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放下身段
一听这位小丫鬟的话，两个守卫的脾气也来了。
本来他们是好声好气地说的，虽然他们只是守卫，但好歹也是煜王府的守卫，哪里容得了别人看低。
故他们也不再客气，直接地回道：“煜王府地儿小，容不下你们小姐这尊大佛。又不是我们请你们来的，爱来不来，请回吧！”
“你……你们！”李长月的贴身侍女气得哑口无言。
就连李长月也是脸色通红，她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不过方才，也的确是小琼的不对，是她没有教好自己的丫鬟，说话不尊重别人，也怪不得别人不给她面子。
“小琼，你闭嘴！”李长月出声喝止道，她生怕小琼再说些别的，彻底惹怒了两位守卫。
如果他们不帮忙通传的话，恐怕她就是在这儿等上整整一天，也未必能够见到煜王妃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该低头的时候就要低头。
她先是赔着笑脸道歉了，“两位大哥，方才是我们的不对。”
“我也知道现在是比较尴尬的时期，煜王妃不愿意见我也是正常的。我母亲她做错了事，我来只是想代她道个歉，并没有别的意思。所以还是想请二位帮忙转告一声，若煜王妃真的不愿意见我，那我便就此离去，不作纠缠。”
听她说完，两位守卫的眼神对视了一眼，这个李小姐说话还算是中听，不似那个丫鬟般盛气凌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主子呢，简直是狗眼看人低。
“那好吧，我且去通传一声，至于王妃见不见你，这个我可就不知道了。”
“谢谢，那我就在此处等着。”李长月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来。
她今日一定要见到煜王妃，并且求她放过母亲。
只要母亲能够安然无恙地从牢里被放出来，就是让她跪下求人她也愿意。
什么高傲，什么自尊，这些她通通可以放下。
就算煜王妃要给她难堪她也认了，毕竟这件事是他们李府有错在先，煜王妃要拿她发难也是正常的，她什么都可以忍受……
大冬日里，天气可是冷极了。
虽然没有下雪，可冷风一直在刮着。
李长月虽然穿了大棉袄子起来的，但是还是觉得很冷，因为出门急，手上也没有带小暖炉，此刻冻得有些发僵。
她就在门口这样静静地等着，守卫进去有好一会儿了，现在也还没出来。
但是她极有耐心，站得笔直。
倒是小琼心里着急死了，可又不敢再说些什么，怕自己说错了话又惹小姐生气。可她心里还是觉得气不过，她何曾见过小姐如此低声下气的模样，而且还是对着两个臭守卫的客气。
“小姐，这么久他们还没出来，看来煜王妃是不愿意见你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儿冷，万一若是冻出风寒来可就不好了。”小琼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
她压根就不希望小姐去见煜王妃。
煜王妃并不是什么善类，小姐一定会被她欺负的。
而且小姐现在这样，不就是自己主动送上门去让人给欺负的吗？
小姐也还真是可怜，爱而不得，还要遭这样的罪，小琼心里越想着，越发是怨恨起煜王妃来了。
李长月没有说话，她知道跟小琼是讲不清的。
若小琼能明白她此刻的心境，那早就能事事全然为她分忧了。
一个从小陪伴她长大的贴身侍女都不能理解她的一星半点心意，可见她的内心世界是真的孤独，此刻心里有许多想要倾诉的，可又有谁能听？
她依旧沉默，静静地等着。
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煜王妃是否愿意见她，她都会在这儿站上整整一日，她相信她一定能感动煜王妃的。
虽然她没有与煜王妃接触过，心里也嫉妒她，但是她直觉煜王妃并非一个不讲理的无知妇人，若是那样的话，岂不说明了煜王的眼光极差吗？
能够得到煜王专一之爱的人，必定是个极好的女子。
从前她是一叶障目，总觉得自己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子，别人都配不上煜王。
现在才知道自己的这种想法可笑极了。
摸约再过了一会，守卫终于出来了，他对李长月道，“李小姐，我们王妃请你进去。”
李长月听完，心中一喜。
她立即道谢，随后对小琼道：“你且在这儿候着，我一个人进去就成。”
小琼立马着急道：“不行小姐，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
小琼自然是忠心护主的，她觉得小姐来到王府就如同进入了狼窝，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心让小姐一个人进去。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李长月也没有时间与她多说，一个人进了门。
小琼跟在后面想要进去，可是两个守卫一把将她给拦下了，并且还对她露出了凶凶的目光，她就是胆儿再大，也不敢从两把剑下闯过去啊。
心里担心着小姐，忐忑不安，但也只能祈祷小姐能够安然无恙地出来。
其实阮佳清早就接到消息说李长月在门外求见了，可她就是故意拖着的，不让这位李家大小姐尝尝这种滋味，她又怎么会知道人间疾苦呢。
觉得自己就是天之娇女，全世界都要围着她打转了？
这冷风越是刮，阮佳清心里就觉得越是痛快。
她也不可能明面上给李长月什么罪受，只好叫她在门外受受冻咯。
阮佳清在屋里围着暖炉烤火，一边吃着小厨房送过来的白玉糕还有双皮奶，冬日里食物暖胃，可还真是舒服。
她也是难得偷懒，这几日都没有去寿康堂。
自从那日座谈会之后，有不少的大夫都留在了长街，打算要加入她的团队，只是这几日她都在闭门谢客，借口说是生病了，由着廖正先去接待了。
就连东毒跟童老都对阮佳清产生了极浓厚的兴趣，他们现在连阮佳清的面都见不到，只好在寿康堂等着她来。
穿过长廊，李长月在下人的带领下终于来到了阮佳清的院子。
看着这儿别俱一格的装修风格，听说这还是煜王亲自下令让人建的，字也是煜王提的，可见煜王是有多喜欢这位王妃。
心里涌上一丝苦涩，可很快就被她给压了下去。
对于煜王，李长月是不敢再宵想了。
“王妃，李小姐到了。”春雨禀报道。
阮佳清慵懒地坐在贵妃椅上，嘴里刚吃完一颗糕点，她拿着帕子擦了擦嘴，又喝了一口清茶，这才慢悠悠地道：“请她进来吧。”
李长月一进门，这才感觉到暖和多了。
方才在王府门外站了许久，又是走了不远的路，感觉身子都冻僵了。
屋里的暖炉火气十足，阮佳清怕冷，又是烤火，又是穿了狐棉袄子的。总之不出门就是暖和的，若是出门，她得里三层，外三层包得跟个粽子似的才行。
李长月见到阮佳清，也不由得被她的相貌深深的吸引住了，一个生养过孩子的人，身材依旧能够保持得这么好，脸上的皮肤也是极细腻有光泽的。
就那样慵懒地坐在那儿，如同一幅美人图，让人不禁看得有些呆了。
这样绝艳的容貌，是个女子都会产生嫉妒的。
李长月纵使再自信，也不得不承认阮佳清长得极好看，艳而不俗，娇而不怠，可以说是天人之姿。
如今，要她在一个自己心中一直认为是情敌的女人面前低头，她还是需要一些勇气的。
李长月长长地吸了一口气，给自己打了气。
“长月见过煜王妃，冒昧打扰，还请见谅。”李长月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她只是一个相府千金，而阮佳清是四品诰命夫人，她见到王妃，自然是要行礼的。
不管心里有多少的不甘，在此刻都得通通压下去。
不过，她倒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厌恶煜王妃了，以前是心态调整好了，她对煜王也没有了别的心思。如今煜王妃对于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个朝廷命妇罢了，不再是什么情敌。
阮佳清慵懒好听的声音缓缓道来：“李小姐起身吧，来人，赐座。”
阮佳清的目光轻轻扫了一眼李长月，相貌的确是不俗，听说她今日在王府门口苦等了许久，也是极有诚意的。
原本她觉得李长月只是一个草包，没想到她还能有点脑子。
虽然自视过高，但是放得下身段，可谓是能屈能伸，这一点倒是叫阮佳清有些意外了。
“谢煜王妃。”李长月轻言细语，得到阮佳清的首肯，这才起身。
端端庄庄地坐在一旁，微微低头，完全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并不如同传说中的那样跋扈。
“赐座。”阮佳清又淡淡地吐出这二个字。
端起一杯清茶轻抿了一小口，一副十分悠闲的模样。
既然她是王妃，那自然要端着王妃的架子。
李长月只是臣女，她不需要对一个臣女和颜悦色。且今日是李长月有求于她，她就好好听听李长月今日要说些什么。
虽然煜王妃赐了座，可李长月哪里敢坐。
她是来求人的，又不是来做客的。
她语气诚恳地道：“煜王妃，长月实在是无颜来求你，我替家母做错的事向你道歉。家母年纪大了，如今入了狱，长月实在是不忍母亲受罪，还请王妃高抬贵手，放过母亲一次。”
阮佳清听着，微微挑眉。
她实在想不到李长月还是个孝顺之人，不过她母亲那般维护她，若她不念着自己母亲的好，那还真是另人寒心了。
其实，她与李府也没有啥深仇大恨，李夫人在她眼里不过是跳梁小丑罢了，入不得她的眼的。
她也不想结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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