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 陷害完她还想全身而退么
“张嬷嬷刚刚不是带了上卿夫人去换衣服吗?”听了宫女的话,离褚钰轩和苏若菡的席位较近的几位夫人狐疑的看向了苏若菡,小声的议论着。
几位夫人虽然特意压低了声音,但苏若菡还是听了个真切,在六皇子秦正凌投来探询的目光时,苏若菡不过微微一笑,好一派淡定自若的模样。
“张嬷嬷,你可知罪?”秦晋尧看了眼安惠妃,见安惠妃脸上并无半丝的惧色,厉声问立在她身侧被指控了的张嬷嬷。
“回禀陛下,老奴不知!”张嬷嬷从安惠妃身侧走了出来,屈膝行了一礼道,“老奴虽有带上卿夫人去换过衣服,也确实在回含元殿时碰到过上菜的宫女,但上卿夫人并未如那宫女所说,有去看过她的菜式。”
“噢!这么说来,那就是她在撒谎啦?”秦晋尧看了眼跪在下首的宫女,冷声问道。
“启禀陛下,奴婢没有撒谎,奴婢当时并非一人独行,与奴婢同行的香儿和半青可为奴婢作证!”宫女慌忙颤着声音道。
“是,奴婢可以作证,上卿夫人确有看过婧儿托盘里的菜式!”跪在靠后方的两名宫女暗中对视了一眼,福低了身子。
“张嬷嬷,你还有何话可说?”秦晋尧看了眼苏若菡,见苏若菡依旧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眸色凌厉的看向张嬷嬷。
“老奴无话可说,这三人既联合起来想要陷害上卿夫人,那老奴再说什么也是无济于事!”张嬷嬷不卑不亢的道。
“奴婢等冤枉,奴婢等今日才第一次得见上卿夫人,怎会联合着陷害于她呢!”婧儿三人同时磕头表示着无辜。
张嬷嬷轻轻一勾嘴角,嘲讽道:“第一次见又如何,有多少人从来未曾见过,不也算计了别人的性命吗?”
“张嬷嬷,那个女人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竟如此的维护于她?”一直沉默的柳清荷站起身来,声音尖厉而愤怒。
“请三皇子妃慎言,张嬷嬷乃本宫的乳母,跟在本宫身边已近四十余载,照三皇子妃所言,张嬷嬷莫不是会因为一点蝇头小利,便置本宫于危险之地么?”安惠妃语气不善的提醒着柳清荷。
“惠妃娘娘,人心隔肚皮,张嬷嬷虽是您的乳母,但终究与娘娘没有血缘,您又怎敢保证她对您绝对忠心呢?”柳清荷不客气的反驳。
“请三皇子妃不要以己之心,度他人之腹,在三皇子妃看来,老奴与娘娘并无血缘便不贴心,但在老奴的心里,娘娘比老奴亲生子女还要重要数百倍。”张嬷嬷冷冷的看着柳清荷,眸中有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之色。
张嬷嬷此言之意很明显,她分明在说柳清荷是小人,听懂了张嬷嬷言中之意的柳清荷怒喝:“大胆,你不过一介奴仆,怎敢如此与我说话?”
“三皇子妃教训得是!”张嬷嬷屈了屈膝,话虽是那么说着,脸上却并无半分认识到自己错误的歉色,反而冷冷的道,“有一句俗话说得很好,人必先自重,而后人重之!”
见张嬷嬷如此毫不顾忌的说她不自重,柳清荷怒不可遏:“你……”
“好了!”秦晋尧见柳清荷即将失态,冷冷的打断了柳清荷,看向心情大好的坐着看好戏的苏若菡,“对于这三人的指控,你可有话要说?”
苏若菡淡然的站起身来,浅声问道:“你叫婧儿?”
“是!”婧儿应声。
“你抬起头来看我一眼!”苏若菡声色不变。
婧儿疑惑的抬眸看了眼苏若菡,显然不明白苏若菡到底意欲何为。
任婧儿看了自己一会儿后,苏若菡才开口问道:“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婧儿回答。
“既然看清楚了,那么我问你,你确定看了你菜式的人是我?”苏若菡直视着婧儿。
在苏若菡的直视下,婧儿垂下了头坚定的道:“奴婢确定!”
“好,我知道了!”苏若菡轻点了点头。听到苏若菡此言,垂着头的婧儿不解的微蹙了蹙眉。
“你还有何话好说?”柳清荷见苏若菡依旧如此的气定神闲,盛气凌人的问道。
“没什么要说的,只是有一事不明,还望三皇子妃指教。”苏若菡抬眸看向了柳清荷。
“你说!”听到苏若菡此言,柳清荷面上溢出了不可一世的神色。
“请问,我为何要毒害武贤妃?”苏若菡泰然自若的看着柳清荷。
“因为你恨我,所以你在牵连!”在柳文昊想要阻止时,柳清荷的话已然脱口而出。
“呵!”苏若菡淡然一笑道,“我为何恨你?因为你想抢我夫君么?可是你并没有抢走!”所以,没有恨的理由。
苏若菡此言一出,那些官家夫人顿时想起了几天前传遍了大街小巷的流言,轻声开始议论起来,见场面变得于自己不利,柳清荷心里一急:“你……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我是否胡说八道,相信在座的人心里都很清楚!”苏若菡安然若素。
“你……”
“好了!”见柳清荷露出了气急败坏的神色,秦晋尧再一次开口,“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想表达什么?”
“很简单,我就在告诉大家,我并没有毒害武贤妃的动机!”苏若菡转眸看向了秦晋尧,从容不迫的道。
“陛……陛下!”刚才给婧儿作证的其中一个宫女抬起了头,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道,“奴婢有事要禀!”
秦晋尧:“说!”
“启禀陛下,婧儿所上的菜式本该是要呈予陛下,只进殿时婧儿不小心踩到了自己的裙摆,落后了香儿半步,所以香儿手中的菜式上到了陛下案上,而婧儿则顺势把菜式端到了武贤妃那里!”不管上什么菜,定是要优先端到作为皇上的秦晋尧桌上,如此说辞,倒也说得过去。
只是,她如此一说,那原本要安给苏若菡毒害妃嫔的罪名,就该变成弑君了!
苏若菡刚想到这里之时,秦晋尧已然暴怒,厉声道:“来人,给我把这个企图弑君的贱人拖下去,凌迟处死。”
“是!”两名侍卫应声冲了上来,一直神色自若的坐在一旁看苏若菡发挥的褚钰轩缓缓的站起身来,伸手把苏若菡揽到了怀中,眸色凌冽的看向了冲过来的侍卫,冷喝道,“滚!”
两名侍卫见褚钰轩露出如此神色,心中一惊,慌忙顿住了脚步,竟是不敢再靠近苏若菡分毫。
“你想抗旨吗?”秦晋尧猛的站起身来。
褚钰轩转眸去看向秦晋尧,轻轻一勾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而嘲弄的神色:“抗旨?允许你不分黑白是非就给人定罪,还不允许本公子护着自家本无辜的夫人?”
在褚钰轩说话的空档,苏若菡看向了一直未有动作的柳文昊,柳文昊对上苏若菡投过来的目光时,毫不避讳的轻轻一颔首,一副就是我做的,你能奈我何的表情。
苏若菡轻轻一勾嘴角,面上露出了浅淡的笑意,淡然的收回了目光。
“无辜?”秦晋尧冷冷一笑,“你难道没听到这三个宫女对她的指控吗?”
“指控么?”褚钰轩玩味的看着秦晋尧,淡淡的道,“不过是空口白牙的胡说八道罢了,她们有何证据证明本公子的夫人往菜里下了毒?”
“上卿大人对上卿夫人可真是爱重啊!”柳文昊站起身来,一脸的佩服,只说出口的话却是如会咬人的毒蛇般,“事实摆在眼前还能如此狡辩,若下毒之事不是上卿夫人所为,那这三名宫女为何会众口一词呢?”
“柳三公子,你不觉得,这个问题,你问她们三人比较合适吗?”褚钰轩转眸如看个白痴一样的看着柳文昊。
“噢!既然上卿大人有此要求,那文昊便遂了上卿大人之意吧!”柳文昊说着便看向了婧儿等人,用他那一如往常的冰冷声线问道,“我再问你们一遍,你们三人在上菜路上遇到的果真是上卿夫人吗?”
“是!”婧儿三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上卿大人还有话要说吗?”柳文昊好整以暇的看着褚钰轩。
苏若菡微微一笑,稍离开了褚钰轩的怀抱些许,转眸直视着柳文昊道:“我有话要说,可以吗?”
“自然!”柳文昊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样来的表情。
苏若菡不再去看柳文昊,垂下眸子看向了婧儿:“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你说我曾凑近托盘看了你手中的菜式是不是?”
“是!”婧儿毫不犹豫的回答。
“那好!既是如此,我在你面前低头了是吗?”苏若菡又问。
婧儿犹豫了一下,想到既是凑近,自然是低了头的,最终回道:“是!”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我的后脑处有发饰吗?”苏若菡直视着婧儿。
婧儿看着苏若菡转了转眼眸,见苏若菡身上穿的衣服微有些繁复,坚定的道:“有!”
“呵!”苏若菡笑了,且缓缓的转过了身,当婧儿看到苏若菡的后脑空无一物时,瞬间慌了,身子一软便跌坐到了地上,另外两名宫女亦是大惊失色,只其中一个反应很快,连忙道,“我们见到你时,你脑后明明簪了一枚点翠,这分明就是你偷偷取了。”
“若真如你所说的那般,我后脑处的头发岂不是要乱了吗?”苏若菡好笑的看着说话的宫女。
“那……那定是重新梳整过!”宫女眼眸闪了闪。
“是吗?”苏若菡彻底的退离了褚钰轩的怀抱,笑着转头看向了他们席位的后方,有礼的问坐在那里的官员及其夫人,“请问二位,你们有看到过我梳整头发吗?”
两人轻摇了摇头道:“没有!”
“多谢!”苏若菡礼貌的颔首道过了谢,转过头来看向那名宫女道,“如此,你还有话要说吗?”
“不……不该是这样的。”那名宫女绝望的摇了摇头。
“不该是哪样的?我的后脑不该没有发饰吗?”苏若菡好奇的看着那名宫女,淡淡的道,“难道指使你们陷害我的人没告诉你们,我原本着的是一身清丽的衣裙吗?衣裙既是清丽简洁的,那我又怎么会戴太多的发饰呢?”
听了苏若菡的话后,三人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苏若菡,显然没想到苏若菡会有换过衣服。
“好了,说说看吧,究竟是谁指使你们陷害我的?”苏若菡说这话时,眸色中有了丝丝的寒意。
“没……没有人!”三人惊惧的摇着头。
“好吧!就算是真的没有人指使好了,那么这弑君之罪,只怕得你们三人背着了。”苏若菡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而后一副好心好意的模样道,“你们知道吗?弑君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哦,弄不好还会诛九族的。”
“你少在那里危言耸听!”柳清荷见苏若菡成功脱了罪,不甘的道。
苏若菡耸了耸肩膀,看了眼柳清荷后,最终把眸光转向了柳文昊:“柳三公子,我刚才说的有错吗?”
“上卿夫人所言极是,并未有错!”柳文昊冷声回答。
苏若菡满意的点了点头,再次垂眸看向了已然被吓得瑟瑟发抖的三名宫女:“所以……你们想好了吗?”
“我……我们……”三名宫女艰难的咽了咽口水,最终似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把头磕到了地上道,“请陛下降罪!”
“好,既然你们认了罪,那事情便已然清楚明白。”秦晋尧眯了眯眼道,“来人,把这三人打入天牢,三日后问斩,御膳房管事太监及管事嬷嬷监管不利,每人杖责五十大板,罚俸半年!”
“是!”侍卫顿时应声冲上来把人拖了下去,三名宫女吓得面色灰白,却是未说出半句求饶之言。
“好了!散了吧!”该处置的都已处置,秦晋尧沉声道。
“怎么?陛下难道不想知道这背后的真凶么?如此仓促行事,可真不像一国之君所为呢!”苏若菡嘲弄的开口。
陷害完她还想全身而退么?世间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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