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对峙
“我说想来看你，你兄长拦着不让，说你要休息，这不能起来吗？”林婳和江淮安的对话被姜嘉行打断。
“婳儿，你怎么起来了？”林书衡关切的问道。
“有点事要同江公子说，现在说完了，准备回去休息了。”
“说什么？”姜嘉行语气欠欠地问。
“姜二公子探望病人就是这么空手来的？”
“这里是南苑，我一时也没什么女儿家的东西可以送你，等回去了我定会找些稀奇玩意送你。”
“我说笑的，姜二公子人来了我就很感激了。”林婳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转移了话题，果然很有效。
“对了，你们今日都没去狩猎？”他们都在这，林婳感到奇怪。
“你还不知道情况？”
林婳不解，什么情况？
此时已经到营帐内了，春红扶林婳坐下，因有外人在，林婳忍着疼不敢出声。
林书衡解释道:“那马熊出现在禁区外，陛下让人彻查了，所以现在停止狩猎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重新开放。”
“听我阿父的意思，这次秋狝要提前结束。”姜嘉行也把他的消息告诉他们。
所以这一切可能是设计好的，可是怎么能保证受惊的马恰好能带她碰到马熊，这不符合常理，林婳更倾向于两件事碰到一起是巧合。
“婳儿，你想如何解决钟家那人害你一事？”
故意伤害罪致人轻伤，她这虽然凶险，但最后确实只是受了轻伤，按照现代律法，通常会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但是这里是万秦。
“陛下把这件事交给了太子和二公子。”这也是刚刚才收到的消息。
在陛下看来，这不过是女儿家的事，但林家是受了委屈的，林时章一直是他最信任的大臣，昨日出了事他甚至先顾着另一件大事，不能让臣子寒心，又不能毁了他的大计，所以干脆交给两个儿子处理。
果然姜嘉行和林书衡刚走没多久，赵政便差人把林婳叫了过去，林婳走的比较慢，到时其他人都已经在了，昨日钟楚楚身边那两位女公子和周笙笙都来了。
“昨日之事你们一一说来。”二公子先开了口。
事发突然，想来她们还没来得及串通，可是如果钟楚楚现在先说了就不一定了，得让她们没机会串供。
“太子，二公子，臣女有一建议，不如让我们五人分别写下昨日见面经过如何？”
昨日本来就是钟楚楚挑衅在先，她和周笙笙的供词无需作假，如果那三人想遮掩，没串通的前提下肯定会有漏洞，到时候孰真孰假一眼就能分辨。
“准。”赵政明白了林婳的意思，允了她。
侍卫们刚上了纸笔，林婳又问道:“太子，二公子，包庇可也要受罚？”
“自然是要的。”
“哦~”林婳意味深长看了一眼那两位女娘，她已经提醒了，是要为虎作伥还是及时回头就看她们自己的了。
那两位女娘果然害怕了，谁也不是她们能得罪的，于是把昨天经过一五一十的写了出来。
五份证词，只有一份不一样，事情很明了。
“钟楚楚，害林婳一事你可认？”赵成厉声问道。
“是我射中了她的马，那不过是一个玩笑，我也不知道会那么巧让她碰到了马熊，只怪她运气不好。”
都这时候了还不认错，周笙笙气急了，“她差点没命了。”
“可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你说得对，只是玩笑。”这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情况明显对她有益，她此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所以——”林婳走到钟楚楚面前，讥讽道，“你应该也不介意，我也跟你开个玩笑吧，让你骑在马上，给你的马一箭，马熊是禁区的就算了，换只狼也行，野猪也好，你说好不好？”
钟楚楚看着面前的林婳，后退了几步，大惊失色道：“你这是想让我死。”
“哪里话，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你说我想让你死？可这是因为你我昨日经历的事啊？”林婳眸光微冷。
赵成本来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惜钟楚楚是蠢的，只能靠他了：“我看这遇到马熊毕竟是意外，钟楚楚有错，但不至于你说的那么严重。”
“是吗？”林婳听到这话笑了，“如果我的马没有受惊，那么我便不会出现在林子深处，自然也不会碰到马熊，而让我马受惊的原因，应该不需要我复述了。”
造成她最后结果的是马受惊加遇到马熊，属于多因一果，可是在法律上多因一果并不能否定因果关系的存在。
赵政挑眉，眼底目光微转。口齿伶俐，能言善辩。
“那你说想如何处罚？”赵成无奈问道。
“按万秦律例，“杀人者死，伤人者刑”，钟家女公子应当下狱。”
林婳刚说完，众人表情不一。
钟楚楚身体微微发抖，“我不要。”
“当然，我与你毕竟相识一场，又同为女子，我自是不忍你下狱。”钟楚楚松了口气，林婳接着说，“杖刑十五，禁足一月吧。”
她的腿跟杖刑十五没什么区别，也要养些时日才能好，她提出的不过是让钟楚楚受一遍她受的苦罢了。
“什么？”钟楚楚大惊失色。
“还是你觉得下狱比较好？”
“也可。”赵政轻叩手指，漫不经心道。
“我，我——”钟楚楚自然不愿下狱。
“那就依女公子刚刚所言，杖责十五，禁足一个月。”赵成定了下来，随后转头问，“兄长以为呢？”
“可。”赵政淡淡说道。
“来人带下去杖刑。”
“等等。”林婳又开了口。
“你还有何事？”赵成语气带着不耐。
“我记得万秦律法里杖刑五板换一人，我自是信得过二公子的人，不过为了二公子不落人口舌，不如太子与二公子各安排一人，剩下一人由禁军营安排如何？”
有这说法吗？赵成瞥了眼旁边的侍卫，只见那人点点头，确实是这样的。
“那就如你所言。”赵政在赵成说话前先开了口。
赵成一开始确实想让人下轻手卖钟家一个面子，这下算盘落空了，他竟不知，林婳钻研万秦律法如此之深。
“太子英明，二公子英明！”
“啊，啊——”钟楚楚的惨叫声从旁边营帐传来。
“这声音听着倒是有些可怜。”赵成故意开口让人觉得林婳心狠手辣。
可怜吗？比起她昨日几次濒死的感觉相比，这算轻了。
“二公子这话可莫要传出去，不然，旁人还以为您对高祖皇帝定下的律法不满呢。”林婳装出一副为他着想的样子。
一句话堵住了赵成的嘴，这下，听到刚刚赵成话的那些人，自然也是不敢把事情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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