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各有各的好。”杜若抿唇。
“非要一决高下呢?”
他极少如此认真,执着。
“哥哥比你白,你比哥哥解风情。”
叶柏南摩挲着她手背,“比我白?”
“长得白。”杜若看向他琥珀色的袖扣。
他笑出声,“很特别的比较。”
电梯门一开,一名三十出头的女人站在外面。
高挑,丰满。
穿着一件菱形图案的棕色吊带长裙,大波浪卷,步伐摇曳生姿,女人味十足。
标准的娱乐场所女人。
妖娆,热情。
她款款走过来,语笑嫣然,“叶大公子,有日子没光顾了。”
叶柏南给杜若介绍她,“公关一组的领班,半个老板娘。”
女人扭着腰胯,“您少取笑我了!胡老板马上和前妻复婚了,我可不敢得罪正经的老板娘。我啊,是昨日黄花,前女友啦。”
杜若明白了。
这名领班,是人间天堂二老板的女朋友。
大部分的会所、酒吧,老板和手下的漂亮女员工都有关系,最漂亮能干的,受到青睐,提拔成公关领班,包房经理,甚至变成老板娘。
有多大的本事,升多大的“官”。
也有例外。
花魁。
本事比这名领班大,拿下了叶先生。
可她没资格上位。
叶家的两位公子在,谁也撼动不了叶太太。
领班打开一间包厢,叶柏南坐下,点了一瓶洋酒,一艘水果船,每一种小吃各上一份。
服务生陆陆续续端上来。
“杜小姐,您的头发和耳环缠在一起了。”领班不等杜若作出反应,直接伸手帮她择开。
一不小心,耳环掉在酒杯里。
“对不起...杜小姐!”领班连连道歉,“我涂了护手霜,又滑又黏,没抓住耳针,我赔您吧。”
杜若觉得奇怪。
沙发和酒桌隔开了距离,耳环无论如何掉不进杯子里。
只是她初次来,领班又诚心道歉了,再不依不饶的,叶柏南也挂不住面子。
于是没计较。
与此同时,周宴晖的红旗L9开进老宅。
一辆小白车紧接着停在旁边。
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是大排查那天,在茶楼全程跟进的何队。
保姆在厨房烧菜,周宴晖带着何队径直去书房。
“我分析了,指使胡生和耿世清伤害你妹妹的幕后黑手,不是叶柏南。”何队语重心长,“他先是一个男人啊!然后是坏人,你妹妹那样可爱,他下不去手。”
“她可爱你又知道了?”周宴晖不咸不淡睥睨何队。
“我知道啊!”
多年前,杜若陪周夫人去市政大楼给周淮康送文件,嘴巴甜,见到穿制服的喊大叔叔,没穿制服的喊小叔叔,女领导摸她脑袋,她主动凑近,不像尊贵的周家小姐,像一个寄人篱下、谨慎卖乖的姑娘,在外界博个好名声,哄周夫人高兴。
楚楚可怜的女人,对男人坏,是温柔一刀;对男人好,是感情良药。
叶柏南毕竟血肉之躯,逃不掉人间风月。
周宴晖攥着杜若这颗棋子,先扳回一城了。
“打赌吗?”何队扬眉笑,“他现在心毒手辣,最终唯一一次手软,是冲你妹妹。”
“不赌。”周宴晖面无表情,插入12伏的电源,连上电脑,屏幕开始晃。
镜头是陈旧的黄灰色调。
叶柏南坐着,有公关领班斟酒,有古装打扮的女人弹琴唱歌,非常正规、高大上的场所。
茶几上,翡翠耳环浸泡在酒杯里,咕咚咕咚冒气泡。
果然。
叶柏南够精明。
识破了耳环有玄机。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耳环是诱饵,是牺牲品。
他替杜若戴耳环的时候,在上衣领口藏了一枚0.6毫米直径的微型针孔摄像头,卡在扣眼儿了。
叶柏南警惕耳环,会忽略其他。
搞了一招声东击西。
“不清晰啊。”何队盯着屏幕。
“灯有问题。”周宴晖指着滚动灯柱,“放射的光线太晕,太散,包厢环境昏暗,不影响肉眼,但影响摄像头。”
“反侦察是吧?”何队捻下巴的胡子,“卧底汇报是2月份新装的包厢灯,看来叶柏南的城府深不可测啊,至少表面上,他不露马脚。”
周宴晖靠着椅背,“卡的位置不好,遮住了。”
“你卡得太明显,杜若就发觉了!”何队手撑桌子,“1毫米直径是市场上最小的,你这个去国外弄的?”
他点烟,“沈承瀚在墨西哥买的。”
“非法拍摄啊...”何队提醒他,“叶柏南报警,你吃不了兜着走。”
“摄像头在杜若身上,他会报警吗?”周宴晖咬着烟蒂,几分不羁,几分气势,“他下不去手。”
何队乐了,“你行,你高明。”
画面里,依次出现包厢、演艺大厅和办公室,叶柏南倒是不避讳她,该去的,不该去的,全部让她去了。
演艺大厅正在跳舞,和艳舞不沾边,是古风古韵的舞蹈。
场面如同地方台的新春晚会。
VIP沙发席在镜头中一闪而过,周宴晖认识其中的几位,有国企高管,有上市集团董事,身边没有“模特”,连服务生也是男的。
他不由发笑。
领教了叶柏南的道行了。
如今,在商场,叶大公子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杜若参观人间天堂,相当于代表周淮康夫妇参观,后续周家的任何一个成员对场子内幕有异议,是自己打自己脸。
叶柏南的金蝉脱壳,真是精彩。
“年初人间天堂变更法人,叶柏南的亲舅舅下台,胡发上位。”周宴晖仰头,朝天花板吹出一缕烟雾,“他准备动手了,踢舅舅出局,是保住叶太太不受牵连。”
窗户灌入的风,刮得烟火时明时灭,映在周宴晖眼里的红光也时大时小,“叶家根基在北方,叶柏南却在南方做生意。他投资十个项目,有九个关联李氏家族的合作企业,他的目的,是包围李家。”
何队不懂商场的弯弯绕绕,“包围了会怎样?”
“玩死。”周宴晖注视着长长一截烟灰,“李家名下的项目耗资巨大,均价在几亿。倘若一个项目出事了,无所谓;倘若九个项目都出事了,是天崩地裂。”
“赔几十个亿...”何队唏嘘,“你外公家底厚,不至于破产吧?”
“资金是一方面,信誉毁了。”周宴晖从椅子上起来,“李家这些年启动的项目,没有赔的,所以是生意场上的标杆。一旦跌下神坛,曾经的竞争对手会围攻李家,遭到反噬。”
何队倚着窗台,“可是叶柏南玩这么大,李家废了,他叶家也废了啊!”
“他本来也没打算留下叶家。”周宴晖一张脸阴霾重重,“叶先生婚内家暴,陷害叶太太的弟弟染上赌瘾,气死了老岳父,又自幼虐待他,凭他的性子,会放过叶先生吗?”
何队叹气,“你们这一辈子弟,叶柏南堪称一代枭雄啊,可惜了。”
......
杜若是午夜回到老宅的。
蹑手蹑脚溜上楼。
走廊蓦地一亮。
她吓一哆嗦。
周宴晖没穿睡衣,一套浅色的休闲服,双手插兜,似乎要出门。
“好玩吗?”
杜若扶着楼梯栏杆,“那里的女孩能歌善舞。”
“有你好吗。”他笑纹含在肉皮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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