么都没说不是?甚至可以说,他只是说了普通人都可以说出来的一番话而已,他完全是沉溺在自己的幻想中所说的话。

范伟恩满心欢喜地叫了辆的士,往柳飞飞学校而去,她们比他学校迟一些清校,这几天柳飞飞还在忙着找房子,这些他都知道。

他要重新把柳飞飞挽回,他一定要告诉柳飞飞,他没有她的这段时间,生命变得那样的苍白!

心里想了无数个对白,脑海里出现了无数重逢后的画面,却从来没想过见面的画面会是那样。

站在柳飞飞的宿舍楼下,范伟恩看到柳飞飞和一个提着两个箱子的男子,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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