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少来求和
第三十四章 少来求和
蒋宅一如既往安静，佣人没想到我会回来，她们遮遮掩掩没敢跟我对视，她们的面孔对我来说并不熟悉。
蒋韫然的丑事之后，蒋光远好像换掉了大部分老佣人，现在这些都是临时招来的。
像是心虚，要拆除什么祸害一样。
我没什么好说的，索性开门见山问她们：“监控没拆吧，那天宴会我有东西掉在这里了，想调监控找一下。”
她们一个跟一个对视，半年才蠕动嘴唇道：“宋小姐，你有什么东西掉了，说不定是被我们捡到了。”
她们直接避开我要调监控的话题，我于是弯弯眼，语带威胁：“我定制的戒指，你们是捡到了还是偷的，我怎么知道。”
“我要调监控。”我再次重复。
她们一下被我震慑，眨巴眼半天才哼哼唧唧说出话：“我，我们，少爷和我们说，监控现在只能保存三天的，家宴时间太久，今早刚被覆盖。”
我是在这里长大的，我还会不知道监控到底多久被覆盖吗？
蒋光远疑神疑鬼，害怕会有手脚不干净的佣人偷他东西，因此一直都是保存三十天的监控，方便他随时监控，我就是在这监控底下长大的。
现在告诉我，只有三天的保存期，哄鬼呢。
她们躲闪的样子就没差告诉我她们已经被蒋光远串通了，我无话可说，但是本着来了总不能空手去的性子回房间。
我还有不少东西留在这里，迟早要和蒋家分干净，倒不如现在就去收拾一通，刚刚那个替我开门的佣人却一直跟在我身后，像一个甩不开的摄像头。
我就像是被监视，浑身不自在，这里就像是我的牢笼，她脚步窸窸窣窣在我耳边不断回放，我忍着一口气，径直上楼推开门，门把下的贴画还在，是我幼时比身高时留下的痕迹。
推开门后我却顿时傻眼，空白一片的房间，就连粉色墙纸都被撕扯掉一半，像是刚刚遭受过什么浩劫，那女佣立刻闪到我面前，她伸手合门，嘀嘀咕咕好像在怪罪我多事。
我无法接受自己的房间变成这样，我忍无可忍，怒斥她：“谁弄的。”
她不过一只纸老虎，凭着主人家的宠爱就敢对我无礼，她心里应该是认定，我不再是蒋家的人，对她说的话都没用。
我拎住她领子，力气极大：“这里是你家吗。”
她见我发脾气，不敢作妖，求饶般应答：“是蒋先生让我们这样收拾的，小姐你不要这样为难我们。”
好一个为难，我指了指楼梯，话还没说出口，她就连滚带爬跑下去了。
我一个人进去，手指抚过墙纸，心里发酸，这里空旷旷的，只有零星几本书掉在地上，门突然被叩响，我以为是刚刚那个女佣，脸色不太好，正要呵斥，回头时才发现是福叔。
他是蒋宅的老管家，总是接我放学，他说他有个孙女和我一般大，只是不在身边，他便把我当亲孙女对待。
福叔记得我爱吃的，总是花自己小金库里的钱给我准备小礼物。
上一世我出家那天他哭得难过，那时他准备辞职回家，他私底下也同我谈过心，问我是真的喜欢蒋韫然吗，这小老头好像会算命，他一直说我是有福的孩子，我才喊他福叔，他那时和我说得认真。
他说：“蒋少爷可能不是你的良人。”
现在我才意识到这些，只是那时的我只当作福叔不够了解他，可是福叔明明亲眼看着我们长大，蒋韫然于他而言，有什么陌生的呢。
这一世离开蒋宅后我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他见过面，福叔的手抚摸过我额头，他背已经弓着，脸上的皱纹很多，却比记忆里的那时年轻不少，他同我笑着。
我眼眶发热，刚刚心里的难受此刻被驱散，换作一种与古人相遇的淡淡感到。
他笑说：“太久不见了。”
我嗓音哽咽，他的手暖暖的，把我的心都融化，福叔紧接着从裤子里翻出一本小本子，拍拍我肩递给我：“那天她们收拾你房间，我看这本子眼熟，就给你捡起来了。”
福叔又笑：“我也要辞职了，等会儿蒋先生改回来了，我就先下去。”
奇怪，福叔怎么会现在就辞职，我记得他还有一年才辞职才对，可能是我这一次重生打破了什么原本既定的路线。
想起什么，福叔的眉头皱起来，他嗓音很低：“监控是要不到了，他们都删干净了。”
他走得也匆忙，恐怕蒋光远下了什么不许和我见面的命令。
小本子上贴满粉色贴纸，这是我高中从路边摊咬牙买下的日记本，里面细腻记叙我那时清澈懵懂的感情，我随意翻开几页。
“想有自己的家，今天xx过生日爸爸妈妈都在，哎。”
“下雨了，不知道蒋韫然今天有没有带伞，实在不行我去给他送把伞吧。”
“我喜欢吃校门口的芒果千层，但是我的零花钱我舍不得用。”
“明天想去看爸爸......”
我合上本子收进包里，嘴角挂着笑，不知道是嘲讽我那时的愚蠢还是真正怀念纯真时光。
也该走了，没什么东西可收拾，我起身下楼，还没上车，就听见女人掐着嗓子的笑，我循声看去，与蒋韫然一行人撞了个正着，旁边还站着一身正装的丁律师。
孟晴眼尖率先看见我，她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似乎是想到什么不好的记忆。
反倒是周蓉，她大大方方走向我，亲切揽上我肩膀，一副和我很熟的样子，她笑盈盈地：“哎呀，清渔你怎么回来了，要不要进屋吃顿饭，来者都是客嘛。”
我甩开她，笑着：“周姨，你牙上有菜。”
周蓉脸色比菜叶子还青，她努力不骂我，也不在这里搅浑水，转身站回蒋光远身边。
蒋韫然越看我越不顺眼，他盯着我半天，哼一声后慢悠悠开口，他抬着下巴，一脸势在必得：“你回来干嘛，找我求和？你少做梦了宋清渔，这场官司我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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