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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定决心,又继续开始想,可是一回想,脑袋就疼得厉害,离渊连忙拉住了我,严肃道:“不能再想了。”
我疼得浑身都没了力气,只好点点头。“那好吧,我先休息一会儿,反正石板就在这里,谁也拿不走。对了,盼影他们呢?”
我看了看周围,却发现并没有看到盼影。
朵朵指了指楼上,说道:“我们回来的时候,她就和黑蟒、甲岩一起在楼上不知道在做什么。”
我想起这几天盼影总是会悄悄躲在楼上,几乎很少下来,有些担心地站了起来。
“我去看看好了。”
说完,我直接上了楼,看到盼影的房间门紧紧关闭,里面一点声音也没有,
我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才被打开。
我一看到眼前的盼影,顿时皱起眉来。
才几天的时间,盼影的样子就越来越冷漠了,眼睛里没有一丝情绪,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玩偶。
我顿时心里一疼,如果不是我这段时间忙着不去关心她,或许盼影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盼影,你在做什么?”
盼影歪了歪头蹭着我的手心,只有这个时候,眼中才会出现一丝温度,嘴角露出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微笑,说道:“我正在让黑蟒和甲岩教我一些功课。”
我看了看房间了,果然看到黑蟒和甲岩都在。
因为盼影长的很快,几乎几天就已经长大成人,所以她并没有时间去上学。等到她彻底长大之后,我曾经说过要为她找一个家庭教师,但是却被盼影拒绝了。
那时候她的性格已经慢慢变得冷漠了起来,和小时候出现了很大的差异,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盼影轻轻地蹭着我的手,说道:“妈妈,你是不是很想帮爸爸找回另外一半的魂魄?”
我微微愣了一下,虽然平时我们说话不会避着盼影,却没想到她竟然知道了这么多。
我想了想,说道:“当然,但是这件事是爸爸妈妈的工作,盼影现在还小,不用帮忙的。”
盼影抿着嘴想了想,说道:“爸爸说我已经长大了。”
我笑着道:“无论你现在有多大,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一个孩子。”
盼影皱起眉来,终于点了点头。
我问道:“待会儿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盼影想了想,说道:“饺子。”
我点点头。“没问题。”
等出了盼影的房间,我走到客厅,想了想,发现自己并不会包饺子,只好离渊道:“盼影说她想吃饺子……我也想吃了。”
离渊笑着道:“遵命,娘子大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沙发边拿起那块石板继续开始研究,甚至还上网查了查有关的资料,却发现根本就找不到这么一种字体,线索再次进入了死胡同。
我想了一会儿,始终找不到答案,因为今天一整天都在工地上,早就已经疲惫不堪,一放松下来,很快,我就渐渐睡了过去。
睡意像是潮水一样涌来,我眼前瞬间一黑,过了一会儿,眼前竟然出现了一个画面。
又是一样的院子,一样的老树,一样的石桌和石椅,不同的是,这次传入我耳中的不是教导的声音,而是啪啪的鞭打声,其中还夹杂着隐忍的啜泣声,听上去年纪不大,让人揪心。
我连忙走了过去,看到树下站着的还是小时候的楚沐翎和楚爷爷。只不过这次楚沐翎眼眶里满是泪水,脸颊涨得通红,站在树下拉起了自己的裙角。
楚爷爷就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一截竹棍,一下一下地打在楚沐翎的小腿上。
白白嫩嫩的小腿很快就被打出了几条红痕,看上去可怜极了。
楚沐翎动也不敢动,小脸上满是泪水。
楚爷爷一边打一边道:“我让你背的,你都记住了吗?就跑出去玩?那可是你救命的东西!今天不背完就不能出门!”
楚沐翎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回答:“是,爷爷。”
楚爷爷这才收了手,将几页纸递给她,说道:“先读一遍!”
楚沐翎眼泪汪汪地接过来,一字一顿地念着纸张上的内容:“十方虚空,尽皆消殒,归於寂灭。在一灵独耀境中,不可动心思量,才涉思维,便成剩法。故、故宜念起即觉之,心动……心动……”
“然后呢?继续念。”在我记忆中一直十分温柔的楚爷爷此时却十分严厉,指着纸张上问道。
楚沐翎再次急红了眼眶,哭着道:“我……我不知道……”
楚爷爷啪一下,用竹棍打在她的小腿上,提道:“卸!继续!”
楚沐翎点点头,继续往下念,但是很快,她再次遇到了难题,少不了又是一次打。
我看着楚沐翎可怜的样子,不知道她究竟在念什么,楚爷爷怎么会这么严厉。
我忍不住走了过去,才看到纸张上的字,我就停住了!
因为那张纸上写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字,而是和那片石板上一模一样的字,全部由一些没有规律的圈圈和斜杠组成,看上去一团乱麻。
楚沐翎看着这些字当然不认识,但只要一说错,就会被楚爷爷眼里地打一下,一直到她记住为止。
我看着这个画面,突然记了起来。
我在三生石上看过这个画面,本来楚爷爷要她在家里背诵认字,可是那时候楚沐翎贪玩,就跑了出去,最后被找回来,就被爷爷拉到了这里,让她开始背书。
耳边是楚沐翎磕磕绊绊的声音,我看着纸张上的符号,等到楚沐翎念完的时候,我也记了七七八八。
等到所有字都念完,此时楚沐翎的小腿上已经一片通红。年过七旬的楚爷爷心疼地放下手中的竹棍,手都颤抖了一下,将楚沐翎抱了起来,缓缓说道:“翎儿,你不要怪爷爷狠,这些可是你保命的东西,你以后就知道了,你以后就会明白的。”
楚沐翎摸了摸眼泪,说道:“爷爷,是翎儿的错,不是爷爷的错。”
楚爷爷伸手摸了摸楚沐翎的头发,缓缓说道:“你要不是四阴之体该有多好,要不是四阴之体……”
他说到一半,看到楚沐翎好奇地看着他,又停了下来,看了看她的小腿,问道:“翎儿,疼吗?”
楚沐翎摇了摇头。“不疼!”
楚爷爷将她抱了起来,缓缓朝房间走去。
“爷爷带你去擦药……”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将桌上的几张纸捡了起来,再次回忆了一番,耳边就想起了离渊的声音。
“娘子,娘子快醒醒。”
我睁开眼睛,看着离渊正站在我身边,说道:“可以吃饭了。”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激动地看了看离渊,又转头去拿桌上的那块石板,回忆了一下刚才在梦境中看到的画面。连忙拿出纸笔,一个字一个字地对照着写了出来。
离渊站在我身边,安静地看着我。
期间就连朵朵和齐悦回来了,也走到了我身边,一直看着我。
足足默写了半个小时,我才终于将所有文字都翻译出来,紧接着又调整了一下,才组成通顺的句子。
朵朵一看到我停笔,好奇地问:“唱儿,这是什么?”
我抖了抖手中新鲜出炉的纸张,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想起来了,这些楚爷爷确实教过楚沐翎的,还说很重要,让她牢牢记住。或许他是早就想到过会有这么一天,才会用这样的方式,想要告诉楚沐翎一些事情。”
“上面都写了什么啊?”
我低头看了看,念道:“四阴之体,天之所赠,百鬼朝向。虽不能修炼道法,但经过我多年研究,发现并非如此。拥有四阴之体的人虽然不能修道,却能画符,所画符纸与一般人不同,没有半点法力,只因四阴之体从出生开始,身后就已经背负了一只鬼神。此鬼神能保护人不受伤害,却会以人身上的修为作为报酬,所以无论四阴之体如何修道,皆是没有一点成就,若是想要修炼道法,也并非没有办法……”
我念到最后,抬头看了看他们,说道:“一共有两块石板,这块只记录到这里而已,不过我已经猜到后面爷爷会说什么了。”
离渊皱起了眉头,说道:“娘子……”
他似乎也猜到了,我看了他,还是说道:“既然是因为身上的鬼神吸走了我的道法,那我是不是可以将他杀了?”
我才说到这里,脖子上突然一凉,像是一阵风吹来,吓得我顿时僵住了身体,虽然知道自己看不见身后的鬼,但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离渊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说道:“楚爷爷也说过,四阴之体会吸引百鬼,是因为背上的鬼神,才削弱了这种吸引。娘子想一想,就算在这样的前提下,娘子依旧对鬼魂造成了极大的吸引力,要是杀了他……”
我抓住了离渊的手,说道:“可是如果不试试,我们好不容易找的符纸就不能用了。”
离渊安静下来,没有说话。
我紧紧地拉着他,将他的手拿了下来,说道:“况且有你在我身边,就算有鬼找来,我也不怕。”
我对着离渊笑了一下,让他放心下来。
离渊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我,半天才开口道:“为夫会一直跟在娘子身边,永远不会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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