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九章偏听则暗
崔琬这样说着,便啜泣着抬起头看向了崔珍。
“三妹妹,你不喜欢我,这我也是知道的,自幼你寻我的不是,我也从来没有与你计较过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要为了害我,便连爹爹也一起诓骗了呢。”
“难道,你便不知道你随口扯出什么外室、庶长子之类的浑话,会累及爹爹会为你担心吗?你纵然是再怎么恼恨我,又怎么能够为了算计我,便连爹爹都不知道心疼了呢?”
二老爷又是满头的雾水。
他先是愣了半晌,然后才转脸看向崔珍,不无诧异的道:“琬姐儿说的可是真的?那什么外室,还有什么庶长子,都只是你浑口编出的谎话?还有什么算计……琬姐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当真是只肯信她一个人的话不成?”崔珍登时气的站起了身,三两步走到了崔琬的面前,扯着她道。
“什么叫做我算计你?什么叫做我不知道心疼爹爹?好懒话都让你一个人说了,你怎么便这么会颠倒黑白呢?”
“分明是你设的局,不惜搭上詹家姑娘的清白,也要引我退亲,怎么你与月姑娘合谋,将那丝绢送到我的面前,想要让我为此闹起来的时候,便不说心疼爹爹了?你、你——”
崔珍原本是悄悄在袖子里面藏了片洋葱,才能够在提起什么根本不存在的外室,还有庶长子的时候哭出来的,此刻却是真的被崔琬气哭了。
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的。
分明便是崔琬起了歹心,分明便是崔琬算计了她。
为什么到头来,却全部都变成了她的错处了呢。
可是,她这样一拉崔琬,事先藏在袖子里面的那片洋葱,却随着崔珍此刻的动作滑落到了地上。
崔琬眼疾手快,登时将那片洋葱捡了起来。
“三妹妹还说不是……”她话虽然是对着崔珍说的,却故意将那片洋葱举的离二老爷近了一些。
“我便说嘛,怎么三妹妹方才分明还没有哭,便要抬手去擦眼睛呢,原来,是这袖子里面暗藏玄机了,三妹妹你可知道,你的伤心虽然是假的,可是,父亲听到你那随口编出的谎话的时候,对你的担忧却是真真切切的呢。”
崔琬低低啜泣着,却是分毫不肯留给崔珍任何说话的机会。
她借着崔珍拉扯她的动作,索性整个人都往旁边歪了一歪,浑然便像是被崔珍拽倒了似的。
“爹爹……”崔琬双眸含泪的看着二老爷,哽咽道。
“都是女儿的不是,是女儿不该碍了三妹妹的眼,若是不然,三妹妹也不会为了诓骗女儿,便扯出了这样的弥天大谎,还将爹爹一起欺瞒了过去。”
“爹爹千万不要为此伤心,也不要怪罪三妹妹,您若是要怪,便怪女儿吧,都是女儿的不是。”
“本来便是你的不是!”崔珍又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崔琬在父亲面前颠倒黑白,恨不能上前撕烂崔琬的嘴。
她恨恨的道:“你给我起来,又摆出这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做什么?难道我是平白无故的编了话诓骗你的?你以为我与你一样吗?”
“若非、若非是你非要与我过不去,我哪里来的闲功夫算计于你,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难道自己心里当真不清楚吗?凭什么次次都这样诬赖我!”
崔琬仍旧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她略略抬头,欲言又止的看了崔珍一眼,这才擦着眼泪道:“三妹妹说什么,便是什么罢,总之,不管是为着什么,我都给三妹妹赔不是了,三妹妹便看在爹爹的面子上,莫要再气了罢,别让爹爹看了忧心。”
“你、你——”崔珍本便不善于跟旁人争辩些什么,此刻分明满肚子的道理,竟然被崔琬这话堵的不知道从何处说起了,只觉得自己的火气直往头顶窜。
竟是脱口而出道:“你少惺惺作态了,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骗得了旁人,难道也骗得了自己吗?”
“胡闹!”二老爷耳边一会子是崔琬嘤嘤的啼哭,一会子是崔珍咄咄的逼问。
他本便因着今日之事,脑子里面混乱成了一片,此刻更是直接头痛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崔琬,下意识的便不认同的看向了旁边咄咄逼人的崔珍,轻斥道:“有什么话不能够好好的说,非得摆出这副不饶人的模样做什么?都是一家子的姐妹,怎么便不能好好相处了呢?”
又是这个模样。
崔珍气到了极致,一时之间,眼泪竟然是也止不住了,却仍旧是挺直着脊背道:“父亲若是要斥责女儿对她无礼,女儿认了,可是,好歹也请您公允些,难道当真便是她一掉眼泪,错处便全部都是女儿的了吗?”
“三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崔琬寻到了崔珍话里的错处,登时便道。
“你怨怪我便也罢了,如何能够将这火气撒到父亲的身上呢?父亲最是公允不过的了,对你我的疼爱之心,也是一样的,三妹妹这样说,岂不是又要伤了父亲的心了吗?”
二老爷原本便心疼这个从来都是委曲求全,处处为自己着想的女儿。
此刻更是如此,哪里还记的今日之事,究竟是为着什么事情而起的。
“琬姐儿,你先起来——”他弯下腰,便要亲自扶崔琬起身,语气里面满是温和,“珍姐儿编造了外室与庶长子的事情欺骗为父,与你有什么相干,你跪着做什么。”
老夫人原本是不欲当着小辈们的面,教训儿子些什么的。
此刻眼看着便要让崔琬将此事含糊了过去,她才终于开口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这样的道理,刚刚开蒙的学童尚且知晓,难道你不明白?”
“母、母亲……”
纵然这样不留情面的教诲,自从加冠娶妻之后,二老爷已经有数十年没有听到过了。
但是,老夫人甫一开口,他便像是登时回到了刚刚回到京师的那段时光似的,竟然是一个战栗便回过了身,条件反射似的朝老夫人恭恭敬敬的拱手道:“母亲教训的是,都是儿子的不是。”
老夫人头疼的闭了闭眼睛,缓缓道:“珍姐儿编造外室之事,固然有错,可是,她究竟为何要如此做,琬姐儿又是如何知道的丝绢之事,你不问清楚,便认定了错处全部出在珍姐儿的身上,如此作为,你又如何能够要求珍姐儿对你这个父亲心服口服?”
“若是衙门里坐堂的老爷,也是如你这般断是非的,日后大家有了所求,岂不是都要跪去堂前,瞧瞧哪个哭的更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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