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零九章 最后的心愿
冷宫这地方,往日就是阴森森的,夜里更是可怕,漆黑一片,阴风阵阵,偶尔还能听得诡异的呼喊声,也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
陆瑾踏进去的时候,暗处的人呼啦啦的冲出来一波,赶紧毕恭毕敬的行礼,“将军!”
叫将军的,都是陆将军的人。
长公主,是皇帝和满朝文武,乃至于天下人对于她的尊呼,但是将军……那是陆家军对她的尊敬,是她用一身的伤痕,满身的功勋换来的。
“没事,回去吧!”陆瑾没有逗留。
众人哗啦啦的又窜回了暗处,仿佛从未出现过。
在冷宫的最里面,还是重兵防守,不少人守在这里,以免生出意外。
“将军!”行了礼,众人又快速消散。
别看这么一个冷宫,到处都是守卫,看不见的影子,谁也别系那个从想从这里把人带出去,拓跋远在这里简直是安全得不能在再安全。
当然,这只是目前来说。
新的关押之处还没建好,所以人暂时无法挪到别处,只能被关押在这里等着处置。
铁索的声音响起,发出噼里啪啦的剩下声响,大概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有点激动。
门,被打开。
黑漆漆的地方,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
只是,随着房门的打开,提在穆托手里的灯盏光亮也透了进来。
那人看清楚了门口的身影,骇然身形一颤,紧接着便又响起铁索碰撞之音,这一次是由近及远,仿佛避瘟疫一般。
这是抗拒的表现!
“这个时候知道怕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那股子横劲儿呢?”穆托冷嘲热讽,“我还以为能有多横,结果就这?”
陆瑾倒是没多说什么,缓步踏入了房间,瞧着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团暗影,想必冷宫里的人已经“伺候”过了,所以才会如此这般。
想想也是,堂堂拓跋家的少将军,成了现在的阶下囚,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拓跋远,这地方如何?”陆瑾问。
拓跋远没有吭声。
安静得,仿佛屋里没有这么个人。
但,呼吸还在。
一点点的软筋散,加上这些铁索,足够他挣扎却又无法自救,这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足以将这么一位从小养尊处优,高高在上的少将军,折磨得生不如死。
“陆家和拓跋家已经达成协议,你……没机会了。”陆瑾逆光而站,将整个人的身影拉得颀长无比,“外面的动静你也该听到了,新帝登基,拓跋家重新归于朝廷,帝王免拓跋家的谋逆之罪,只是所有拓跋家的官员,都要连降两级。”
穆托接过话茬,“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有株连九族,未伤一兵一卒。”
“一群叛徒!”拓跋远啐了一口,咬牙切齿的咒骂,“不得好死的东西,都该乱刀砍死,死无全尸,这帮没骨气的东西。”
拓跋远又恼又恨,可一点办法都没有,事已至此,他已经是孤家寡人。
哦不,是从父亲死后,他就已经是孤立无援的状态,现在不过是看清楚了现实而已,拓跋一族其实早就对他们父子不满了。
拓跋烈这些年掐着拓跋大军,等于拿捏住了全族的命脉,惹得所有人都不敢轻易招惹他们父子,父亲说什么,他们就得做什么。
纵然有怨气,也得忍着。
可现在,父亲一死,束缚拓跋一族的枷锁也跟着全部解散,往日里积攒的怨气顷刻间发泄出来,谁还会管他们父子的死活?
也可能,巴不得他们死……
拓跋远如同被拔了所有气力,烂泥似的瘫软在墙角位置,愣是吐不出半句话来,陆瑾这些话一说出口,拓跋远就知道“大势已去”这四个字怎么写。
是啊!
大势已去!
“拓跋远,你现在是孤掌难鸣。”穆托开口,“想想还有什么遗愿没有达成?说不定咱将军能看在你这可怜兮兮的份上,帮你完成一两个心愿。”
嘲讽之意,何其明显。
陆瑾可没这么圣母,穆托也没这么好心。
拓跋家要他们死,他们还会帮拓跋远完成心愿?
别想了!
开个玩笑而已。
谁知这拓跋远还真有几分当真的意味,目光直勾勾的落在陆瑾身上,“陆瑾。”
陆瑾不说话,负手而立,居高临下的睨着他。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父亲眼中的佼佼者,直到你在边关得胜的消息传来。”拓跋远开口,“从那以后,就变得不一样了,父亲一直觉得他的儿子理该是强者,可没想到却处处被你比下去。”
陆瑾皱眉,穆托愣了愣,转头看着自家将军。
“你们拓跋家是不是有病啊?”穆托皱起眉头,“自己技不如人,还要怨恨别人,真是……怪胎。”
拓跋远继续道,倒有几分破罐子破摔的感觉,“就是因为你,他再也没有对我满意过,一直觉得我不如你,一直想让我超越你,在他看来我不如你,就等于他不如你爹陆世偃。”
两个人争斗了一辈子,始终难分胜负,可在最后显露出差别的,居然是儿女这一辈,让拓跋烈如何受得了?所以他不服气,连带着对儿子也是各种不满意。
“所以陆瑾,我最怨恨的是你。”拓跋远垂下眼帘,“你在边关的时候,各种军功不断,而皇帝又时时刻刻惦念着你,如果不是你将重心放在了边关,兴许这皇后之位都是你的。”
穆托双手环胸,“可别提那个废物点心,谁稀罕那后位?”
“你为什么还要回来呢?”拓跋远咬牙切齿的质问,“为什么不能死在边关!”
音落瞬间,穆托面色陡沉,顷刻间一脚踹出。
力道之大,直接踹得拓跋远口吐鲜血,若不是陆瑾稍稍拦阻了一下,只怕会将拓跋远当场踹死。
“留着他还有用,别上当。”陆瑾沉着脸开口。
穆托恨恨的啐了一口,“自己没本事还要怪别人,真是恬不知耻。你以为你现在荣华富贵是哪儿来的?如果不是我们兄弟在边关守卫,不是咱拼死拼活的,你们这些人还能有太平日子过?穿着玲珑绸缎,吃着珍馐美味,有没有想过边关的日子是如何?”
“万望……莫要打扰我父亲的安宁。”拓跋远无力的开口,满嘴是血。
陆瑾嗤笑,“我可不做掘人坟墓的缺德事,咱跟你们这些缺德鬼不一样!”
拓跋远抬起头看她,眼角湿润,死气沉沉的靠在墙上,鲜血沿着唇角止不住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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