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章 我不适合
天牢在皇宫里面。
那里守卫森严,非一般人士,均不得入内。
但凡被抓进去的人,均很难再活着出去。
至于说在天牢里救人,那更是比登天还难。
宫玉离开青州城的前一天,赵家便被集体抓捕了。
抓赵家的士兵日夜兼程地赶来京都,足足比宫玉等人提前了五天入京。
这五天内,赵家之人经过了各种各样的审讯,还时不时地被酷刑侍候。
可以说,才五天的时间,赵家之人就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次日一大早,夏文棠就领着宫玉去天牢。
天牢在地下,不仅潮湿、阴暗,还有一种诡异森冷的气氛。
天牢里面抓捕了许多前朝官员,有些是待审讯的,有些是等着砍头的。
不想死是人之天性,所以宫玉和夏文棠沿着石梯走下去,便听到里面此起彼伏的喊冤声。
宫玉始终是女人,还没往里走,夏文棠就道:“小点点,你怕吗?”
宫玉淡笑道:“大哥多虑了,想当年,小点点上阵杀敌是何等的英勇,又岂会害怕这种场面?”
夏文棠爽朗一笑,“也是,是大哥忘记了。”
沿着走廊往前走,拐过两道弯,最里面那个天牢里关的就是赵家之人。
看见夏文棠和宫玉出现在天牢的前方,赵家一干人等又扑过来喊冤。
至于是否冤枉,可能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想当年,那个大胡子刺纳人潜伏在赵家,宫玉也不相信他会不策反赵家。
而在那之前的几年,赵敏杰就从赵府出来单独买了宅子居住,可能没有被策反也是真的。
当所有人都扑到牢门前来,坐在后面靠墙的草堆上的赵敏杰就比较醒目了。
但见他头发凌乱,脸色疲惫,身上的衣服被打出了一道道横七竖八的鞭痕,那些鞭痕破皮后流血,使得他的衣服都染得血红一片。
这原本是很狼狈的,可他的眉宇间竟然透着坚定的信念,好似他虽然身在如此险境之中,却也相信他最终会安然无恙。
赵家之人求情无果,又被看守的士兵用刀剑逼迫着去里面坐着。
宫玉发现夏文桃并未与他们关在一起。
大概是夏文桃在堂上说出自己是景帝的女儿的事,为防赵家之人报复,在查清夏文桃的身份之前,审案的大人便将他们分开来关着了。
隔壁牢里,夏文桃一个人站在铁栏前眼巴巴地看着夏文棠。
夏文桃也不认识夏文棠,可她从夏文棠的眉宇间能看得出夏文桦和夏文轩的影子来,因而也就怀疑了。
未等夏文棠开口,她便着急道:“你是大哥,大哥夏文棠对吗?”
为了活命,不管夏文棠与她有没有感情,她都要牢牢的抓住。
夏文棠走过去,狐疑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打量。
夏文桃可怜巴巴地祈求道:“大哥,我是文桃……文桃啊!我没有与刺纳人相勾结,你别杀我好不好?”
说着就委屈地哭了起来,甚至还数落出了她这些年来的苦楚。
她边说边哭,好像她的几个哥哥有多么的对不起她,才让她过得那么艰难似的。
夏文棠头疼地看向宫玉。
宫玉走过来几步,欣赏着夏文桃哭得梨花带雨的样,怎么都生不出同情之心来。
不知为何,她竟然在夏文桃的身上嗅出了一点风尘女子的味道来。
这不禁让宫玉怀疑夏文桃与她一道去青州城那次,夏文桃并没有得到赵敏杰的青睐,而是流落到某种地方以侍候男人为乐了。
待夏文桃哭了一阵,夏文棠才问宫玉:“小点点,她真的是夏文桃吗?”
不等宫玉回答,夏文桃就迫不及待道:“大哥,我是夏文桃,我真的是夏文桃,我是你妹妹呀!你可别不认我……”
说着又抹了一把辛酸泪。
宫玉蒙着眼睛,她一时之间还没认出来。
宫玉:“……”
说实话,夏文棠的问题很是为难她。
她向来厌恶夏文桃,如果能够让夏文桃去死,可能她都不会犹豫。
可是,她又怎敢当着夏文棠的面否认?
在上阳村,认识夏文桃的人多了去了,夏文棠随便派人去村里请几个人来,就能辨别出夏文桃的真伪了。
若是她否认了,待查出真相的那一天,夏文棠当怎么看她?
倘若因为她的否认而害死夏文桃,只怕是夏文棠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了。
她和夏文棠始终是一同杀敌的战友,她还不想引起战友的误会。
夏文桃这时瞪大眼睛看她,惊讶道:“宫玉?你是宫玉?”
宫玉无动于衷地站着,只听她又道:“你居然瞎了?”
蒙着眼睛就被她认为是瞎了。
宫玉冷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的讨厌。”
夏文桃咬咬牙,“你管我讨不讨厌,宫玉,你快告诉我大哥,我是夏文桃啊!”
宫玉嗤之以鼻道:“你这是求人的姿态吗?”
“我需要求你吗?我本来就是夏文桃啊!你多说一句话又不是会死。”
宫玉揉了揉眉心,无比厌恶她的聒噪。
“大哥,你还是另外找人来辨认她吧!我不适合。”
说完就走了。
夏文桃在牢里面气得跺脚,“宫玉,你给我回来,你这是不准备管我了吗?我告诉你宫玉,你是想要嫁给我二哥的人,你若是害死了我,不管怎么样,你这辈子都别想再进夏家的门。”
她说的是事实,因为她与夏文桦几人的关系,所以不管宫玉如何厌恶她,都不可能杀了她。
她把二哥三哥和四哥得罪了是事实,可不见得他们就乐意见到她死。
这就是一母同胞的亲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正是这样,宫玉一直以来才逼不得已地容忍她的放肆,要不然以宫玉的脾气,可能她早都死得连渣都不剩了。
“你是想要嫁给我二哥的人”,这句话让宫玉的身心颤了颤,往前走的脚步也顿了下来。
赵敏杰看着她,慢慢地起身来到牢门边。
“仙女。”赵敏杰开口,嘴巴就干裂得出血。
宫玉听这暗哑的声音转过头去,赵敏杰狼狈的模样便映入了眼帘。
可让赵敏杰想不到的是她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她是你的小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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