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孰是孰非未可知
一阵轱辘声传入众人耳中,接着脸上覆着面纱的静太妃被司琴和洛梅推了进来。
“没想到你居然还能醒来!”在看到静太妃时,太后眸中那浓浓的恨意再也掩藏不住。
“你尚还活着,我怎敢不醒来?”静太妃冷冷的看着太后。
“呵,哀家当然得活着,如若不然,谁来看你的一双儿女为你年轻时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呢!”太后勾起了嘴角,摆出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来。
“我什么都没做过,你为何就是不信呢?”静太妃瞬间红了眼眶。
“是啊,你明明什么都没为他做过,可他心里眼里,却只有你。”太后咬牙切齿的看着静太妃,“哀家在他还是个皇子时就嫁给了他,一心一意助他谋得皇位,可到头来呢,却是让你这个后来者居上了。”
“就算他有负于你,可你已经报复了我和他,为什么还要祸及我的一双儿女。”静太妃声音微颤。
“不过是对他用了毒,让他卧病不起,看着你被太监凌虐而已,算什么报复?”太后恨恨的看着静太妃,厉声问道。
听了太后的话,静太妃哀痛的闭上了眼睛。当年那些事如潮水般清晰的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安阳出事后不到一年,先帝突发疾病卧床不起,先帝才病倒,太后便把静太妃抓至先帝病床前,叫人挑断了静太妃的手脚筋,让先帝看着静太妃天天受太监凌虐。
“除此之外,你还假传圣旨,让年仅九岁的锦儿到北疆历练,当时北疆暴乱,锦儿对战争一无所知,你分明是想让他去送死不是吗?”萧煜锦虽三岁被封为宸王后,便开始学习帝王之术,但对战争却是毫无所知。
萧煜锦听了静太妃的话,转过头怔怔的看着静太妃,这些年他对先帝一直心存芥蒂,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先帝传旨让他去北疆,这让他以为,先帝因为安阳之死厌怪于他,想让他去北疆自生自灭。
静太妃因为安阳之死怪他他可以承受,但他接受不了先帝怪他,因为在他看来,最该保护好安阳的,就是先帝。却没曾想,那道圣旨竟是太后假传的。
“是,而且当时这贱种的死讯传回时,正是哀家安排人暗杀的他。”时至今日,太后觉得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你……你怎能如此恶毒?”听了太后的话,静太妃的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起来。
“恶毒?比之他给予哀家的,这些算什么?说来他也够没用的,我不过是告诉他这个贱种死了,他居然就撑不住下地狱去了。”太后颇为轻蔑的说道。
得知先帝是因为听到他的死讯而殒命,才回过神来的萧煜锦又怔住了。原来这些年,他不仅怪错了静太妃,就连他的父皇,他终究也是怪错了。
看着怔住的萧煜锦,太后残忍一笑道:“知道你母妃为什么不是去尼姑庵,而是去和尚庙为你的好父皇祈福吗?”
“不要说,求你不要说!”静太妃听太后提起这件事,眸中溢满慌乱之色。
“呵,你在求哀家?”太后好笑的看着静太妃,冷酷的说道,“难道你忘了,你越是求哀家,哀家会做得越狠绝吗?”
听到太后此言,静太妃害怕的咬紧了嘴唇,再不敢说出半个字来。
是啊,眼前这个女人何其残忍啊,在她被挑断手脚筋后,她曾求她杀了她,可她却反而变本加厉的折磨她,每一次都折磨得她死去活来,但却又绝对不会让她丢了性命。
萧煜锦见静太妃露出害怕的神色,忙搂住了静太妃,让静太妃靠到了他的身上,无声的给着静太妃力量。
“所有朝臣听令,全部退至大殿外。”萧煜锦知道,太后接下来要说的话绝不是什么好话,遂冷声命令道。
“你何必如此害怕,你母妃既然敢做,难道还怕人知道吗?”太后无所顾忌的嘲笑道。
“本王再说一遍,全部退至大殿外!”萧煜锦并未理会太后,只眸色冰冷的扫视着众大臣,提高了声音厉声道。
“臣等告退!”本就站在萧煜锦这边的大臣躬身退出了大殿,接着一些中立的大臣也退了出去。
萧煜锦冷冷的看着剩下的那部分大臣,眸中溢起了杀意。
见萧煜锦动了杀心,那些大臣互视了一眼慌忙退了出去。
太后见朝臣们都退了出去,并不恼怒,反而是气定神闲的坐了下来,如看个笑话般的看着萧煜锦道:“其实有些事情,只要你知道就足够了,其他人是否知道,哀家并不在意。
你知道吗?你母妃名义上是去为你父皇祈福,实则却夜夜与那些个空虚的和尚翻云覆雨。”
听到太后说出此言,静太妃咬着嘴唇闭上了眼睛。
“你个毒妇,我要杀了你!”萧煜锦放开静太妃便冲向太后,一旁的司琴和洛梅连忙扑上去抓住萧煜锦,“王爷,您冷静点!”
“放开我。”萧煜锦完全听不进去两人的劝阻,气怒的甩开了司琴和洛梅。
司琴和洛梅不过一介弱女子,萧煜锦又在甚怒下,两人被甩得摔倒在地。
太后见萧煜锦向自己冲来,只平静的看着萧煜锦,竟半分避让的意思也没有。
上官月华见萧煜锦失控,一个手刀劈晕了被他制助的张迁,快步上前拉住了萧煜锦。
是的,刚才闪身而入制服张迁的并非别人,正是上官月华,而上官月华在为萧煜锦解毒时,为了让怀疑他的萧煜锦放心,只得摘了面具。
“前辈,你放开我,我要杀这个毒妇。”静太妃手脚皆被废,不用想都知道是太后故意让那些和尚辱她。
“你冷静点,她这分明在故意激怒你,你若真杀了她,只会落入她的陷阱中。”上官月华沉声说道。
此刻若换作别人要杀太后,上官月华不会阻止,因为太后真的该死。
可萧煜锦不同,他是南夏未来的皇上,若他此时杀了太后,以后必定会被人诟病,成为他一生的污点。
他杀太后虽然情有可原,但是这样的理由不能搬到台面上来。
“呵呵,哀家不过是成全她罢了,你不感激哀家就算了,怎么还要杀了哀家呢?”太后见萧煜锦被上官月华一劝,竟有了冷静下来的势头,摆出一副萧煜锦甚是不识好歹的表情来。
萧煜锦咬紧了牙关,紧紧的握住拳头,强忍着想要把太后剥皮拆骨,喝血吃肉的冲动。
见萧煜锦如此愤恨的看着自己,太后全然不在意,只好整以暇的道:“你还真是不了解你母妃的本性,她既有本事跟哀家抢你父皇,想来当是极喜欢男子才是,所以你父皇驾崩后,我苦思了许久,才为她想到了那么一个好去处!”
“赵沛青!”萧煜锦怒喊着太后的名字便要再次冲过去,却是被上官月华死死的拽住了。
“没教养,哀家乃你的嫡母,你怎可直呼哀家的名讳。”太后猛然沉了脸色,厉声喝道。
“嫡母?你有那个资格吗?”萧煜锦恨恨的看着太后。
见萧煜锦用如此眼神看着自己,太后不仅没恼,反而敛起了脸上的冷沉之色,换上了一副理解的神色道:“是哀家对你的要求太高了,你母妃不过一介江南孤女,她自己都没教养,能教出什么好儿子来。
至于你父皇……他不过是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更加不可能教育出好的子女。”
“赵沛青,这个世上最没资格对我父皇母妃品头论足的人就是你。”萧煜锦被气得几乎失去了所有理智。
“呵,资格!”太后仿若听到一个笑话般,好笑的看着萧煜锦道,“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可以指着我的鼻子骂,但你母妃和你,却是没这个资格。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都是些不劳而获的人。你父皇最难时,是我陪在他身边,我嫁给他时,他还只是个皇子,连个王爵都未封上。
是我辅佐着他一步步的爬上太子之位,最后登基为皇。不仅如此,在一次他遇刺时,我为他挡了足以致他陨命的一击,也正是那一挡,使得我腹中已然成形的孩子小产。
自此后我就未能成孕,几乎寻遍了所有的大夫,最终却得知,刺客当年那一击伤及我本元,我终身都不可能做母亲了。”
太后说到这里眸中全是哀色,显然是陷入了当年的痛苦中,半响未能回过神来。
好半响后,太后无比哀伤的接着说道:“因不能再做母亲,我终日闷闷不乐,你父皇安慰我说,以后他所有的孩子都会认我为母,都会孝顺于我。
我当时特别想告诉他,我不需要那么多的孩子认我为母,只要他一直对我好即可,可我终究没说出口,因为我不能再有子嗣之事,已成定局,我不想再落得个妒妇的名声。”
萧煜锦听到这里,慢慢的恢复了冷静,而静太妃,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神色复杂的看着太后。
太后仿若看不到他们的目光一般,接着道:“为了给你父皇开枝散叶,我主动给他选了侧妃,找了侍妾,而她们生下孩子时,你父皇确实也如承诺的那般,把那些孩子抱来认我为母,寄养在我房中。
我虽然做不到表里如一的高兴,但那时候我却认为,我在你父皇心里的地位,终是无人可比的。”太后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萧煜锦从未见过的幸福笑意。
那时候的太后,是真的幸福,虽然没有子嗣很是遗憾,但先帝却是很敬重她,对她也极好,只后来先帝带回了静太妃后,太后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极好。
想到这里,太后脸上的幸福神色瞬间逝去,猛然抬眸看向静太妃,眸中充满了深深的恨意:“是你的出现,改变了所有的一切,让我所有的幸福烟消云散。”
静太妃咬着嘴唇摇了摇头:“对不起,可我真的什么都没做过。”
“是吗?”太后嘲弄一笑,恨恨的看着静太妃道,“你敢说,你在御花园差点摔倒那一次,你没有陷害我吗?”
那时先帝宠静太妃宠得并不明显,太后与静太妃还和睦相处着,两人那天在御花园中散步,静太妃不小心崴了脚差点摔倒,一旁的太后急忙扶住了她。
可好巧不巧的,这一幕正好被先帝看到,先帝不知何故,冲过来便推开了太后,且训斥了太后,说太后心胸狭隘,竟谋害静太妃和她腹中的孩子。
太后当时就傻眼了,她根本没想到先帝会如此怀疑她,回过神来连忙解释,可先帝却是不信她。
当时静太妃见先帝误会了太后,也连忙开口为太后解释,可先帝却说静太妃心地太过善良,明明被人害了还为别人辩解,先帝说完不再给静太妃和太后说话的机会,竟直接抱起静太妃离开了。
太后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她当时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以为先帝想明白了就会来找她,却不曾想,先帝竟是整整一月未再踏入她的宫中。
“我没有,事后我还为你解释过,说你就是扶住了我,并没有对我做什么,但他当时只说此事无需再提,他心里自有论断,我以为他相信了。”静太妃一脸凄凄然。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骗我。”太后苦涩一笑,若静太妃真的如她所说那般解释了,那先帝未踏足她宫中那一个月,为何会日日歇在静太妃宫中,“你知道后来我主动去见他时,他说什么了吗?他说我行事毒辣,没有半点女人该有的柔和。”
“我不知道他为何那般说你,可时至今日,该承受的不该承受的,我全都承受了,我再没有骗你的必要。”静太妃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如果你没骗我,他为何要说女子就该如你一般温婉,如水般柔和?”静太妃说的话,太后一个字也不相信。
“温婉柔和?”太后重复着这四个字,而后直视着静太妃道,“你可知,我也曾是个温婉柔和的人,可为了助他登上皇位,我一步步把自己变成了连我自己都不喜欢的样子。
行事毒辣?若我对想置他于死地的兄弟不能做到杀伐果决,他怎可能登上皇位?”太后说到这里,紧紧的握住了拳头。
静太妃沉默了,她不知再要说什么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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