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婚礼【一】
似乎是看出了林染一双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嫌弃之色,宋玉又从包里掏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支票,递给林染。
看到支票上面填的数字,林染眉峰一挑,二百万,这才是刚刚好吧,至于刚刚那五十万,也就只够请动一个菜鸟。
“还有,这个是这次任务的详细情况,两个月,足够你凯旋而归了。”宋玉丢下一份文件,漫不在意的瞟了林染,转身离去。
两个月么……这时间,的确足够宽裕呢,拿起桌子上的资料和支票,林染一把放到背包里,唇角扯出一抹与外形相符的浅笑,背着包脚步轻快的走出了aldo。
由于齐悦是在放心不下安谨欢的伤势,在陆某人一次又一次的追问下,齐悦霸气的抛下了一句话:安谨欢伤愈出院的那一天就是婚礼的那一天!
于是,自此以后,陆斐然每回来“照顾”安谨欢,都是带着一副怨念无比的模样。
而安谨欢,自然也乐的享受陆斐然这不要白不要的照顾。
一转眼,两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安谨欢的伤势也三三两两好的差不多了,拆了纱布,准备回家参加婚礼。
拿起齐悦一早起偷偷背着陆斐然给她送来的衣服袋子,安谨欢默默的皱了皱眉头,齐悦,你果然是在一而再再而三的更新我服装的底线……
自从上次齐悦给她带来了雪纺衫之后,安谨欢的穿衣类型就又多了一项,而这个……
看着纸袋里包装完好的白色丝绸小礼服,安谨欢心里忽然有一种想要把它从楼上扔下去的想法。
不过,至少总比自己身上的病号服好,她要是真的穿着病号服去,那估计回头率绝对百分百。
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安谨欢拿着纸袋子进了洗手间换衣服。
刚刚愈合的伤口虽然愈合了,可是内部的伤口却还并没有完全愈合,安谨欢只是轻轻的碰了一下,一张刚刚恢复血色的小脸一瞬间又变成了煞白。
疼,这是安谨欢心里此时此刻唯一的想法。本来以为在病床上躺了三个月,伤口已经好了,可是没想到三个月,仅仅做到了表面上的愈合。
换好了礼服,安谨欢推开洗手间的门,下意识的伸手拽了拽白色丝绸的裙摆,一脸别扭的踩着三寸高的白色漆皮小高跟走出了病房。
然而安谨欢没有意识到的是,前面等待着她的,将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绑架,和一个,故人。
“嗯,谨欢今天穿的不错。”站在A城酒店门口的陆淮看着不远处从出租车上走出来的安谨欢,略带赞许的点了点头,赞叹道。
他到底是有多久没有见过谨欢穿裙子的样子了呢?
陆淮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口气,十三年,整整十三年了,从那场火灾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谨欢穿过裙子了,曾经那么活泼可爱的一个小姑娘,也逐渐变得沉默寡言,性格更不知道清冷了多少,唉,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够从那场火灾留下的阴影中走出来。
陆淮默默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越发靠近的安谨欢,心里却忍不住一阵心酸。
听到陆淮声音的安谨欢抬起头,看着站在酒店门口的陆淮,讪笑了两声,“舅舅今天穿的也不错。”
“那是,斐然那个混小子今天终于要把齐家的小姑娘娶回来了,我当然要穿的好点不给他丢脸。行了,进去吧。”陆淮笑了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安谨欢的肩膀。
安谨欢应声点头,没再多说些什么,侧着身子从旋转门中走进了酒店。
A城酒店是整个A城里最大,也是最有名气的五星级酒店,正是因了这个最大和最有名气,所以能够来的起酒店的人也必须是非富即贵。
安谨欢站在酒店门口,看着里面人来人往的情况愣了愣,她有想过陆淮会大手一挥包下几个宴会厅,却完完全全没有想到过陆淮会包下整个一楼,A城酒店的高消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所以平时包下几个宴会厅便也算是大阵仗了,可是陆淮一下子包下了整个一楼,安谨欢还真是万万没有想到过。
“安谨欢,安谨欢。”正站在一间休息室门口的齐悦微微提起身上几乎和安谨欢同款的礼服,冲着安谨欢招手。
“哦。”安谨欢应了声,冲着齐悦站的方向小跑过去。
怎么婚礼了还到处乱跑,真不怕走丢了么?看着站在休息室门口正冲着自己招手的齐悦,安谨欢心里默默的吐槽。
“看见了么,就是那个穿着白色礼服的长头发女人。”
林染右手微微护着右耳上看似不起眼的蓝牙耳机,顺着耳机里宋玉的话寻找着这次的“猎物”。
“看到了。”林染看着不远处正往休息室走去的女人,心里暗暗的记下了那个女人的背影,同时转过身,对着耳机那边说道。
坐在车里的宋玉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望远镜,唇角微微勾起,“那我接下来就等着你的消息了。”
哼,安谨欢,我得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你好过。你亲爱的表哥的婚礼么?我非要把它搅成一团乱麻不可!
宋玉冷哼一声,再度透过半开的车窗远远的看了一眼对面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A城酒店,收起了手机,转过头命令司机启动车子。
见宋玉那边久久没有回音,林染也放下了微微护着耳机的手,转而跟着人群走进了宴会厅。
他急什么?他可有的是时间,至于这个猎物嘛……他自然是要找一个合适的时间。心里这么想着,看着那个白色的身影离去的方向,林染水润的眸子里赫然闪过一丝阴狠。
而此时,正朝着齐悦所在的地方走过去的安谨欢,心里却突然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氛,停下脚步,转过头扫了一眼身后的三三两两聚集起来的人群,刚刚……到底是谁?
她不是傻子,那样具有侵略意味的视线不加任何掩饰的看着她,她不是感受不到,可是现如今,似乎又没有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地方。
安谨欢一双精致的眉头微皱,随后又舒缓开来,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只是眼中的防备和警觉,却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她的感觉是不可能骗她的,那么刚刚看她的人,此时此刻也只怕是早就混进了人群里,她现在若是把这个人找出来,也只是打草惊蛇。为今之计,也只有先警觉起来,以免再出现什么别的事来。
毕竟这是齐悦和陆斐然的婚礼,她不允许有什么别的事发生。
转过身,安谨欢看着眼前站着的齐悦,勾唇一笑,略带戏弄意味的调笑道:“齐悦,初为人妇的感觉怎么样?”
什么初为人妇?!她现在又没有真的跟陆斐然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仅仅一个什么都不能代表的婚礼,那又算得了什么?
齐悦略带愤怒的瞪了一眼正戏弄她的安谨欢,一把拽过安谨欢的手,把安谨欢拖进了休息室,同时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怎么,害怕了?”安谨欢顺着齐悦的动作微微侧过身子,以减轻齐悦过于大幅度的动作给肩上伤口带来的痛楚,只可惜,即便安谨欢反应再及时,挽回的动作在迅速,还是无法避免的拉扯到了伤口。
咬紧牙关,安谨欢强忍着伤口处一瞬间涌上来的痛意,再度转为惨白的脸上硬生生的扯出一抹笑意,坐在候客厅的单人沙发上笑着看着齐悦。
似乎是察觉到了安谨欢脸上的笑有些许的僵硬冷生,齐悦松开了拽着安谨欢的手,借着明亮的灯光打量着安谨欢明显变得惨白的脸色。
“你……伤口是不是还没好?”看着安谨欢还是惨白着的一张精致的脸,齐悦扯了扯嘴角,一脸担忧的问道。
“我没事。”安谨欢依旧保持着脸上恰当的笑意,微微摇头,手却不由得抓紧了手里的玻璃杯子。
“哦。那就好,你好好休息一会,过一会婚宴的时候你还得跟我敬酒。”再三打量了几眼安谨欢,确认的确没有别的情况之后,齐悦这才放下心来,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看着休息室与宴会厅之间的那一扇紧紧关闭的大门,嘱咐着安谨欢一会要做的事。
安谨欢乖顺的点了点头,端起手里一直握着的杯子,凑到唇边,把杯子里浅浅的一层温水一饮而尽。
“当,当,当,当。”
休息室与宴会厅连着的大门忽然响了起来,原本站在大门不远处的齐悦却突然后退了几步,眼里带着求助的看向做在沙发上的安谨欢。
安谨欢冲着一脸紧张的齐悦微微一笑,投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放下手里的杯子,准备起身代替齐悦去开门。
然而,就在安谨欢起身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不安感和危机感再度涌上心头,安谨欢眸色一变,冷厉的目光瞬间扫向不远处那扇未开的门。
转过头,安谨欢收敛起冷厉的目光,俯下身拿起原本打算放在休息室的手包,冲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劲的!可是她为什么就是察觉不到这个不对劲的地方到底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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