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婆，你回来了
陆夏薇他们反应过来后追上去。
秦陌直接上了路边的三轮车，甩掉所有人，他让车夫穿过小巷绕到出租车多的路口。
江城的深秋寒意刺骨，车夫裹了裹皮质外套，秦陌倚在车厢角落，额头上竟渗出汗来。
他双手交叉握着自己的胳膊，两条眉毛弯弯曲曲，看上去很痛苦。
时不时的他抽出一只手来捶自己的心窝。
我下意识地伸手去拉他，但很快退到一边。
“秦陌，你有今天难道不是活该么？”我冷眼看着他，“装什么深情呢？”
当我说出这些后，他眼皮用力掀起：“老婆，你回来了？”
我自上而下看着他：“你能听见我说话？”
秦陌笑着流下眼泪，他说话的声音很小，却努力伸手想触碰我，可我是透明的。
“老婆，我能听到啊，你怎么躲着我？余生我都会好好照顾你，少颗肾怎么可能有事呢？我想只要我好好照顾你，你以后的生活是不会受到影响的，对不起，我错了，我该死！”他的声音小到我快听不见了。
快死的亲人就能看到我吗？
“可笑！你的血型也适合，不会受影响怎么不摘你的呢？”我讥诮道，“对不起有什么用？被你们害死两次，我做鬼都不会原谅你。”
“什么意思，老婆？”
“继续装！我是被梁慕昕害死的，你会不知道？”我一直在他耳畔说，可他忽然又闭上了眼睛，只有怒吼的风声回应着我。
车夫感觉到了不对劲，调转车头，把他拉回医院。
这次他进了ICU，他的心脏本就不好，今天一天受了太多打击，又丧失了求生的意志，他一直昏迷着。
深夜，他喊我，他明明躺着。
“老婆，真的是你，你转过身看看我好不好？”他跟在我后面。
他已经死了吗？灵魂出来了？
我不想跟他相见。
他快追上我时，我不得不转身，我怒然：“秦陌，我是鬼魂，我已经死了，梁慕昕也知道我死了，故意扰乱你的视线，阻止你找到我，还有我坠江那日并非意外，有人跟我后面追，我听到……”
我刚要说强哥，便听到了嘈杂的声音。
“建立静脉通路。”
“开放气道。”
“不要放弃，我们正在抢救你。”
……
恢复窦性心率……成功！
秦陌有了心跳。
他的命抢救回来了。
不知道他醒后能不能记得我说的话。
病房外，陆夏薇哭得死去活来，大概怕梁慕昕身体承受不住，这回秦陌真的进抢救室了，他们居然没带梁慕昕来。
陆昱安一天接到两通秦陌出事的电话，第二次他直接没出现。
早上，梁慕昕打了个电话给陆夏薇，说秦陌的电话始终没人接，加上陆夏薇他们都没回去，问她秦陌是不是出事了。
医生已经告知了陆夏薇秦陌脱离危险，她把前一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阿姨，我去找小舅，我在他们小区门口拦他，哥哥走了一遭生死关，小舅凭什么不准姥姥过来，幸好哥哥福大命大，否则连外孙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姥姥该有多痛苦。”
“昕昕，昱安不是好惹的，现在我只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听话，别去了。”陆夏薇劝阻。
“我让司机送我过去，门口都有保安看着，大白天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犀悦府住着的人不是非富即贵吗？让他们知道他们中混入了败类，为了个不相干的女人，连亲外甥的命都不顾。”
梁慕昕擅长PUA，三句两句话便说服了陆夏薇，她叮嘱：“注意安全。”
我没法去现场。
下午我在医院看到了灰头土脸的梁慕昕，显然她失利了。
“阿姨，小舅太狡猾了，我估计他偷偷换了车溜出去，我等了半天都没等到他出来，我也进不去。”梁慕昕瘪着嘴。
“还有那两个不长眼的保安，我刚从车上下来，他们便赶我走，我好不容易争取到路边等。”
“夏薇，听到没，跟你说过，别看昱安年纪小，心眼比我们都多，他已经算到今天我们会有人过去，提前跟门卫说好了。”
“妈必须尽快接回来，再等下去，怕是我们住的地方都要被收回去。”秦朗当初看上我婆婆，就是因为陆家的家产。
不然他一个高校硕士生，怎么会娶高中都没毕业的陆夏薇呢？
左右两只耳朵被轮番进攻，陆夏薇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嗯，我去请妈。”
我不知道陆夏薇用了什么手段。
傍晚的时候，姥姥来了，一起的还有陆昱安。
从窗户口可以看到ICU里的秦陌。
“怎么搞成这样？”姥姥质问陆夏薇。
“妈，还不是因为宁时浅。”
“关浅浅什么事？”姥姥颤抖着嘴唇，“浅丫头已经走了，你们怎么还不放过她？出事了就让她背锅？”
所有人瞳孔放大，包括我。
姥姥知道我死了？
“妈，你知道浅浅死了？”陆夏薇良久才问道。
太好了，姥姥知道我去世的消息没有倒下。
“好啊陆昱安，你怎么敢说的，不怕妈受不了刺激吗？”秦朗贼喊捉贼，明明想刺激姥姥的是他。
“昱安没跟我说，其实我心里早就有数了，浅丫头如果醒了，不可能不给我打电话的。”姥姥的话让我心如刀割，“只是没看到她的遗体，我骗自己说她还活着。”
她是秦家唯一一个无条件相信我、认可我、护着我的人。
“姥姥，都怪我，我把肾还给嫂子，换她回来。”梁慕昕假惺惺道，“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当年救了嫂子后，我就应该永远消失不再回来，这样哥哥也不会这么痛苦。”
姥姥任由她发疯，她心里清楚梁慕昕在演戏。
“昕昕，你别折磨我了，虽然你不是我生的，可在我眼里你就是我女儿。”陆夏薇嚎啕大哭，“我的老天爷！造孽啊，一个死人都搅得我们家宅不宁。”
直到医生好心提醒，这里不得喧哗，陆夏薇他们才冷静下来。
“请问陆昱安在吗？秦先生醒了，要见你，十五分钟的探视时间。”从ICU出来的医生，站在门口问。
陆夏薇要自己进去，但秦陌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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