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变心
叶三省无奈,只得给徐兰打电话,坦白地说他今天下班后要赶回江城,有点私事处理,希望明天他直接开车去战旗村,徐兰沉吟一下说自己开车就不必了,这样吧,明天早上你在江城高速公路出口等,我们的车出来接你。不然你一个人开车,我们都坐中巴,不太好。叶三省诚惶诚恐地感谢了徐县体察民情,挽救了自己的堕落,转身又跟工作人确定了时间,才松了口气。
又想了一会,这事他不知道情况,上周都在开会,可能其他人是先通知了,自己最后接到通知而已,或者是徐兰临时想起要自己跟着一起去的,反正不能拒绝,就不多想,明天去就是,能够被领导想到,总是好事。
过去想向曾凡请个假,曾凡却不在办公室,迟疑一下给曾凡打电话,向曾凡说明情况,曾凡这是好事,到处走走看看,能够增长见识,学习经验,你去吧,这两天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叶三省挂了电话,心想书记都在翘班,他自然也可以逃课,虽然这不太对,但今天情况特殊,偶一为之也无伤大雅。
也不给陈俊他们招呼,独自出门去停车场开车,快上高速的时候给易涛打电话,叫他约齐雍峰和高雪皎,他预计一个小时回到江城,大家都到公司集合。
一会易涛回电话,说高雪皎今晚有接待任务,都市报高层来江城,他必须陪同,可以饭后再联系,反正今天必须碰面讨论康复医院的问题,齐雍峰也正好有一个应酬,如果真要饭前聚或者一起吃饭,他也可以推托,但是最好还是一起宵夜再谈事。
叶三省让易涛给他们回电话,就饭后找个地方,早就喝茶,晚就直接宵夜。心中有些失落,自己翘班,居然无用,早知道就老老实实下班后再从文化回江城也不耽误。也不想约人,怕喝酒影响等会谈事,转头给曹红丽打电话,曹红丽很高兴,说她可以早点下班,跟他一起吃饭,叶三省说那就去万达,那里三楼好像有很多选择。
一个半小时后,叶三省和曹红丽坐在北京烤鸭临窗的座位,等待着。
“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两个人出来吃饭了?”曹红丽快乐地问。
“对不起,我可能这两年都还调不回来,而且,实在是……太忙了。”
虽然明知道这是俗套的废话,叶三省也想不出其它的回答。
三年来,只有在市*委那半年,他才能够每天晚上跟曹红丽相拥入眠,尽管如此,那段时间他几乎每晚都有应酬,一周都跟曹红丽吃不上一顿饭,更别说他在界溪镇和文化,他每周回到江城,几乎都在呼朋引伴。
“我没有责怪你啊。”曹红丽娇嗔用手指按他的额头,“我们当初在一起,我就知道你是……我的大英雄,大英雄嘛,就要出去征服世界,我就不会在乎能不能在一起吃饭。”
叶三省苦笑:“这话比直接责怪我更让我尴尬。我如果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已,自己都觉得是敷衍和搪塞。”
“没事,你心里有我就好。”
曹红丽依然快乐。转身盯着服务生送上的汤锅和托盘。
吃烤鸭其实应该是叶三省的“选择”,他知道曹红丽肯定更愿意选择韩国菜和泰国菜,或者吃西餐,但她知道叶三省不喜欢,所以主动建议说吃烤鸭。
叶三省看着曹红丽开大火,一一摆整齐各种盏碟食盘,然后首先包了一个烤鸭递过来,他笑着接过来,心里充满柔情。
人生得一如此美好女子,夫复何求!
突然间又想到最近跟高云,周仲荣甚至齐雍峰纠缠的规矩,自己跟曹红丽相处,是不是也要遵守一些规矩呢?
比如出轨。
所谓规矩,有些像潜*规则,像义务,约定俗成,没有写在纸面,也不受法律约束,但彼此都心知肚明应该遵守,官场有官场的潜*规则,情场也有情场的义务,他和曹红丽相爱,在一起,就应该彼此忠诚,如果出轨,那就是不守规矩,虽然没有法律层面的责任,但要受到道德的谴责。
当然,很多人是在不乎道德的。
比如高云。
他的教育肯定是胜者为王,政治人物不需要用道德来约束自己,那么从这个意义上来说,他跟高云那个饭基本上相当于白吃了,高云虽然说要守规矩,可是真正到了拔刀相向的时候,他肯定不在乎什么规矩不规矩。
正在一边咀嚼美味的烤鸭一边胡思乱想,眼角的余光看着窗外往来的人,然后呆住:
夏敏。
衣裙飘飘,笑意盈盈,身着跟一位高大严肃,衣着笔挺的男士。
叶三省还是第一次看见夏敏这样柔美女性的打扮,也是第一次看见夏敏这样小鸟依人的言行表情,心中没来由地一痛。
似乎是感觉到了叶三省的目光,夏敏目光接过来,略略一怔,惊喜地奔过来,轻轻敲击玻窗,对着两人微笑招呼。
叶三省和曹红丽回应,夏敏一边张嘴说话,一边示意,似乎是他们要去楼上看电影,叶三省点点头,夏敏笑笑,转身走回,对男士解释,然后两人相伴走远。
整个过程,那位男士就扫了玻窗内的叶三省曹红丽一眼,似乎两人不值得关*注,叶三省敏感地觉得,男士不是因为他们是情侣,而是因为叶三省衣着普通相貌平平,不会成为某种威胁。
这个想法再次让叶三省感到心痛和恼怒。
他笑笑,对曹红丽说:“其实酸汤不错,我最喜欢喝。”
“那我以后在家里给你煲,只要你在家里吃饭。”曹红丽笑着说:“刚才那是夏总的男友吧?好像年龄大了一些,不过夏总这样的人,应该配一个成熟的男人才Hold得住她。”
——刚才那个男士,这样的天气还是长袖衬衣,扣着袖扣,而且看年龄至少三十,这可能是叶三省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
可是想到他们马上要在电影院里灯光幽暗地依偎在一起,暧*昧地说话,甚至拉拉手搂抱,叶三省的心更加疼痛。
“你想啥?你今天回来这么早,有事情吗?”
曹红丽感觉到了恋人的异常,关心地问。
“等会要跟雪皎他们谈事,是他们公司生意,还有,明天一早要去省城调研,可能后天晚上才能够回来。实在太忙了,也累。”
叶三省叹气着说。
他这是用部分真实掩盖另外的真实,他也没有告诉易涛的公司中他其实也占了四分之一股份,而且拥有巨大的话语权,几乎是决策者。
“那我们吃了饭就回家,休息一下。”
曹红丽体贴地说,妩媚地笑。
如花美眷,夫复何求,叶三省的心一阵煦暖。
他们开始快乐地用餐,这一份双人套餐的烤鸭就是世间最可口的美味。
他们牵着手离开,回到家里。
他们痛快淋漓地相爱,叶三省想,为什么自己从来不觉得困难,不觉得有什么无法战胜的,就是因为有像曹红丽这样美好的女子,值得去为她战斗,人间值得。
他们一起去冲洗,打闹,然后一起回到床上相拥说话,叶三省感觉自己心情充实,体力充沛,不久,他们再次相爱。
十一点钟,叶三省从家里出来,打车前往1990小郡肝串串香。
高雪皎一身酒气,易涛清醒,齐雍峰也很清醒,说他陪着客户去洗了一个脚,打了个盹。
老板过来招呼,说新做的鲜啤,叶三省说尝尝,结果老板给四人一个拿了一个可以装一瓶啤酒的酒杯,说这叫英雄杯,每个倒了满满一大杯。
高雪皎苦起脸说这就没法干了。
今晚他陪领导,不敢藏私,差不多有八分量了。易涛说我还可以。叶三省说慢慢喝,不着急,这样吧,也不严格打表,说完一个事就搞定一杯,自己把握节奏。
首先是增资问题。
当着三个核心股东,高雪皎也不绷着,苦起脸说上次股金就差点要他的命,到处借钱,现在收购康复医院,他现在还悬在半空中,在想哪个朋友和亲人可以抢劫一把。
叶三省调侃说:“我看那个邓咏的父亲肯定有钱,不输刘伯年,要不你去做女婿换来吧。”
——除了辛珊珊是必须保守的秘密,其他的女生大家都比较清楚,可以开开玩笑。
高雪皎反击说:“怪不得老叶你最近底气十足,是不是已经成了夏首富的上门女婿了?”
叶三省老实地回答:“我向师父借的。你以为上次我们一起去看师父是白跑一百多公里啊?”
他只是隐瞒了借钱的数额。他也不想替高雪皎分担这笔钱,他还再次借钱给易涛,不能在一个公司里,几个股东都欠他的账,这是生意。
“有师父好啊,要不我也去拜王道长为师吧。”高雪皎无耻地笑。
“还不如买下辈子的投胎彩票,当然,最现实的,还是好好对待邓美女。”叶三省表情真挚地建议。
“周五必须到齐。”齐雍峰说。
虽然明天就正式签订收购合同,而且入场办理交接,但是付款是这周五前,钟满昌急于脱手,把儿子召回,快刀斩乱麻,不在意小节,也不担心这边有什么问题,反正医院还在那里,倒是担心这边变故。
“我没问题。”
易涛抢先表态。他知道叶三省肯定会替他承担,就像以前无数次在大学校园一样。这也是他果断从贡城来到江城“投奔”叶三省的原因。
“我自然也没有问题。我有师父。”叶三省跟着说。
“我也没有问题。”齐雍峰说,“不过有件事要先向三位兄弟汇报一下,我那个合伙人施宏,我们合作很多年了,可以说公司内部管理和技术,都是他在撑起,他听说我们在一起,也想加入,所以我就把我的股份分了四成给他。当然,这是我和老施私下的协议,不影响公司,公司这边的股份什么,还是我个人的。我觉得有必要先向三位兄弟说明一下。”
——这是他昨晚思索后苦心的一招。
——他发现叶三省如果有什么软肋,就是情义。所以在叶三省面前表现这一点,应该能够赢得好感。
“这个没有问题。”叶三省果然笑着说,“齐总你那边如何处理是你的权利,只要他不参与公司的业务和管理,也不出现在公司股东名单上,从法律意义跟公司无关。”
齐雍峰笑,转头看高雪皎:“雪皎兄弟,你那边差多少?如果手头紧的话,我这边帮你考虑二三十万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次增资,康复医院那边实实在在的110万,然后还需要一些流动资金,药房也需要填充,设施环境也需要修整,所以这块准备使用资金150万,但是大头在快餐店那里,预计总共需要投资350万元,所以资金缺口超过四百万,计划增资400万,夏敏和陈卓都会跟投,但他们所占股份少一些,所以四位核心股东差不多每位要出80万,齐雍峰说考虑二三十万,但是大家都听得出,他可以替高雪皎暂时分担这部分资金。
“谢谢齐总。我还是自己来想办法。”高雪皎虽然有些醉意,但现在是谈正事,还是保持着理智和清醒,慨然叹气:“想不到工作三年多,竟然一下子成了百万负翁。”
“那好,第二个问题:接手的经营战略以及战术。”
叶三省首先举杯,一口气将英雄杯饮尽。
高雪皎看着易涛和齐雍峰都跟进,怒道:“不这公平哈。你们是生力军,我是连续作战。”
“这个比较麻烦,要不要我们先讨论一下现有的医务人员去留问题?”易涛把准备好的名册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放在桌上。
“这个押后。先讨论战略战术,也是对我们处理医务人员去留的指导。”叶三省接过,先放在自己旁边的凳子上。
易涛一怔,轻轻打一下自己的脸:“对,如果我们有些科室不做了,自然有些也不留了。”
“叶兄弟你心里肯定有谱了。你说吧,我们支持,接下来的事交给易院长就是了。”
齐雍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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