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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章 惩处


愉贵妃望着洒金纱帐,看着空荡荡的寝殿,总有不好的预感。

她尚在思索当中,就见玉屏和琉光跌跌撞撞闯了进来,跪在地上,朝她哭喊:“娘娘,你认罪吧!”

愉贵妃惊疑不定,大骂道:“要死了你们!说些什么胡话!”她正欲发火,就见圣轩帝身后跟着一帮人乌拉拉的涌入寝殿。

“皇上,你、你怎地叫这么多人进来!臣妾还要静养……”

她话未说完,便见圣轩帝身后站出一名身穿紫色官服、三十左右的俊雅男人,正惊诧间,就听那人说道:“愉贵妃,你可承认欺君罔上,服用暗珠草假孕一案?”

“你是谁?你胡说八道什么!”愉贵妃惊坐而起,指着魏正则大骂,“来人,把这个满口胡言私闯后宫的贼人给我押下去砍了!”

然而寝殿周围并没有人动作,只有玉屏、琉光断断续续的哭声。

魏正则微一侧首,命人将那包裹扔在地上,又将小顺子拖了出来,厉声道:“愉贵妃,人证物证皆在,你有何话说?”

愉贵妃见得这番情形,如何不知事情已经暴露?但她抵死不肯承认,泪流满面:“皇上!后宫之中,觊觎臣妾宠冠六宫的妃嫔不在少数,臣妾完全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若有人存心陷害臣妾,臣妾又有什么法子?还不是任你们捏扁搓圆吗?”

圣轩帝显然听到她这话有一丝丝松动,难道真的有人陷害愉贵妃?

“陷害?”魏正则冷然道,“谁会如此陷害愉贵妃?让愉贵妃假装有孕,却又能获得皇上恩宠,再晋封为皇贵妃,真是好一出陷害!”

圣轩帝也回过神来,冷冷道:“愉贵妃,事已至此,你还不肯坦白?”

“皇上!”愉贵妃突然就落下泪来,“臣妾一心只有你,何必再用什么手段?你让臣妾坦白,可臣妾什么也没做啊!”

圣轩帝一时哑然,看向魏正则。

魏正则拱手道:“恳请皇上恩准微臣找几只猫来。”

“作何?”

“服用暗珠草的人身上会有一股常人闻不到的香气,猫一闻到就会靠近,并且四肢无力,愉贵妃若没有服用暗珠草,这猫儿自然不会主动往她身上去,反之,谎言不攻自破。”

圣轩帝大手一扬:“准!”

很快内侍太监便抱来大大小小五六只猫,愉贵妃见状不由发憷,暗珠草吸引猫?她怎么没听说过?不可能,这人一定是在诈她!

然而下一秒,五六只猫全部往寝殿的大床上跳去,亲昵的往愉贵妃身上蹭,有两只直接翻了肚皮躺倒。内室的宫女将情形禀报,愉贵妃顿时哑口无言。

魏正则适时道:“愉贵妃,你可还有什么狡辩之词?”

一旁的玉屏、琉光也在劝告:“娘娘,你就招了吧!求皇上赦免,还能寻条活路!”

愉贵妃疯了一般驱赶床榻上的猫,可那些猫始终不肯离开她,还将她颈脖间挠出三道血痕。

恰好宋太医及时赶到,呈上一本《边疆秘药》的古籍,里面正好记载了“暗珠草”的药性,圣轩帝草草翻看两页,想起她对自己的情谊全是假象,便怒不可遏:“来人,将愉贵妃重打三十大板,打入冷宫,赐鸩酒一杯!”

愉贵妃也顾不得装病了,环视殿中的证据、宫女太监,自知没了退路,连滚带爬扑到圣轩帝脚下,哭喊道:“皇上!皇上!臣妾只是一时糊涂啊!还请皇上你网开一面,饶了臣妾吧!”

“到底是不入流奴籍女子!朕当是瞎了眼,才会封你为妃!”圣轩帝绝情起来也丝毫没有情义可讲,此事看愉贵妃涕泗横流,只觉丑陋至极,他一脚将愉贵妃踹到一旁,头也不回便要离开。

魏正则快步追上,忙道:“皇上,你看秦良甫……”

圣轩帝驻足,咬牙道:“魏正则,你这次虽破案有功,但以下犯上胆大妄为!恰逢渭州刺史入冬致仕,届时你便去渭州顶了他的职位罢!”

魏正则愣在当场,没想到此事到底是牵连到了自己,京中大员,被贬去渭州任刺史……他叹了口气,倒也不算糟糕。

愉贵妃从后门跌跌撞撞的跑出来,却又被几名太监押住。

她疯疯癫癫的朝魏正则一通乱骂,随即咬牙切齿道:“到底是本宫算错一步,竟没想到暗珠草会引猫前来,不然……不然你们休想抓到本宫把柄!本宫还是高高在上的皇贵妃!”

魏正则本转身欲走,听闻此话,却顿住脚步。

他冷冷道:“贵妃娘娘,其实暗珠草并不会引来猫,只是微臣让宋太医在给你看诊之时撒了些猫草粉罢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语毕,看也不看愉贵妃的表情,拂袖而去。

——

次日,宫中便传出消息,称愉贵妃暴毙而亡。圣轩帝体恤民间疾苦,大赦天下,赦免秦良甫和百余名工匠罪责,一时间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郑海端等人打听到内幕,无不觉得奇怪。魏正则到底哪根筋不对,竟然冒杀头的死罪也要保秦良甫,实在不像他的作为。李赞也接连发问,可魏正则不说,谁也不知道为什么。

包括秦良甫自己。

他一脸疲惫的回到秦府,张氏和秦画晴已经站在门口等候。

秦画晴见他短短几日两鬓便生白发,沧桑几许,心酸的差些掉泪,忙迎上去搀扶:“父亲,你可安好?”张氏也扶着他,垂泪道:“真是苍天保佑!”

秦良甫安抚二人道:“别哭了,伴君如伴虎,这种事早该有准备。”

张氏抬袖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忙张罗厨房上桌好菜,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秦良甫又喝了半壶酒,这才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事情到底是过去了,不过……魏正则为何会仗义执言,实在让我惊奇。”

秦画晴不想将自己深夜去求魏正则的事情说出来,只低下头,细声道:“魏大人明是非,辩曲直,他肯定知道父亲你蒙冤,才会如此作为。父亲,你看看郑海端、卢思焕这些人,你落难之时,女儿去求他帮忙,可他连见也不见,心思可谓冷漠歹毒,毫不顾念八年交情,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啊。”

秦良甫端起酒杯的手一顿,面色阴晴不定:“不要说了,魏正则肯帮我,他定然有所图谋!”

“能有什么图谋?”秦画晴下意识的争辩,“魏大人为了父亲连日奔波,只为让父亲沉冤得雪,纵然以前你们再多不合,他救了你的命,如今也该化解了!”

秦良甫怫然不悦,将酒杯往桌上一拍:“你怎么回事!竟替那魏正则说起好话了?”

秦画晴大声道:“女儿只是帮理不帮亲。”

“你!”

“老爷!”张氏拉住他衣袖,“才回来就不能消停一会儿吗?画儿,你也是,怎能和你父亲争吵?”

她叹了口气:“魏正则和你父亲斗了这么多年,从同窗到同僚,他今日突然转性的确莫名其妙,你父亲怀疑也是应该。但是老爷……你落难,朝中无一人肯帮,画儿去求张横,那厮竟然咒你早些死,还泼一盆水泼了画儿满头满面,魏正则肯帮你,这点咱们该铭记于心!”

秦良甫被她一劝,也冷静下来,他抿了口酒,只觉入口辛辣:“罢了,这恩我会记下,趁早还了人情!”

“父亲。”秦画晴也低下嗓音,认错道,“方才是女儿不对,你不要生气。”

“好了,吃饭罢。”秦良甫倒也没有怪罪她的意思,只是想到从来憎恨的人竟然成了自己恩人,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

张氏言道:“老爷,咱秦家也是知恩图报的人,你看看择什么礼给魏正则送去?”

秦良甫闻言,倒也没有不乐意,只道:“他那人看不起珠宝钱财,我书房中有一副张素老师当年绘的《湖心亭观雪图》,便差人将那幅画送去罢。”

张氏问:“你不亲自去?”

“现在我怎好出面,若传人有心人耳里,还当我秦良甫是两面三刀的墙头草。”

秦画晴转念一想,忙道:“父亲,不如让我去魏府登门致谢。”

秦良甫和张氏一同蹙眉,否定道:“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好意思!要去也是你弟弟去,只可惜他不在家。”

见二人脸色,秦画晴也不敢再提了。

秦画晴思索良久,又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父亲,此事也不全是坏事,至少你看清了舅舅一家,看清了郑海端等人,该结交该疏远,女儿相信你心中已有决算。”

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郑海端等人先弃父亲,那父亲接下来再与他们疏远就说得过去了,郑海端也不会多想。至于父亲愿不愿意成为李赞一党,秦画晴也无从得知。

秦良甫一愣,倒没有想到秦画晴会提这个。

他“嗯”了一声:“这点你不用操心。”

只是想要疏远,哪有那么容易,有时候明哲保身,比站队的危险还要大。只是其中缘由,秦良甫不想细说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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