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蕊晓被人像是拎着一条鱼似的带到了一处地方,全都是如她这般年纪的女子,每个都惊慌失措。蕊晓一下子就释然了,她就知道自己才不会长成画像中的那副样子。蕊晓弯着腰走到角落里,一边忍受着疼痛一边打量着一些哭哭啼啼的女子。
若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在此没人陪着她嚼舌头,她早就靠看选出哪个女子最年轻哪个女子最漂亮哪个女子气质最出尘来打发时间了。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被那一下给打断了,她没想到楼忱会使出这种撒网捕鱼的方法,还是说是手下人被他给逼急了,这种蠢方法都使出来了——可是如果真是蠢方法的话,她也不会在这儿了。
蕊晓被那些哭声搅的心烦意乱,偶听有人惊恐的说:“这些人贩子会把我们怎么样?我不要去那种地方……”满眼全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难怪会有人这样想。蕊晓心想你们就哭吧,反正再哭也哭不了多久了,到时候就该轮着自己哭了。
有人坐在了蕊晓的身边,轻声问:“你怎么了?”
蕊晓瞥了对方一眼,今天见过这样的女孩子已经够多的了,她已经记不住人的面容了。蕊晓小声的说了一句:“被他们打了一下。”蕊晓说话的时候,觉得骨头都在跟着震动。
那姑娘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你别想着那处,就不怎么疼了。”
蕊晓觉得这姑娘说的话挺有意思的,前提就是如果她自己没有疼的那么厉害的话。她露出一个苦笑:“真的很疼。”
那姑娘没有再说话,仰头看向别人。等了一会后她小声的问蕊晓:“我看你不怎么害怕。”
蕊晓没好气的想,那是因为我疼都快要疼死了,再说你们害怕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们知道真相的话,现在早就轻松的两三成堆去聊天了。我才是所有人中最害怕的那一个。
“疼的都没办法去想别的了。”蕊晓用一种喘不过来气的声音说。宋青涯最后的那一个眼神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这其实不怪他,即便蕊晓她不冲上去,余阳也会护住他的。她只是想要那么做而已,再说了,说不定真的被搞砸了,她就不相信楼忱敢在她只剩下半条命的时候再去折腾她剩下的那半条命?她现在就有些担心,虽然疼的厉害,可根本不严重,那她就亏大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临时的苦肉计全泡汤的话她才欲哭无泪。
“那一定很疼。”对方很认真的说。
蕊晓拧着眉看着她,不知是疼的还是因为别的,表情都有些扭曲。她心想,这位姑娘,合着您是不是有些无聊所以就想从我这边找点乐子?我是真的很疼很疼很疼疼的几乎都说不出来话的那种啊。
可能是蕊晓脸上的表情暴露了她的情绪,对方的脸上浮现出歉意的表情:“对不住,我太多话了。”
蕊晓惨兮兮的笑了笑,她顺势侧躺下几乎缩成了一团。她觉得睡着的话应该会好受一点,结果迷迷糊糊的时候依旧能感受到疼,就是有些分不清是真的那么疼,还是梦见的疼痛。
她被人拎起来的时候都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等她看清楚面前是谁时被唬了一跳。谁能想到会是千枣,楼忱日理万机没空见识这种蠢方法的成效就算了,至少也该是方远这样的人来才对吧。千枣?这算是什么事,还是说他玄鹰堡中人才济济,连一个小丫鬟都不一般?
蕊晓忽然就发现现在根本就不是琢磨这个的时候,千枣只要没瞎肯定会认出自己。蕊晓被一个彪形大汉提在千枣面前,双脚悬空唯有脚尖勉强的撑在地面上。千枣看着蕊晓,而蕊晓则想从她眼中看出些什么,所以也在注视着她。虽然只不过是看了几眼的时间,可是蕊晓却觉得时间有些漫长。明明就该是一瞬间的事情,看见人后,指认出来就完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千枣究竟在犹豫些什么。
“不是,下一个。”千枣说完后就利索的将脑袋转向另外一边。那大汉手一松,蕊晓顿时就跌落在地,她觉得自己被这一下摔挺厉害。更重要的是,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毛病。千枣明明认出了自己,就凭着刚才那短暂的眼神她就敢肯定。可是为什么她会否认,难道她是想帮自己?可是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出什么值得她毛着危险帮忙的事情。
这可不是举手之劳,楼忱若是知道了,千枣一定没有好下场。还是说,这其实就是一个阴谋诡计?
蕊晓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她眼前发黑,直接就扑到在地。
等着醒来的时候,蕊晓睁开眼睛看到的人还是千枣。她闭上眼睛将头转向另外一边。千枣用一种很有深意的眼神看着她。蕊晓猜可能是因为她难得想要帮助一个人,结果对方还不领情,自然不太高兴。蕊晓甚至想要开口劝她,“往好的方面来想,你至少不会因为放走我付出代价了。”
“醒来了?”蕊晓听到了楼忱的声音,她庆幸自己没闭着眼睛把刚才的话给说出来。
她勉强睁开眼睛,朝着楼忱看过去:脸上竟然还挂着笑容,看样子太危险了。蕊晓微微动了动,然后感觉骨头依旧在疼,四肢软绵绵的就算了,还有一种沉重的酸疼。
“我才重见天日多久又要面对你了?”蕊晓第一句话没有讨饶,而是相当失望的说。
楼忱寒气森森的笑起来:“你以为你能逃出我的手掌心?”
“说不定下一次就能成功了。”想了片刻,蕊晓又说,“你为什么总是抓住我不放,我又不知道洛川图诀。”
“可是苏重柏知道。”
“那你就抓他啊,总拿我做什么鱼饵。你有这份坚持不懈的心思,肯定都能把柏叔抓到手了。”她用一种怂恿的语气说道。
“我抓他有什么用,无论怎么样都不松口,但是只要你在我手中,投鼠忌器,他到时候肯定就会老老实实的。”
蕊晓立刻就用一种充满了怀疑和不屑的表情面对着楼忱:“你觉得这有可能么,我都在你这儿蹭吃蹭住了多久,你可从柏叔那儿得到过有关洛川图诀的一个字没有?”
“所以说,对你就是不能太好,养了一条白眼狼似的。你想吃些苦那还不容易。”
蕊晓终于露出了害怕的表情:“你想干什么,我可不像是那些皮糙肉厚的人,万一我若是死了,你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竟然也会说这种话了?”楼忱轻松的说,“放心,你一定会活得好好的。从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来看,我还以为你是想要一心求死呢,原来你还是会害怕的啊。”
“楼小九,你给我干脆一些,我才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你肯定在琢磨着怎么整治我。”蕊晓大喝一声,结果牵动着胸肋的骨头又疼起来。
楼忱因为那个好久没有听蕊晓喊出的称呼微微一愣,但是他很快就回神,冷着脸看着蕊晓疼的小脸都皱在一起的模样。千枣也用一种“你这真是在找死了”的眼神望着她。
“听说当时你身边有几人在,你是替一个年轻的男子挡了这一下才受伤的。苏重柏自然与年轻两字无缘了。而无论是余阳还是杭仲,以两人的武功,根本就轮不到你来冒充什么英雄。所以,你最好老老实实的跟我说,让你把自己的安危都扔在脑后不顾一切保护的人究竟是谁?”
蕊晓换上一脸无赖的表情:“你猜的没错,不是杭大哥也不是余阳,而是以为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公子。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虽然只是一位书生,但是却敢出面解救。小女子自然不忍心让此雍容闲雅样的人物受到如此伤害。”蕊晓又在心中默默的添了一句,青涯哥哥,看在我如此夸奖你的份上,你就别生气了。
“还有力气胡说八道,可见伤的也没大夫说的这么严重。”楼忱眼神一转,瞥见旁边有一只美人肩大花瓶,插着几支只有红花的奇异枝杈。他伸手一指,让人给他捧过来一支了。
蕊晓还敢继续说:“这是什么花,挺漂亮的,竟然都不长叶子,楼小九,你这是要送给我么?”
楼忱将那花接在手中,笑着对蕊晓说:“没错,就是要送给你的。”
蕊晓觉得他那个笑容实在可怕,还没有来得及说话,楼忱已经执着那花枝一下子就敲在了蕊晓的伤处。虽然看着根本就没用什么力气,拈花拂柳般,可是蕊晓却觉得像是一鞭子重重的抽在骨头上一样,疼的她当即大叫一声,捂着伤处蜷缩起来。
“说,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楼忱,我不相信你自己猜不出来那是谁。你分明就是想要故意整治我,从我口中说出来。我就是不让你如愿,我不说就是不说。”
看着蕊晓硬气的样子,楼忱几乎是自得其乐的把玩着手中的花枝:“好,难道见你这样一回,倒是真有些大人的模样了。有本事你就给我撑住了。”说着,花枝又一次抽在了蕊晓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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