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型犬
第一百一十章 大型犬
蒋时川俨然一只大型犬。
他脊背下榻，头低起，指尖贴入我指缝，话里满是缠，绵意味：“现在难受了。”
蒋时川的指腹有一层薄茧，这几天操劳加重那里的粗糙触感，他的指越探越深，最后以一种交叉的方式和我手背贴手心五指相扣。
蒋时川睫毛往下垂，伸出一只手指自己胸口：“这里痛。”
他太乖，可是网上那些议论不可忽视，我的脑袋自动放弹幕：
“感觉蒋时川是那种借着家里有钱就为所欲为的公子哥，毕竟这么年轻还能做出事业，说全靠自己根本不可能吧……家里肯定帮衬了，第一次做还没做好，不把艺人的命当命。”
“最讨厌这种没有名堂还要硬闯的人了，好心疼两个哥哥，哎，希望你们公司自己会改善。”
“蒋时川滚出娱乐圈，我说的，万恶资本主义退退退！”
蒋时川还黏糊着我，心一边在被煎熬，一边被他动作取悦软软的。
这种感觉不好受，我也愈发心疼他。
但我不会安慰人，不知道他所谓心痛该做些什么，手足无措间蒋时川把脸凑过来，吐一口气：“亲亲我就好了。”
亲亲他？！
我不可思议瞪圆眼睛，嘴巴可以塞下一个鸡蛋，脑袋发懵下意识想找地缝钻下去。
他说起来简单，我压根做不到。
蒋时川又低声朝我道，眼睫毛微颤：“做戏要做全套。”
他游刃有余，我却像是刚到新手村的NPC，可是他目光充满期盼，好像迫切需要我的这个吻。
我咬咬牙，啄他一口。
蒋时川不满意这样的浅尝辄止，他的掌心摁在我后脑勺上，齿龈轻轻撕咬我上唇，没有痛感，只有一股钻心的痒。
蒋时川磨蹭好一会儿才撒手，他恢复自如去做饭，立马化身为掌勺的大厨。
唯有我呆愣在原地，脑袋充血脸上一阵热度袭来。
我回头时摄像机上面的红光恰时黯淡，大哥们不知所踪，把屋子留给我们两个人。
厨房对我来说一直是极其隐秘的私人空间，以前看纪录片里一家人在厨房忙碌时我就觉得如此，一定要是相爱的两个人才可以划分好这块小小的地。
蒋时川掌勺时我就在旁边摆盘，他调色漂亮，蔬菜保持自己原来色泽时又不失香味。
他冲我笑，自信张扬，我下意识夸他：“你好厉害。”
他便自然哼一声，把脸探过来，示意我亲一口，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学来这些本事的。
我只能瞪他，飞速红着脸把盘子摆出去。
心脏的跳动声震耳欲聋，我站在厨房外深呼吸，试图平复心情。
说我不动心是假的，蒋时川实在太擅长夺人心魄了，他生来就是妖精。
我在心里腹诽，当然不敢说出来，还在琢磨时一个工作人员便来找我
——双马尾，弯弯眼，鼻梁上夹着黑框眼镜，是那天被孟晴故意刁难的小姑娘，她脖子上挂着的工作牌写上自己名字。
她叫水水。
水水第一次直面我，她似乎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摸着耳朵后那一小块肉，眼神不自然：
“宋老师，打扰你了！那边有个带小孩的婆婆说找你有事，辛苦你过去一下！”
她声音突然放大，我还以为是要说什么爆炸性新闻，原来只是单纯通知我事情。
我摸摸了虎口，应下声来。
水水又突然叫住我，她脸颊泛红：“宋老师，那天早上，谢谢你，真的很谢谢你。”
“我觉得你特别好。”
突如其来的好人卡让我一阵恍惚，我不自觉发笑，又听她继续道：“宋老师，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多点镜头的！”
她单纯得可爱，我只好配合应她：“好呀，我很期待。”
她刚刚说的恐怕就是小蛋和她奶奶，不出所料，老人家牵着小妮子躲在车子后探头探脑看我们，小蛋憋不住气，小跑奔向我，说话语调奶呼呼的：“姐姐，姐姐！”
她一个劲甜甜叫我，昨天那股诡异感却在我看清小蛋奶奶装扮时席卷而来。
对方穿得极其厚，脖子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围巾，围巾下摆毛线已经炸开，从缝隙里往外挤。
最令人多想的则是她眼窝凹陷处的青色痕迹，这印子我之前在蒋时川脸上见过，那时管丘陵带给他的“见面礼”，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倒吸一口气。
小蛋来抱我大腿，她走得匆忙，步子踉跄。
小挂件又自然来我身边，我摸摸她头发，她头发毛茸茸的，维持着基本礼貌，我和老人家打招呼：“奶奶好。”
奶奶没想到我会和她主动说话，她欲要说什么，嘴巴却像是被胶水黏住，过了许久才慢慢撕开，发生声音：“对不住你。”
她嗓子嘶哑，像是故事里的老巫婆。
她在为那天的事情道歉，我只顾着摇头，眼睛却艰难从她脖子上的围巾移开。
冬天戴围巾明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偏偏今天放晴，我穿大衣都还嫌热，正常人怎么会把自己包裹得像是一个球。
除非脖子上有不能见人的痕迹，可万一是老人身子弱体寒呢，从地下涌起的冷气直冲脚底。
我思绪发散，总觉得事情不对劲。
奶奶先前提出请我吃饭，没能吃成，今天管丘彻回来，节目组特意准备了大量食材，不如邀请她和我们共进晚餐，也算是弥补那天的遗憾。
我和工作人员申请，水水也帮我说话，好说歹说总算是同意。
奶奶不太自然，她很少接触这么多陌生人，大家身后的黑色大机器在灯光下反光，她也是第一次见，后来才知道这叫摄像机。
小蛋看见了那边和朋友聊天的管丘彻顿时挪不动步子，说什么都要过去找哥哥玩。
奶奶再拒绝也驳我们面子，犹豫半晌终于答应下来，和初次见面极其不一样，她格外拘谨，一直在捏手指。
我和她闲聊，试图缓解她的紧张。
“奶奶，你叫我清渔就好，我怎么称呼您”
“我叫宋晚棠。”
她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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