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夏老头儿
杨央气极,“你给不给我,再不给我,我叫人了!”
老头儿无赖的笑了笑,“你叫啊!我倒想知道,学校发现有人逃课会怎么办!”
杨央一噎,才想起自己是逃课出来的。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最后老头儿似乎不愿意在僵持下去了,缓和语气哄道,“丫头咱不闹了,行吗,过来聊聊怎么样?”
杨央狐疑的看他一眼,踏着步子离老头儿两米左右就不肯再朝前走。
老头儿也不在意,周围气愤缓和许多,他作出自认为很和蔼的一个微笑。
殊不知这个笑容在杨央眼里,要多猥琐有多猥琐。“你要说什么,快说吧!”
老头儿摸宝贝似的摸了摸手中的画,“丫头,怎么不去特长班啊?”
我的画在他手里,要冷静!
我的画在他手里,要冷静!
……
杨央心底默念好几遍,从牙缝憋出三个字,“不想去。”
一种傲娇过头的感觉随着杨央吐出的三个字轻轻地飘出来。
老头儿嘴角明显的一抽,脸上再次露出那种暴遣天物的愤恨感。
一见事情不对,杨央连忙解释,“我就是把画画当成兴趣爱好,也没想走这条路,当成消遣就够了。”
每个人想法不同,老头儿虽心有忿忿,但最终见杨央理直气壮的样子叹口气。
最可惜的就是你有这样的天赋,也愿意努力,但只是把它当成一个兴趣。
老头儿举棋不定,让他放弃这么好的苗子他舍不得,而杨央又完全没专注画画的心思,还能怎么样呢?
但也不要想着老头儿就这样算了,他将手中画纸卷好,在杨央以为会还给她时老头儿抱着画卷走了……
杨央连忙起身追上他,语气也不怎么好了,“老头儿,把我的东西给我!”
老头儿扬起一抹微笑,牵起脸上一条又一条的皱褶,让人一看就知道这笑容的不怀好意。
“丫头,这副画里的那个小图形还有缺陷对吧?”
杨央没想到话题转换如此之快,等她刚刚反应过来时,老头儿又说道,“等哪天你把这个缺陷填好了,我就把画给你怎么样,说实话我可是很喜欢这个小东西,要是把它做出成品来应该不错!”
杨央懂了,老头儿说的是她的饰品设计图,但缺陷不是已经改好了,“你胡说什么呢,这副那东西我都改好了,还有什么缺陷!”
杨央皱着眉,深深觉得这老头儿是在耍着自己玩儿,她自己的画儿,她最清楚,哪里还有什么缺陷。“我说老头儿,你可别不懂装懂,闲得无聊了,出去下下棋,逗逗鸟,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老头儿被杨央的话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深深质疑,这还是他成名后遇到的头一遭。
老头儿脚步沉沉的走到杨央面前后,摊开手中卷好的画纸,指着那副潦草小图上的一个圆圈,“这东西就画出来好看,要是做出来顶着这么大的吊环,分明就是垃圾,你是在做设计还是画着玩儿啊。”
杨央豁然开朗,的确是自己没想那么多,但想到之前自己说的话,嘴硬道,“那又怎么样,反正我只是画着玩的……”
老头儿闻言眉毛一竖,吓得杨央将嘴里的话咽进肚子里,就怕把这年龄不小的人给气出什么病来。
“既然画了就要对自己的东西负责!”
杨央撇撇嘴,想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终究是爱才心切,不忍这么好的苗子耽搁了,老头儿语气软了软,“这样吧,以后每周五在这里等我,我教你怎么设计这些小东西怎么样,反正这也是你的爱好。”
怕杨央不乐意,老头儿补充到,“不过你的设计图有我看上的,可就归我了怎么样?”
杨央原本还不乐意,但看他还是有条件的,不由有些心动。
设计这方面的知识她所能接触到的太少太少,上午在图书馆里也没找到什么,有人肯免费教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杨央最终还是没忍心放弃这天上掉下的大馅饼,点点头,同意了。
很好,一见杨央点头,老头儿对她的态度比翻书还快的转变了。
“把这幅图修改好,这周五我检查,另外再给我一幅全新的作品,凭着你的感觉画,不用在意太多。”
杨央嘴角一抽,要知道今天是星期三,而且他们是高三不是初三,每天的作业都做不完,还要改图画画。
杨央感受到整个高中第一次压力,有些幽怨的看了老头儿一眼。
老头儿翻了个白眼,怒其不争这词在此再合适不过。
“有压力才有动力,年级轻轻的,晚上熬点夜怎么了,记住周五我要图,这东西就当是你的见面礼吧。”老头儿扬了扬手中画纸,旋即又不满意的瞥了她一眼,“下次再给我画一张,这个人丑死了,真不知道你干嘛要画他。”
老头儿还嫌刺激不够,嫌弃道,说完拿着画走了,剩下杨央略显凌乱的站在那里。
这一天的此起彼伏,搅和的杨央什么悲伤情绪都没了,连对程凯的复杂的不明情绪也忘在脑后。
程凯和白芊芊交谈越多,对她的好感也是逐步增加,这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能有共同话题的女生。
“一中不仅风景很好,人也很有趣啊!”白芊芊感叹,看了眼程凯神色意味不明。
程凯不知道她说的人是谁,低低的“哦”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程凯的能言善道在白芊芊这里,一点都发挥不出来了,看了白芊芊的笑颜,程凯脑海中努力寻找着有趣的话题。
“前面有个湖,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程凯指着不远处柳树环绕的人工湖,时不时拂过一抹微风吹起一波波涟漪,在阳光照射下闪着微光。
“刚上高中那会,杨央就看上这里,拉着我陪她在这里画画。”程凯声音轻轻地,眼眸深邃,似乎以前的一幕幕就发生在昨天,白芊芊面带微笑的听着。
“她画画,我就在旁边看书,结果不知道这里是学校的恋爱圣地,有一次她画的很晚天都黑了,我们都收拾好东西了,听到有什么声音。”程凯沉浸在回忆里,显然没意识到自己在白芊芊面前谈论这样的话题,有多么的不合适。
而白芊芊也意外的没打断程凯的话,就这么安静的倾听着。
阳光正好,风景美妙,一对璧人安静的站在湖边,面带微笑,若是平常,杨央会激动的恨不得把这幅风景图画下来,可今天,她却莫名的没了心情。
杨央远远看着,有些好笑自己的反应,不就是一男一女走一起吗!有什么的,下午放学她还要八卦一下,能让程凯不回避的女孩子是谁呢!
杨央抽回视线,不再理会那边的请款,背着画板朝教室的方向走去,这周她可是很忙的。
“出于好奇,杨央就想要过去看,我怎么都拉不住,又怕晚上遇到什么危险,也就跟着过去,结果……”
似乎程凯也发现这不是一个很好的话题,在关键时刻紧急的打住嘴,不自然转头看向远处。
“结果怎么了?”白芊芊好似没发现其中不妥,接着追问着,可看她笑吟吟的脸,连眼睛都蒙上一层水盈盈的笑意就知道,她是在逗程凯玩。
白芊芊也没想到,和程凯的第一次谈话,内容居然是这样的。
程凯尴尬的咳两声,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那边是图书馆,要不要过去看看?”
又想到什么,连忙解释,“你别误会,杨央是我妹妹……”
误会什么,白芊芊没有问出来,而程凯也感觉到大大的不妥,干脆沉默走在前面,遇到什么地方才开口坐一下解释。
白芊芊将适可而止运用的炉火纯青,她面带挪移的笑了笑,跟上程凯的脚步。
……
白芊芊懂的很多,理科一班因为有白芊芊,这让程凯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无形中总会吸引住程凯的视线,不仅仅是对手……
杨央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看到程凯了,因为老头儿布置的任务,杨央好几天都熬到深夜,最后被老头儿批判的一无是处。
神奇的是,等老头儿骂完,她还乖乖的回去修改,这让杨央不由怀疑,自己是不是有受虐倾向。
而这边,程凯和白芊芊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熟悉起来,粗心的男生还没发现两人有什么不同,不过和程凯朝夕相处的陆远却是发现了。
“哎,程凯老实交代,和白女神怎么样啦?”陆远凑进程凯,语气中还带着毫不掩饰的调侃。“你真的要抛弃你的小青梅,投奔你女神的怀抱啦?”
程凯眉心皱拢,“说什么呢!我和白芊芊是朋友,杨央是我妹妹。”
忽然想到什么,程凯警告道,“你可别乱说,没看李文那小子在追杨央吗,可别让他听到。”
李文摸摸鼻子,颇为哀怨的看了眼程凯,“程凯你就吹吧,白芊芊和你只是朋友,说出去谁会信,整个班的男生,白芊芊永远是客气疏离的,就对着你……”
程凯心猛地一跳,面上表情不变,“你胡说什么呢!”
程凯埋着头继续做试卷,看起来十分认真。
陆远又凑过来,看着他写在卷纸上的答案,悠悠来了句,“写错了,该选B,这道题可是刚才谢奎才讲过的。”
程凯反应过来,连忙就答案改过来,眼睛却是再也不敢看陆远了。
陆远哼了一声,做着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有些人呐,明明对人家动了心思,还死不承认,小心最后人可就跑了。”
程凯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又不能组织陆远别说了,连做试卷的心情都没了,无奈,“打球去不去?”
陆远眉毛一挑,“去,怎么不去!”
一中运动场很大,篮球场有很多,不过离教学楼却有一段距离,中间还隔了一个小卖部。
“你等等,我去买水,我可不想一会儿出来被渴死。”陆远叫住程凯,说道。
程凯点点头,却没想到陆远一个人进去,两个人出来,看着跟在陆远身后的人影,程凯不由一愣。
陆远笑的很有深意,“程凯啊,芊芊一听我们要打球,很想看呢,我就把她带过来了,你……不会介意吧。”
白芊芊听着陆远很“自觉”的解释,明媚的眼眸看了他一眼,纤细的眉毛一挑,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陆远感觉到视线,才猛然醒悟当事人还在这里,好在白芊芊什么都没说,陆远吐出口气庆幸自己没丢人,一边干笑道,“芊芊,走吧。”
“嗯。”
程凯当然不可能拒绝,也跟了上去。
因为程凯是临时决定的,场中就只有他和陆远加上观众白芊芊三人。
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打球,还是依据老规矩,谁得分高谁赢。
白芊芊看着场中迅速变化的两个身影,嘴角还是一如既往的微微勾起,好像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她,她都是笑着的。
白芊芊其实不太懂篮球,家里的教育很全面,却独独少了体育这一项,之所以会接受陆远邀请,也是想看看这个少年还有多少有趣的地方等待她去发现。
事实证明,这次的决定没有让她失望。
白芊芊穿着粉蓝色的T恤,裹着有些厚的校服外套站在烈阳下,时间久了也有些受不了,奈何场中央却没什么可以遮阳的地方,忽然撇眼放在阶梯上的校服外套。
白芊芊眼前一亮,将自己的衣服解开摊在头顶,虽然有些累,但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总算减少几分,白芊芊不由笑了笑,此时的笑容和举动都不同于平常的安静舒雅。
赛场上一直观察白芊芊的程凯见她略显俏皮的举动,有那一瞬间的恍惚,没有注意到陆远快要撞上来的手臂。
等陆远反应过来时,急忙喊了句,“躲开!”
程凯回神,却已经来不及,被陆远一撞之下跌在地上,好在他有意识的用左手肘撑着地面,没有让头与地面做亲密接触。
白芊芊在远处看到这一幕,连忙将外套扔在地上,跑过去将程凯扶起来,“你没事吧?”
陆远也走过来,蹲在程凯对面,就怕程凯伤到那儿了
程凯想摇头,但当菜一系列动作弄得他头还有些发晕,就借白芊芊扶他的力道,右手撑地稳了稳心神,才缓缓道,“没事……”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有一个温热的东西覆上自己左手手肘,半眯的双眼一下子就睁开了,就看见白芊芊樱花色的嘴唇动了动,“别动,你手流血了。”
程凯才发现,白芊芊死死按着自己左手肘一直没分开,顺着白芊芊伸过来的的白皙手臂看过去。
白皙细腻的玉手与自己古铜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按在自己伤口处的,是一块白底手帕,上的印着细细小小的碎花。
程凯看着白芊芊的脸,能清晰的看出她脸上的担心。
程凯忽然发现自己的心跳很快,想要说什么,张了张唇却又发不出声音。
很有眼色的陆远在这个时候,暧昧的笑了笑,悄悄走了……
……
杨央在校门口等程凯,平常五点半放学,现在已经六点了依然没见到他人影,最后倒把李文等来了,拉着杨央就走,目光闪烁不定,“程凯在会里还有很多事,让我和你先回去。”
杨央没有多想,这样的事时有发生,可不知为什么,程凯和那个女孩走在一起的画面闪过脑海。
杨央摇摇头,甩开心底的杂念,“那我们走吧。”
李文从说话开始就小心看着杨央的脸,没发生什么异样,脸上笑意真实了几分,“央央,这周我们去玩儿吧!”
杨央诧异的看他一眼,这意思很明显,大忙人也会有时间!
李文秒懂杨央眼神的意思,笑了笑,“怎么没有,明天就有啊!”
正当李文觉得这次约会就要搞定的时候,杨央却拒绝了,“这周我有事。”
有事,能有什么事?
“很忙吗?”李文小心翼翼的问道,他平时有的时间不多,下周就要期中考,学生会里也很忙,他学习基础可没程凯那么好,能排在年级前三十名,在这个学霸一中可见是有多努力。
杨央“嗯”了一声,看他闷着脸,“我不就这次没时间怎么了,至于垮着张脸吗?”
李文张了张唇,这一刻他觉得世上再没一个人比他跟悲催了,好不容易发现自己喜欢上一个人,但偏偏那个人没开窍!
李文不是没想过和杨央坦白,但杨央明显没开窍,到时候把人给吓跑了,他找谁哭去。
不过现在的迂回战术也够他哭的了。
不敢得罪杨央,李文扬起讨好的笑,“没,小的怎敢。对了,你忙什么呢?”
“我遇到个老头,他在教我画画,这周让我修改一下。”
这也是李文十分不理解杨央的地方,他知道杨央的画有多好,可她又不愿意考特长班,偏偏又要用考试复习的时间学习画画。
“央央,你要真想画画,还不如转去特长班里,你看你现在,画没画好,学习也给落下了。”李文劝道。
其实杨央也不是没想过,但她真的只是把画画当兴趣,从来没决定入这行。
而当她下定决心不如设计界时,她的世界已经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杨央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干脆低头加快脚步走在前面。
李文无声叹口气,跟在后面,一路沉默。
因为老头儿给杨央加大难度的原因,杨央花在学习上的精力越来越少,到期末,她的名次下降了十二名若是找着这样的成绩,想要上个二本都难。
因为成绩下降,秦琴差点将杨央打一顿,若不是杨爸拦着,杨央第二天能不能起来都不知道。
这也是杨央上初中后,第一次见自家老妈这么生气,规规矩矩在家待了一个寒假复习。
令杨央恼怒的是,老头儿在知道她成绩时,在电话里嘲笑她好几天,又凶巴巴警告她,“学习归学习,设计图也得给我好好画,等开学一起拿给我。”
杨央几乎可见自己暗无天日的寒假,要知道高三的寒假也就过年这几天而已。
大半个暑假,杨央和老头儿也混熟了,不过也只知道老头儿姓夏,和一个电话号码。
夏老头儿心情愉悦的挂掉电话,身后紧跟着他的动作传出声音,“你又去残害谁家孩子去啦?”
夏老头儿翻了翻白眼,颇有老顽童的架势,“你管我!”
旋即有反应过来这话哪里不对,花白的胡子抖了抖,“什么叫残害,我那是充分挖掘她的天赋。”
后面的人来了兴趣,走到夏老头儿对面。
是一位与老头儿年龄差不多的老头儿,脸上和煦的笑容,周身的气质,是那种长年积累下来的。
“哦,我倒要看看,能让你放假都不放心,心心念念的人是个什么样的。”
夏老头儿眼睛一瞪,特别不满意,“人样呗!”
不过这丫头还真不错,对他胃口,旋即想到杨央的成绩,毕竟与他有几分关系,夏老头儿脸上堆满笑,朝坐在对面的老头招招手,“老杨,来给你看样东西!”
老杨眉毛一挑,走过去看着他拿宝贝似拿出一本画册,薄薄的画册,小心的翻开。
若是杨央在这里,肯定会惊讶的捂住嘴巴,她一张张大小不一的画纸,都被人细心裁成相同大小,订成一本册子。
画册的第一页赫然是程凯的肖像画,在画的右下角还能清晰看到那副小图等翻开第二页,就是那副小图的放大版。
用曲线勾勒出的菱形,中间镶嵌着宝石,很有灵性。
老杨联想到什么,问了一句,“这就是那孩子画的。”
同时,老杨从夏老头儿手里结果画册,打开后面的内容。
可以看出作画的人进步很大,也越来越有灵性,等看完最后一页,心里多半猜到夏老头儿想要做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
夏老头儿搓了搓手,要是杨央在这里,肯定会说声,“别这么猥琐。”
“你看因为我,打扰人家学习,现在要考个大学都成问题了,考不上大学那以后工作都不好找了,不过她要是考美术学院却是可以了啊!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收了她吧。”
老杨眼皮都没抬一下,轻飘飘的一句,噎得夏老头儿说不出话来,“你都知道是因为你,为了人家的大学梦,就不要纠缠她了。”
夏老头儿不乐意了,“什么叫纠缠,那丫头明明这么好的天赋,可不能就这样浪费了。”
“这是她的意思?”
夏老头儿语塞,憋出一句,“你就说行不行,她那边我回去劝她。”
老杨看了夏老头儿一眼,知道他犯倔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只好抱着死贫道不死道友的想法,“行啊,只要她愿意来,我肯定收,这么有天分的孩子,还不知道有多少老家伙抢着要。”
这才对嘛!夏老头儿笑的眼睛眯成一条虚线,“在这呆着干嘛,走出去下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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