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别想坐享其成
褚钰轩带着苏若菡来到了丁家庄，为避免让苏若菡看到污秽的一幕，褚钰轩与苏若菡并未进入那宅子中，只是让守在这里的人把柳清荷拎了出来。
见到褚钰轩和苏若菡时，柳清荷眼中快速的闪过一抹深深的恨意，只很快便被她用凄婉的神色盖住了，可怜巴巴的看着褚钰轩，声音沙哑的道：“少轩，你是后悔了，来带我离开的吗？”
柳清荷穿着一身破烂的衣服，头发乱得跟个鸟巢似的，脸上有着很明显的青紫痕迹。
若不是她叫褚钰轩少轩，苏若菡根本认不出她来。
“看你怎么表现！”褚钰轩冷冷的看着离他和苏若菡三步开外的柳清荷，没有半丝的情绪。
“你想我怎么做，只要你肯带我离开，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柳清荷直直的看着褚钰轩，她不能再留在这里，从她到这里那一刻起，那些乞丐便没让她有过一时半刻的休息。
想到这里，她暗暗的握紧了拳头，心中溢满了深深的恨意。
“幻春散和黑羽血霜从何而来？”褚钰轩冷声问道。
“我让人到黑市买的。”柳清荷眸色快速的闪了闪，哑着声音回答。
“是吗？”褚钰轩根本不相信柳清荷的话，幻春散黑市或许会有，而黑羽血霜，却是连黑市也没有的，就算是有，那也是假的。
“是的，我不敢骗你。”柳清荷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是否骗我，我心里有数，现在告诉我，你背后之人是谁？”褚钰轩直奔主题。
“没……没有人！”柳清荷心里一慌。
“呵，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没什么好说的了。”褚钰轩冷冷一笑，对一旁候着的人道，“把她送进去吧，三天后扔到苍岩山。”
“不要，少轩，我说的都是真话。”柳清荷听到褚钰轩的命令，连忙朝着褚钰轩扑了过来，褚钰轩见势，揽着苏若菡一旋身便避开了。
苍岩山，那可是毒蛇猛兽最多的一座大山，当时他和柳清荷被逼着到苍岩山去历练时，为了救柳清荷，他还差点被一头猛虎咬去一条手臂，好在他当时反应够快，也足够幸运。
在那猛虎咬住他拖行的过程中，他抓到了一块石头，然后用那块石头狠狠的砸了那猛虎的眼睛，那猛虎疼得松口的刹那，他得以脱身爬到了一旁的树上，这才幸免于难。
只现在再想到这些时，褚钰轩只觉得自己当时就是个傻瓜，竟然轻易的信了柳清荷能陪他吃苦，竟还那般的护过她。
柳清荷扑了空的同时，一旁得到褚钰轩命令的人已经抓住了她。
“少轩，我于你而言，就真的那么的不可信吗？”柳清荷悲痛的看着褚钰轩。
“你觉得呢？”褚钰轩冷冷的看着柳清荷，淡淡的道，“若说幻春散和黑羽血霜是你从黑市得来，那么紫砂销魂丸你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紫砂销魂丸，药效跟五石散有些像，有止疼和让人暂时忘掉烦恼的功效，是为禁药，仅宫里才有，且早已经被封存多年。
苏若菡之前让夏槐从柳清荷那里拿到的药丸，正是紫砂销魂丸。
“紫……紫砂销魂丸？”柳清荷皱着眉头看向褚钰轩，显然有些不明白褚钰轩的意思。
“怎么，你自己一直在服用的药，你竟不知道它从何处而来么？”褚钰轩见柳清荷露出如此神色，只觉得特别的可笑，都已经到如今这个地步了，她还要跟他装糊涂吗？
“呵呵，原来竟是紫砂销魂丸！”柳清荷自嘲一笑，那人明明跟她说，那是绝顶的止疼药，只是里面掺有附子，有微毒罢了。
看着柳清荷露出如此神色，苏若菡与褚钰轩对视了一眼，两人皆有着同样的认识，那就是柳清荷竟不知道她自己吃的是什么药。
“我不知道他是谁，每次都是他主动来见的我，来见我时，他都有戴着人皮面具。”柳清荷一脸的悲戚之色。
“他最近一次来见你是什么时候？”褚钰轩眯了眯眼睛问道。
“我嫁给秦正弦的前一晚，之后再没有见过。”这一次，柳清荷说的是实话，那人那夜来见她时，又给了她一瓶药，说是暂时不会再见她，等她做出了成绩来，他会自动现身，若她始终无所为，那他永远也不会再出现在她面前。
“最后一个问题，着黑斗篷，戴银质面具之人是谁？”对于柳清荷刚才之言，褚钰轩是相信的，那人既然选中了柳清荷，自然是柳清荷有利用价值，而柳清荷嫁给秦正弦后到底能发挥多大的用处，那人需要观察的时间。
苏若菡听到褚钰轩问出这个问题，微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褚钰轩。
“你明明知道，又何必再问。”柳清荷直视着褚钰轩。
“很好！把她送进去吧，三日后直接送到苍岩山去。”褚钰轩失去了所有的耐性，揽过苏若菡便飞身离开了。
“少轩……”柳清荷这一声呼喊，注定不会得到任何的回应。
回到宅子后，褚钰轩带着苏若菡落到了他们所居那院子的屋顶上，揽着苏若菡坐了下来。
“褚钰轩，你的意思是，在宫里偷袭你之人，不是当年带走你的人吗？”苏若菡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嗯！”褚钰轩让苏若菡靠到了他的怀中，把下颌轻靠到了苏若菡的发间，浅声道，“你被封住记忆那次，迷梦说有人打晕了她，打晕她的人着黑色斗篷，戴银质面具，我便知道，迷梦撒谎了，因为如果真的是那人对她下手，以他的身手，迷梦根本不可能有看清楚他的机会。
还有就是，那人虽然脾气性格古怪，训练人的方法几乎可以算作是狠绝无人性，但他却是个骄傲的人，他根本不会做出偷袭我之事。”
综上两点，褚钰轩便知道，柳清荷今晚对他所说之言，只有那么一句实话，既然柳清荷执迷不悟，那便真的再没有留她的意义。
“唉……事情可真是越来越复杂了。”苏若菡长长的叹了口气。
“看起来是如此，但越是如此就越说明，有些东西就快要浮出水面了，只要我们按着自己的步调走，不自乱阵脚，对方应该会露出端倪来的。”褚钰轩搂紧了苏若菡。
“嗯！”苏若菡重重的点了点头，安心靠到了褚钰轩的怀中。
突然，褚钰轩眸色一沉，他连忙扶起了苏若菡，苏若菡不解的看向了他，接着便听到不远处似乎有刀剑之声传来。
苏若菡下意识的看向了刀剑之声传来的方向，却发现那是宅子大门的方向。
“公子，乌蒙皇上带暗卫硬闯宅子，说是要立刻见公子。”一道身影从大门的方向飞身来到了褚钰轩跟前。
“呵，他还真是沉不住气啊！”褚钰轩冷冷一笑，说着便揽着苏若菡站起身来，跃到了院子中吩咐道，“保护好夫人！”
“是！”前来禀报之人恭敬的应声。
“褚钰轩……”苏若菡见褚钰轩要离开，有些不太放心的拉住了褚钰轩的手臂。
褚钰轩抬手轻抚了抚苏若菡的脸颊，浅笑道：“别担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嗯！”苏若菡虽然依旧是不放心，但终究还是松了手。
褚钰轩来到前院时，他这边的人正和秦晋尧带来的人混战在一起，难分胜负。
秦晋尧那边的带队之人，是冥寂，冥寂此时正与康南哲一对一的打斗着，康南哲的武功虽是比冥寂略逊一筹，但冥寂想要伤及康南哲，倒也并非易事。
褚钰轩收回了目光，泰然自若的走到大门口停着的帝辇旁，冷声道：“不知皇上深夜驾临，有何要事？”
“朕因何来找你，你自己不清楚吗？”帝辇中的太监把帘子挑开来，秦晋尧那一张阴沉得可怖的脸映入了褚钰轩的眸中。
“不清楚！”褚钰轩不急不缓的道。
“你……”秦晋尧被褚钰轩这态度激得一怒，本欲发火，只最终却是强忍了下来，沉声质问，“你所谓的靠自己的能力，就是暗杀自己的兄长吗？”
“兄长？”褚钰轩直视着秦晋尧，“我娘此生只我一子，我何来的兄长？”
“你别给朕装糊涂，你敢说，太子不是你派人去杀的吗？”秦晋尧气怒的看着褚钰轩。
“我为什么不敢，本来就不是我做的，若是我动手，我怎可能让他那么轻易的死去？”对于恨到极致的人，褚钰轩向来不赞同用直接杀了对方的方法解决。
“怎么，敢做不敢当是吗？”秦晋尧微眯了眯眼，显然不全然相信褚钰轩的话。
除了褚钰轩，秦晋尧真的想不出还有谁那么恨秦正靖，秦正靖当年意图对褚钰轩行龌龊之举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呵！”褚钰轩冷冷一笑，嘲弄道，“看到你如此气急败坏的样子，不知道设局之人，有没有高兴得笑出声来？抑或是，失望到了致极！”
“你什么意思？”秦晋尧冷冷的看着褚钰轩。
“意思很简单，就是设此局的人看到你老而无用，轻易的就中了计，只怕没有多少成就感！”褚钰轩好心好意的为秦晋尧解惑。
“你这个逆子，你怎么跟朕说话的？”秦晋尧怒到了极致。
褚钰轩轻勾了勾嘴角，未再多言，飞身夺过了康南哲手中的剑，便与冥寂打了起来。
几个回合下来，褚钰轩的剑便架到了冥寂脖子上。
“上卿大人武艺精进了不少！”冥寂脸上并无半分的惧色，冷冷的看着褚钰轩。
“过奖！”褚钰轩话音才落，剑锋已然划破了冥寂的脖颈，冥寂显然没想到褚钰轩会杀他，抬手捂住了汩汩冒血的脖颈，不可置信的看着褚钰轩，“你……”
“怎么？”褚钰轩冷冷一笑，讥讽道，“难道我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吗？”
秦晋尧既然把自己的羽翼送上门来让他剪，他又怎好让秦晋尧太过失望呢？
褚钰轩才说完，冥寂便直直的倒了下去，眼睛却是依旧大睁着。
“陛……陛下，冥寂大人被杀了！”一直注意着战况的太监颤着声音对闭目养神的秦晋尧道，秦晋尧蓦地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时，只见冥寂已然倒在地上，而褚钰轩眸中却是染着嗜血的光芒，正如切萝卜白菜一般的挨个斩杀着他带来的暗卫。
“你给朕住手！”秦晋尧怒喝出声。
褚钰轩手中已然凌近一人脖子的剑微顿了顿，轻轻一勾嘴角，毫不犹豫的杀了那人。
“你这是想造反吗？”秦晋尧怒不可遏，大声怒斥着。
褚钰轩又杀了一名暗卫后，拎着手中滴血的剑一步步向帝辇走来，秦晋尧被吓得身子一僵，厉声道：“你想干什么？”
褚钰轩并不回答，只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抹讥诮的弧度。
“护驾！护驾！”一旁的太监见到如此模样的褚钰轩，吓得大声呼道。
本在战斗着的暗卫们听到太监的急呼，连忙甩了与自己缠斗之人，飞身落到了帝辇旁，一脸的戒备之色。
见暗卫们一个个用那看毒蛇猛兽般的眼神看着自己时，褚钰轩顿觉心情大好，顿住了脚步平静的道：“不过是看在你今晚送人来让我练手的份上，想要跟你道声谢罢了，看看你这些暗卫，居然一个个的摆出了如临大敌的模样来。”
杀秦晋尧吗？怎么可能？他之前收到信时确实是想要杀了他，可如今，他早已改变了主意。
“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今晚为何趁夜前来吗？你根本就不是来质问我为何杀秦正靖，而是给我带麻烦来。
明天秦正靖的死便会被众人知晓，你想用此举告诉藏在暗处的人，你相信秦正靖是我杀的，可你最终选择了纵着我。这样一来，我便会成为那人必除之而后快之人。”一个人若急切起来，便会加速行事，可激进的人，往往最容易露出破绽。
“你倒是不笨！”见褚钰轩识破了自己的计划，秦晋尧便索性认了。
秦晋尧习惯于所有事情都掌控在自己手中，一旦有超过他掌控的事情，他必定会不择手段的把隐患拨除。
而褚钰轩，虽然他也急于想知道这藏在暗处之人，但他绝不会愿意与秦晋尧合作，秦晋尧很明白这一点，所以他算计了让褚钰轩当饵。
明白自己被算计后，褚钰轩选择杀了冥寂，因为，这是秦晋尧该付出的代价，他褚钰轩绝对不会允许秦晋尧坐享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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