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他终究抵不过似水流年,抓不住曾经誓言
陆言礼现在连站都站不稳了,又哪会是锦园这群保镖的对手,甚至,他需要锦园的保镖扶着他,他才能起身,而不是像瘫烂泥一样,趴在地上。
泪水流淌,可他的眼睛受了伤,热泪刺激着破损的肌肤,让他眼睛下方的神经,一抽一抽的疼起来。
他往手术室的方向看去,喉咙里一片酸涩。
“呜……”陆言礼的喉咙里溢出一声呜咽,此刻,他连喊徐嘉柔一声,都失去了勇气。
是他害死了徐容秀。
他何德何能,能再待在徐嘉柔身边呢?
他曾向顾明予,向徐容秀信誓旦旦的保证,他会待徐嘉柔好的,他会给徐嘉柔幸福的,他不会再让徐嘉柔遭受一丁点伤害的。
可他所说的一切,所立下的誓言,一个都没有做到。
而如今的他,在陆怀征面前,更是手无缚鸡之力。
若他还是四肢健全的时候,他也不至于连锦园的保镖都挣不开。
“嘉柔……”
“嘉柔对不起!”
“容秀姨!对不起!”
徐容秀救了他一条命,他却生生的,把徐容秀的性命给夺走了!
陆言礼恨不得以头抢地,他该如何赎罪,才能还清他欠下的债?
两年前的记忆,在陆言礼的脑海里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把嘉柔就托付给你了。”
“也许以后,你会想起自己的过去,记起自己的身份,我只希望,无论贫穷富贵,你都能好好待嘉柔。”
当初,他和徐嘉柔结婚的时候,徐容秀亲自将徐嘉柔的手,放在了陆言礼的手心里。
她看陆言礼的眼神,充满了期许。
时隔两年,当他以陆家大少爷的身份,出现在徐容秀面前的时候。
他告诉徐容秀,他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他会不惜一切代价的,治好徐容秀的病。
那是,徐容秀却问他。
“你能放过嘉柔吗?”
陆言礼听了这句话后,就觉得有着好笑。
“容秀姨,我会待嘉柔好的,曾经,是你亲自把嘉柔托付给我的,你都忘了吗?
两年前,是我糊涂了,我不该舍弃和嘉柔,和您生活在一起的三年记忆。如果,当时,我能勇敢一点,把嘉柔和你,接来龙城,也许一切都会变得和现在,不一样了。”
徐容秀当时已经病入膏肓,她需要借住吸氧机,才能正常呼吸。
她的手背,因长期打吊针,而出现了一大片淤青。
她就像一个极其易碎的玻璃娃娃,需要陆言礼穿着无菌服,经过几道消毒程序,才能与徐容秀面对面说话。
徐容秀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呼吸着。
陆言礼听到她艰难出声,“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陆言礼语气坚定,“我会和白洛初离婚的,我和她离婚只是时间问题!”
“容秀姨,我向你保证,我和白洛初离婚后,我就会嘉柔为妻!
我一定会让她成为陆少夫人,我依然会信守两年前的誓言,好好待她,给她幸福的。”
可徐秀容当时,只摇了摇头。
她轻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想要破镜重圆,可现实却早已覆水难收了。
他始终抵不过似水流年,抓不住曾经誓言。
徐嘉柔于他,是手中沙,他越想紧紧握住,沙粒从他指缝间流失的越加迅速。
徐容秀只说一句话,就让陆言礼感到深深挫败,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徐嘉柔!!”
男人拗哭着喊出声,他却没有奔向徐嘉柔的力气和勇气。
他被保镖拖走了。
当保镖把陆言礼带进电梯里的时候,电梯间里,回荡着陆言礼的痛哭声。
管家冯叔站在了原地,他让锦园的保镖,先带陆言礼离开。
他用一双褐色的眼瞳,注视着陆怀征。
他看向陆怀征时,似在望着陆怀征和陆言礼儿时,生活在锦园里的画面。
谁能想到,曾经需要相依为命,才能相伴而行的双生子,在长大之后,彼此的双手,都染上了对方的鲜血。
陆怀征看向冯叔的眼神里,戾气弥漫。
“还不滚吗?!”
他刚揍了陆言礼,体内的煞气还未消散。
此刻的陆怀征像头疯狂的野犬,他的身上散发着杀意腾腾的血腥气息。
在陆怀征离开青县后,他就猜到了,只要他一走,陆夫人就会指挥手底下的人冲进青县,带走陆言礼。
就趁着这个时机,他安排鹿鸣,出现在陆夫人面前。
而当陆夫人把鹿鸣带回龙城后,他肯定得带着鹿鸣、陆言礼,到陆老爷子面前去,搞一出阖家团圆的场面,让陆老爷子念及亲情的份上,能对陆家大房网开一面。
虽然,陆怀征觉得,陆夫人这般折腾,根本毫无用处。
她低估了老爷子的铁石心肠。
但他不介意给这场大团圆场面,增添点有意思的画面。
到了晚上,陆言礼脸上的伤只会更紫更肿,即便拿粉底盖都盖不住。
让陆言礼顶着这张,被陆怀征揍的鼻青脸肿的脸,参加家宴,那场面可就精彩了!
在陆怀征眼里,这才叫真正的阖家团圆。
当陆家的人,看到陆言礼那张脸后,他们都会想起陆家曾经有个和陆言礼,长得一模一样的孩子。
冯叔也猜到了,陆言礼的脸被陆怀征痛殴到变形的原因。
他双手背在身后,沉沉的叹息了一声。
“二少爷,如今,你父亲已经被找回来了,你可想过回来?和大房决裂,不是明智之举啊!”
陆怀征笑了,陆夫人终于发现,她不能只指望陆言礼一个人了。
陆夫人终于清楚了,她小儿子本事了。
可是,当她想明白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陆怀征呼出鼻腔里的浊气,“你回去告诉温诗曼,我会让陆家大房,彻底从龙城消失的!”
冯叔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这下明白了,陆怀征这是铁了心要与大房为敌!
他向陆怀征点了点头,“我会把您的话,转达给夫人的,只是,我想告诉二少爷,您还有随时收手,随时回到陆家的机会。您与陆家血脉相连!您和大少爷之间,亲情的纽带是割不断的……”
陆怀征扯起薄唇,笑得放肆不羁,“等我把陆言礼弄死了,你看看,我们之间亲情的纽带能不能割断!”
*
入夜,徐容秀的遗体,被送进了殡仪馆附近的慈安堂。
徐锦山从帝都乘专机赶来,当他看到徐容秀躺在冰棺里,徐锦山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他发出痛苦的哀嚎声。
徐锦山双手撑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的手指,手臂因承受不住身体内,突然爆发的情绪而狂斗。
徐锦山的双臂支撑不住身体,他倒在了地上,痛苦的蜷缩起自己的身躯,把脑袋抵在地上。
“锦山!”
徐夫人陪在他身边,她眼眶绯红,抱着徐锦山颤抖的身体,望着不远处的冰棺,无声落泪。
等到最初的悲痛过后,徐锦山拖着僵硬麻木的身体,一步步走向徐嘉柔。
徐嘉柔穿着黑色的长裙,如绸缎般柔软的墨发披散在肩头。
她安静的坐在冰棺边的座椅上,无声无息的,恍若失去生气的人偶一般。
徐锦山望着徐嘉柔,他试图张开口,在看到徐嘉柔隆起的肚子时,徐锦山只觉得,自己心里,纵使有千言万语,和此刻的徐嘉柔说,都不合适。
徐锦山把脸撇到一边。
他就问陆怀征,“我姐姐是怎么死的?”
陆怀征把一叠调查报告,递给徐锦山。
徐锦山愣了一下,连忙翻看医疗调查报告。
没一会,他的手就开始颤抖起来。
“陆言礼这个混蛋!我看他是疯了!没查清楚配型,就给容容姐做移植手术?!他这是在杀人!!”
徐锦山声音发哑,凄厉的嘶喊出声。
他转过头,颤颤巍巍的向冰棺走去。
当他看到,躺在冰棺内的徐容秀时,徐锦山的视线一片模糊。
他伸手抹去眼里的泪水。
“是你吗?容容姐?我都认不出你了。”
而这时,又有人来了。
白晋臣走进灵堂,看到冰棺后,他不可置信的冲上去。
当他看到徐容秀躺在冰棺内,他的脸迅速失去了血色。
“怎么会这样?”
白晋臣依然不敢相信,徐容秀就这么死了。
他伸手想去把冰棺打开,陆怀征起身呵斥:
“你要干什么!”
他扣住白晋臣的手臂,对方想要从他的手掌中挣脱。
“放开我!”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容容死了!”
陆怀征声音布满了低气压,“要我拿尸检报告给你看吗?”
当白晋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才愿意接受了现实。
他脸上的表情,迅速崩了。
“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怎么会这样?!好端端的!容容怎么就死了?!”
白晋臣转过头,他看到,徐嘉柔还大着肚子。
他呼喊道,“不是说,等你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后,就会给容容做干细胞移植手术的吗?”
白晋臣看向陆怀征,他的眼睛在冒火。
“本来容容在医院里待得好好的,是你们非要将她从医院带走!!”
白晋臣此刻的眼神,异常凶狠,“是你害死了容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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