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就藩（2）
夏皇在说完最后一句话后，便带着一股凛然的寒意，猛地站起身来，他目光如刀，扫过下方黑压压跪了一片的众人，却没有丝毫停留，而是径直往奉天殿的后方走去。
王德一直低眉垂眼地观察着夏皇的脸色，见夏皇面色阴沉，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扯着尖细的嗓音高声喊道：“退朝——”
喊完之后，王德便弓着身子，小跑着追赶夏皇的步伐。
而下方的众人眼见如此，便纷纷起身，朝着夏皇离去的方向躬身行礼
“恭送陛下！”
随后便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大殿，走之前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五皇子李益。
他们有的面带喜色，有的面色凝重，还有的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显然，对于这场朝堂风波，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看法。
众大臣离开后，就剩下几位皇子了，他们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不约而同地走到五皇子李益面前，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位曾经意气风发，如今却灰头土脸的兄弟。
二皇子李哲踱着方步，慢悠悠地走到李益面前，嘴角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他伸出手，做作地拍了拍李益的肩膀，状似安慰。
“五弟，唉……，为兄也只能帮你到这了，你不会怪二哥吧？”
李哲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充满了虚伪的同情
李益猛地抬起头，双眼通红，死死地盯着李哲。
他知道这一切肯定是李哲在背后搞的鬼！这虚伪的嘴脸，这假惺惺的语气，更像是在他伤口上撒盐！
“我怎么会怪二哥呢？二哥为了我能够就藩，真是煞费苦心啊！”李益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李哲听着李益阴阳怪气的语气，心里暗爽，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慈爱’地拍了拍李益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
“为了你能够平稳就藩，我可是费了不少功夫才说动朝中的这些大臣。五弟啊，你要明白为兄的苦心才好，这次的事情，就当是给你一个教训吧。以后做事，可要三思而后行啊！”
李哲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狂笑。李益啊李益，你也有今天！不过你以为你能活着到封地东山再起吗？那你可就想多了，二哥我可是在路上给你安排了一场盛大的节目，你可要接好了啊！
李益看着李哲虚伪的嘴脸，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猛地甩开李哲的手，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五弟，你这是怎么了？二哥也是为了你好啊！”李哲故作惊讶地问道
李益没有理会李哲，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奉天殿。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李哲付出代价！
其他几位皇子看到这一幕，纷纷摇头，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神情。
“啧啧，看来这兄弟俩的感情，也不怎么样嘛！”三皇子李恒阴阳怪气地说道。
几位皇子议论纷纷，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李益。
在他们看来，李益已经失势，再也不是那个可以与他们平起平坐的皇子了。
……………
第二日，一早总管太监王德便带着圣旨来到了五皇子府。
王德尖细的嗓音回荡在五皇子府的大殿之中，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李益的心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五皇子李益，才德兼备，乃是皇子中的典范……”
李益听到这句，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脑门，这哪里是夸奖，分明是羞辱！‘才德兼备？皇子典范？父皇这是在嘲讽我吗？’
李益心中怒吼，但他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怒火，继续听着王德宣读圣旨。
“特封其为陇西王，即日起，前往雍州陇西郡就藩。雍州乃大夏重要的资源产地，望吾儿到了封地之后，勤勉政务，爱护子民，为我大夏江山社稷，贡献自己的力量……”
这些冠冕堂皇的词句，在李益听来，更像是对他无情的嘲讽。
“没有旨意，陇西王不得回京，钦此！”
王德的声音戛然而止，但最后一句话却像是一道惊雷，在李益耳边炸响。
没有旨意，不得回京！这一句话，几乎是判了他死刑！李益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木然地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甚至连王德什么时候说完的都不知道。
见李益毫无反应，王德轻咳一声，提醒道：
“殿下接旨吧！”
这一声，将李益从思绪中惊醒了过来，他机械地伸出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圣旨，感觉到的不是荣耀，而是彻骨的寒意。
他努力控制着颤抖的声音，挤出几个字：
“儿臣遵旨！”
“陛下让老奴转告王爷，让您即刻动身，还请王爷不要让老奴为难才好！”王德的声音依旧平静。
李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他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忍着怒
“烦请王公公和父皇说明，宽限本王几日，本王将东西收拾好便立即动身。”
李益心中清楚，眼前的总管太监王德绝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王德侍奉父皇多年，对父皇忠心耿耿，深得父皇信任。
更重要的是，王德此人是守护他父皇的最后一道防线，父皇这些年经历的大小刺杀不计其数，但每一次都因为王德的存在而化险为夷。
死在他手中的刺客不计其数，其中甚至包括来自北境蛮族的天人境强者。
当年那场刺杀，惊动了整个皇宫，无数侍卫高手拼死抵抗，却依然无法阻挡那名天人境强者的脚步。
最后还是王德出手，以将那名刺客斩杀于奉天殿外，自此名声大噪，无人再敢小觑。
正是因为如此，李益才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他明白，王德是父皇的一把利刃，只为父皇的意志而挥动。
哪怕他是皇子，在王德的眼中，也不过是一名臣子而已，一旦违背了圣意，王德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对他出手。
“王爷不要为难老奴了，陛下的意思是即刻动身，至于府内的东西，您让下人收拾好再送过去也不迟！”王德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
李益彻底绷不住了，他愤怒的指着王德，但却说不出一句话。
“王爷，如果您自己不愿意，那只能让老奴帮您一把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李益颓然地垂下肩膀。
他知道，如果真的动手，以王德的实力，自己绝无胜算，而且还会落得一个抗旨不尊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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