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大势所趋
第一百零六章 大势所趋
刚出国都，马通海父子就被鲁王的人截了下来。
见面之后，鲁王也毫不含糊，直接把刀架在了马宝宇的脖子上，让他自己选。
要真是大义凛然，现在就可以以死明志了。
鲁王承诺，只要马宝宇愿意以死明志，那他就佩服，愿意不加以约束，要求史官和文人们可以如实地挤在马宝宇的事迹，并为他歌颂，让他青史留名。
可惜，马宝宇怕死，根本就不敢死，或者说他从来没想过真的为大义献身，而只想着披着大义前行。
他只是太想进步，从没有那么大义凛然。
搞垮了马宝宇之后，鲁王告知了马甲父子他和北孟高层联动合作，消灭西北侯林家势力的计划。
并且，向他们出具了和北孟那边往来的信笺。
内里大大方方地展示出了双方联手，一起扑灭西北四州林家势力的谋划。
紧接着，就在马甲父子仍旧惊讶的时候，鲁王又向他们陈述了接下来天下将进入霸道相争的残酷时代。
只有实力最强、野心最大的一方才能够最终重新整合天下，就像大周当年收拾“春秋后乱”一样。
放眼天下，西北林家腹背受敌，东北辽地都护府未必好到哪里去，甚至面临着更大的北孟压力。
宁州、晋州、燕州一线都已经被鲁王收服，归入鲁王的旗下。
西北四州往南的秦州、雍州也与之泾渭分明。
西北地方如今是势力最强的诸侯不假，却也是全天下最受孤立之所在。
至于河南山东诸侯以及西南、中南和东南各地诸侯，他们显然无心争端天下。
他们的心思，要么就是固守现状，要么就是偏安或者称雄一方。
总而言之，天下纷争一旦开始，一定由鲁王执刃。
而鲁王一定从西北四州之地开刀！
届时，除辽地都护无暇顾及，各地诸侯都会坐视孤立，北孟和鲁王夹击之下，西北必亡！
最后成功鲸吞西北四州，掌握足以席卷天下之雄资的，只能是坐镇中央、威震北方的鲁王势力。
也只有同时掌握着中央强权的鲁王有心也有能力去突破现状，重整河山。
这也就是在告诉马甲父子，即便是今天自己放他们回去了，和西北林家一道的他们，也只有同归于尽这一条路。
而如果他们真的想要为马家发展计，就应该要知道如何站队，如何“顺势而为”。
一念鸡犬升天，一念覆巢之卵。
马宝宇或许不清楚，但是马通海是十分清楚西北林家的实力的。
强归强，鲁王组织的这个局，并不是西北地方能够抵抗的。
马通海可以赌，但他绝不会相信鲁王放他们“就此回去、再不追究”的鬼话。
人家压底的天下征伐计划都告诉你了，你说你不愿意改换门庭还是想要回去混？这不是扯屁吗？
于是马通海认命了。
最起码，鲁王说的是真的，马通海也认可。
未来取天下者，鲁王为首！
马通海于是宣布效忠鲁王，前往西北作为内应，并且用他的济海商会和济海镖局帮着联络北孟，并向他们输送紧俏物资。
代价自然就是，大儿子马宝宇不得不以“晋升从仕”的形式留在国都作为人质。
鲁王还和马通海交代了他三儿子是被杀杀害的。
他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截杀队伍是他指示的，由瓜州以西的冲州出发，在嵌州之北商队的必经之路上埋伏，目的就是为了打压马家。
只不过他并不知道马通海的宝贝三儿子也在其中，所以这波其实算是误杀。
紧接着他在马通海还没有愤怒多久的时候，就让人推了三车东西出来，给马通海看。
马通海现在还能想起那个时候，鲁王的样子，他的表情和神态，还有他不平不淡没有多少温度的声音。
“下面人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害了你家的三少爷，这实在是无心之过，我是没想做这么过分的。”
“你那个儿子我也知道的，确实是块好材料，可惜了......为了不让他拜拜可惜，也为了我能安心接受你、你能好好站到我这里，本王姑且做了一些补偿......”
马通海走到三架车子前，边上的侍卫上来打开车厢的盖子。
只见车厢里边，露出来的竟然是三堆尸体。
看上去，血迹都还很新，有些伤口甚至还在淌血，俨然都是刚刚砍出来的。
这三堆尸体全都穿着军装，而马通海这个西北商绅立马就认出来这是冲州军的军服样式。
鲁王在旁边捧着热茶，似乎是终于搁凉了，递进嘴抿了一口，依旧很是清闲。
好像边上送过来的不是三堆尸体，而是三堆水果。
“这些都是冲州派去截杀你家商队的，你三儿子就是犯在他们手上，我也做不了什么弥补，就全宰了给你送过来，以表诚意。”
“啧，人杀早了怕腐臭，不想坏了马员外的心情和兴致，所以本王特别吩咐了，等你出城了再杀，这都新鲜，可还算贴心？”
马通海怔怔地回头看着鲁王“沁人心脾”的微笑，不仅吞咽，而后很快反胃，跑得老远扑在地上干呕。
只是因为鲁王想要用自己作潜藏西北的内应，他就杀了所有受他指令截杀商队的军官士兵！
然后送到自己的面前，展现他的“真挚诚意”。
马通海切实感受到了，那份无比“真挚”的诚意，以及无可违抗的威胁。
到这时他确信的，自己除了上鲁王的“贼船”以外，再没有别的活路可以走了。
于是马通海接受了鲁王提出的所有条件，把自己宝贝儿子的死翻篇过页，把大儿子留在国都独自回到了西北。
“之后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从你们口中的乾善仙人出现之前看，鲁王的计划很顺利，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嵌州险些就没了，不是吗？”
林清儿姑且因为马通海的悲剧和无奈而熄了自己的火焰，冷静了不少。
林达海则有些心痛地闭上了眼：“我没想到，竟然从那么早之前，鲁王就争取到了我的老朋友做内应啊！”
“也怪我，要是当时我能硬一些，派兵分到冲州和宁州封锁查看，说不定能找到那伙兵，也就不会给鲁王机会了。”
马通海好笑地颤了颤：“就算找到了又怎么样？改变得了鲁王强而西北必亡的大势吗？或者说，你们找到了杀我儿子的凶手，我就可以放下我另外一个儿子的安危了吗？”
“这一切都是注定的！就算我放下了宝宇，也总有下一次机会......就算不是我马通海，大势所趋之下西北一样消亡！我只是让这一切快一些而已。”
林达海忍不住咳了几声，没有反驳，算是默认了马通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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