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3 唯一的朋友
若说上官逸和沈旭是褚钰轩的兄弟的话,那袁澈则是褚钰轩唯一的朋友,他们已相识数年,那时候的两人都还是少年郎。
在一次历练时遇到大暴雨来袭,褚钰轩被困山中,最后找到了一处山洞躲了进去,也正是在那个山洞中,褚钰轩遇到了袁澈,只袁澈比他先入山洞。
那时候的褚钰轩并不怎么说话,也不爱和陌生人打交道,见到山洞中已经有人,他转身便要离开,袁澈却是开了口:“外面雨那么大,何不留下来避避雨再走?”
褚钰轩本以为,所有人都如他一般,不爱说话,却没想到袁澈会开口留他避雨,他不由得多看了袁澈一眼,见袁澈似乎并没有恶意,他才留了下来,但却是离袁澈远远的。
“我叫袁澈,你叫什么名字?”袁澈见褚钰轩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对褚钰轩产生了几分好奇。
褚钰轩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冷冷的。事实上,那时候的褚钰轩并没有名字,他的名字是后来回到褚家后,褚老太爷才按辈给他取的,而那个轩字则是从她娘亲给他取的轩儿中得来。
对于袁澈这样一个全然陌生的人,褚钰轩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他,他的名字叫轩儿,因为在他的心里,轩儿只有他娘亲才可以叫。
袁澈见褚钰轩不说话,倒也没有过多的尴尬。他只以为褚钰轩是个哑巴,不会言语,遂也不再多言。
那一场大雨连下了两天两夜,褚钰轩身上并没有带任何吃的,袁澈倒是带了些干粮,只可惜他看了褚钰轩几次,想分褚钰轩一些,褚钰轩却始终不曾看他,只安静的看着山洞外。
但每每袁澈有什么细微的动作时,褚钰轩就会防备的看向他,仿佛他是什么大恶人一般。
见到褚钰轩如此防备于他,袁澈也不好再轻举妄动,只能自顾自的就着水啃着干粮。
第三天天亮时,雨小了许多,袁澈打算离开,却发现褚钰轩仍闭着双眼,仿佛还在睡着,他唤了他两声,本是想跟他打声招呼,告诉他他要走了,可褚钰轩却是没有任何的反应,袁澈感觉不对劲,走近了才发现,褚钰轩的脸色竟有些潮红。
当时袁澈的心里闪过一个不好的想法,连忙伸手去探褚钰轩的额头,这一探才发现,褚钰轩居然在发着高热。
袁澈环顾了四周,本想找到一些可用的东西,可这荒山野岭的,两人又是身处山洞中,哪里会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最终袁澈只得喂褚钰轩喝了些水,背着他离开了山洞,企图下山去找大夫。
下过雨的山路很是湿滑,在经过一处山坡时,袁澈不小心被一根藤蔓绊了一下脚,身体一失衡便背着褚钰轩一同滚了下去,摔到了一处谷底。
好在山坡不是很陡峭,两人虽受了些伤,但除了袁澈手臂上被划出一条很长的口子外,其他都不严重。
袁澈为自己作了简单的包扎后,扶起了仍在昏迷中的褚钰轩,本想背着他顺着山坡往上爬,可尝试了几次后,都因为山坡太过湿滑而以失败告终。
见这样的方法行不通,袁澈只好背着褚钰轩顺着山谷前行,可顺着山谷足足走了一个时辰也未能找到出路,而袁澈本身又只比褚钰轩大着一两岁,背着他走了那么远早已体力不支,只得停下来休息。
“你走吧,不用管我!”事实上,从山坡上滚下来后,褚钰轩就醒了几分,只他以为,他是在梦中,毕竟他并不认识袁澈,他想不出袁澈会有什么理由如此的帮他。
直到此时此刻,袁澈明明都累得喘粗气了,放下他时还那么的小心翼翼他才明白,这一切并非在梦中。
“你醒啦!”袁澈听到褚钰轩说话,顿时欣喜不已。
褚钰轩抬眸看了眼袁澈,未再多言。
“你……居然会说话?”见褚钰轩又恢复了一脸冷然,袁澈本来很是郁闷,只很快他便发现了褚钰轩会说话的事。
褚钰轩冷冷的看着袁澈,只觉得袁澈根本就是莫名其妙,他自始至终都会说话好吗?
“你的手臂受伤了。”当看到袁澈破烂的衣袖上染着血时,褚钰轩只觉得,他一直所坚信的某种东西似乎坍塌了。
从小到大的经历告诉他,除了他的娘亲,没有人会没理由的对他好,如今看到袁澈为他受了伤,他真的无比震惊。
“没事,不过是一点小伤罢了。”明明整个人看起来那么的狼狈,袁澈却依旧能笑得温和儒雅。
褚钰轩再次看了眼袁澈的伤口,见伤口未再流血,倒也不再多言。他虽然习惯了受伤和流血,但心里其实还是感激袁澈的,只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要如何表达那份感激。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后,袁澈本想再背着褚钰轩继续前行,但被褚钰轩拒绝了,袁澈拧不过褚钰轩,只得改为扶着他缓缓前行。
两人走走停停花了近两个时辰,依旧没能找到出路,病着的褚钰轩再坚持不住,再三思索过后,袁澈把褚钰轩扶到了一处隐蔽之地,独自前去找路,想着找到出路再回来带褚钰轩一起离开,可他找到出路回来时,褚钰轩却是不知所踪了。
因为袁澈离开后,走散了的柳清荷和他们的师父找到了褚钰轩,然后带走了半昏半睡的他。
……
两人再遇时,袁澈正被人追杀,而褚钰轩已脱离了那个所谓的师父,得到了自由,回到了褚家,且在褚老太爷的帮助下,正四处安插人手,为今后报仇作准备。
褚钰轩本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见到有人被追杀不过冷冷的瞥了一眼,只这一瞥才发现,被追杀的居然是袁澈,他这才果断的出了手。
袁澈在褚钰轩的帮助下脱离了危险,两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袁澈发现褚钰轩虽然寡言少语,但却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便起了拉拢褚钰轩的心思,为表他的诚心,他主动把他的身份告诉了褚钰轩,褚钰轩听过之后,并没有什么反应,只给了袁澈一句话:“我会帮你!”
后来褚钰轩要离开时,袁澈身边的人怕他把袁澈的身份泄露出去,拦住了他的去路,褚钰轩并不去看别人,只看向了很是犹豫的袁澈道:“我不会出卖你,虽然你的仇人是整个秦氏一族,但对于秦晋尧,这个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恨他。”
“我可以相信你吗?”袁澈收起了平日的温和神色,严肃的问道。
褚钰轩并未回答,只坦然的迎视着袁澈的目光,不躲不避。
“好,我信你!你走吧!”与褚钰轩对视了一会儿后,袁澈作出了决定。虽然他的下属们并不同意,但毕竟他才是主子,他下了命令让褚钰轩离开,其他人自然不敢为难。
“我的名字叫褚钰轩,是朝中甚少有人见过的少轩上卿!”褚钰轩离开时,对袁澈说了这么一句话。
后来,褚钰轩在布线的过程中与袁澈又相遇过几回,只是每回相遇时,袁澈都在被秦晋尧派出来的人追杀。为了让袁澈摆脱不停被追杀的生活,褚钰轩设了让袁澈假死的局,骗过了秦晋尧派出来的人。
一来二去,两人才慢慢的相熟起来,不过褚钰轩却始终未曾跟袁澈说过他的真实身份,一是因为褚钰轩自己也不愿意承认他与秦晋尧有血缘关系,二是因为,他不想失去袁澈这个朋友,可他被封为圣卿王的事情诏告天下后,他知道,就算他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和面对,也再瞒不住了。
好在袁澈并未直接与他翻脸,反而独自一人来到了皇城找他,却并非是来质问他,只是担心他,这才来看看。
袁澈在得知褚钰轩身份那一刻,其实他是生气的,不过气过之后,他想起褚钰轩曾跟他说过,他是这世上最恨秦晋尧之人,再加之这些年褚钰轩帮了他不少,并未做过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他便明白了,褚钰轩与秦晋尧之间,只怕是有解不开的结。
……
夜幕降临后,褚钰轩秘密带袁澈进了宫去见皇后,也是见过皇后之后褚钰轩才知道,皇后竟也是轩辕一族之人,只她的母妃在生她时难产而死,她被视为不祥,当时的太后怕她的不祥祸及整个皇族,本想处死她,但她的父皇一直很是宠爱她的母妃,不忍看着她死于非命,遂秘密救下了她,暗中把她送到了卫家。
在秦氏一族造反后,卫炯的父亲把她的真实身份告诉了她,她当时悲愤不已,但她并未做冲动之事,反而强制自己冷静了下来,因为她要为她的亲人们报仇。
她明白,想要报仇就必须得有一定的实力,把自己关在房中整整七天后,她出来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劝解卫炯之父,也就是她名义上的父亲向秦氏投诚,保住了官位和手中的势力,而后她又入宫参加选秀,步步为营,慢慢爬上了皇后的位置。
这些年她隐忍待发,从不轻易出手,除了杀秦正靖外,她就只做了让人阻止秦晋尧派人剿轩辕氏遗族之事,但她却不知道,所谓的轩辕氏遗族之说,根本就是褚钰轩放出来想要斩秦晋尧助手的诱饵。也正是因为她的不知道,她这才露出了破绽,让褚钰轩发现了她与轩辕氏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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