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章 出关
诚然，这会的赵明暄已经到了边关，只不过出去还是有点难，毕竟身子尚未完全恢复，这会依旧伤得不轻，换做以前倒也罢了，现如今……
“爷，明儿就出关了。”李海低声开口，这会二人住在边关重镇的客栈里，其他人则伪装成商队，各自住在客栈的其他房间。
来的时候倒是可以从久木里那边过去，但是现在却有点困难，因为拓跋烈这厮离开的时候，给边关的军士下了一道命令，现如今连摆渡的老头都不见了踪影，所以想离开还是有点难度的。
“你放心，我没什么大碍。”赵明暄知道轻重，也晓得自己身子的状况，“这副身子骨还是能撑得住的，我总不能让你们失望，让她绝望吧？”
李海垂下眼帘，“可是您的身体状况……”
伤势还没痊愈，若是要走进来时候的路出关，极为耗费体力，以军医所言，王爷暂时不能动武，容易旧伤未愈，再添新伤。
“我心里有数。”赵明暄低咳两声，此前还是被人抬着走的，现如今倒是与常人无异，只是不能激烈运动，也不能动武罢了！
李海心里也有数，这样的状况，怕是劝不住自家王爷，可若是王爷逞强，万一有所损伤，那该如何是好？
谁都担待不起！
“我是大燕的镇北王，是你们口中的战神，不可能就这么点事儿便让我倒下了。”赵明暄平静如常，“吩咐下去，今日一定要打探清楚路线，明日照着原路返回，若是不行，只能是分开走，不能都聚在一起。”
李海点头，“卑职明白，请爷放心便是。”
都到了这个地方，自然也没有退缩的余地。
恨只恨，该死的拓跋烈……
人死了，还要留一道令。
这下好了，满边关的军士都守着那进出的几条小路，实在是难搞得很！
当然，也不是全然没办法的。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瞧着李海离去的背影，赵明暄站在走廊上，瞧着底下的熙熙攘攘。
边陲重镇，南来北往。
北国的边关和大燕的边关，其实都是雷同的，百姓也不想开战，都想好好过日子，战争带来的伤痛是残忍的，唯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会那般渴望和平。
不像都城里的上位者，一个两个只想扩张势力，不顾百姓的死活。
边关多皮货交易，叫嚷着、笑着，各种你来我往，见过了生死之后再瞧见这样的场景，只觉得分外珍贵，格外珍惜。
最平凡的幸福，才是真的幸福……
不知道此时此刻，陆瑾那边如何了？
宫里的状况素来是不容小觑的，夏侯轩对于陆瑾的执念，源于皇位的稳定，如果有一天皇朝更替，这个疯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陆瑾下地狱。
得不到就毁掉，这是夏侯轩的行为准则，一如当日觉得无法再掌控陆瑾，便与拓跋烈联手，悄悄暗杀陆瑾是一个道理。
“爷！”底下人上前行礼。
赵明暄回过神来，转身回了房间。
待坐定，他睨了一眼门口方向，确定没什么人，这才点了头，“说吧！”
“都城那边好像是出了点乱子。”底下人犹豫着，“北国帝王跟拓跋家闹翻了，这会整个城内都是乱糟糟的，具体情况一时半会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拓跋父子反了。”
更确切的说，是拓跋远反了！
想来也是，拓跋烈已经死了，那么只剩下一个难以独挑大梁的拓跋远。
拓跋远虽然是拓跋烈的儿子，也算是将门之后，轮就起来，当一个虎父无犬子之名，可实际上呢？拓跋远能力不足，若是在都城暂时主持大局也就罢了，但要大病打仗，还真就废物一个。
所以只要拓跋烈死了，这拓跋家就算是彻底完了，夏侯轩这人虽然没良心，但没良心有没良心的好处，那就是不管动谁都不会有愧疚之心，只会将事情做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的去掀翻拓跋家。
一如当日，对付陆家，对付陆瑾！
“不是拓跋父子反了。”赵明暄订正他的错误，“是拓跋远反了。”
拓跋烈这会应该连尸体都开始腐烂了吧？
呵，也算是活该了！
“是！”底下人行礼。
赵明暄幽然吐出一口气，“终是到了这一天，那就让整个都城乱一点，再乱一点！越乱越好！”
“爷！”李海从外面走进来。
赵明暄偏头看他，“都城那边……我都知道了。”
“老将军特意叮嘱，让您不要着急，先以身子为重。”李海临了临了的，还不忘加上一句。
赵明暄扯了扯唇角，兀自笑道，“你也觉得，我会撑不住？”
“卑职不敢！”李海行礼。
赵明暄挑了一下眉眼，“为了燕国，为了两国百姓，我也不会允许自己倒下，这一场大战是为了和平，为了百姓免于战火。”
“是！”李海颔首，“只要停火，双方就可以议和，到时候两国签订盟约，就此互通贸易，成为友邻之邦，到时候爷您跟陆姑娘的事儿，也就可以水到渠成，顺理成章了。”
赵明暄不说话，梦想总是美好的，但是实现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毕竟他的身份和陆瑾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是对立的，若是真的要在一起，很难有水到渠成的时候，只能是事在人为。
“爷？”李海低声轻唤，“您怎么了？”
赵明暄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觉得还是有点难度，但人总归要有希望才行。”
对此，李海心知肚明。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死在彼此手里的军士，不计其数，一下子主将成了一家子，有时候还是挺让人难以接受的。
要么，该偷换面。
要么，放弃所有。
又或者是是各退一步，以和亲联姻的方式在一起，但如此一来，会受到天下人的注目，从此生活在众目睽睽之中。
不管是哪一种，其实都不是圆满结局，但有舍有得，想要得到不寻常的东西，就得付出不寻常的代价……
“准备好，明日出关。”赵明暄回过神来，不容置喙的下令。
李海行礼，“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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