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很多年前的一桩往事
“不好说。”大夫摇摇头，但显然情况不是太乐观。
李海不明白，这陆姑娘瞧着还算正常，除了风寒的时候会病怏怏的，其他的时候都是神气活现的，能把人气半死，也能妙手回春。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快死的人呢！
“什么叫不好说？”赵明暄很厌恶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
大夫忙行礼，“王爷恕罪，草民的意思是，这姑娘身上有伤，且应该血瘀阻滞了多年，是陈年旧疾，又或者是幼时所伤，但因着种种原因没能及时救治，以至烙下病根，但这病根位置在何处……”
进门之前，李海就说过，里面那个是姑娘，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是以，大夫也不敢张口就要求，褪衣检查，这着实有些于理不合。
“病根？”赵明暄明白了，“你是说，找到病灶所在，化开淤血？”
大夫点头，“当然，也得看位置在何处？胳膊腿上倒是无妨，若是在要害之处，可就没办法了。这淤血位置很可能压着经脉，一旦活血化瘀，反而成了催命符！”
“难怪你方才让她以后小心，莫要轻易摔跤？”李海这才明白，大夫临走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大夫颔首，“是，少磕碰，兴许会好些。至于伤在何处，大人可以问问她身边的人，也许会有人知道，也免得检查之尴尬。”
“化瘀……可费事？”赵明暄问。
大夫摇头，“不费事，寻常大夫都能做到，且看淤塞的位置。”
“此事不许外传，否则你知道后果！”赵明暄转身就走。
李海将一锭银子搁在大夫的手里，“这是你的，记住，你什么都不知道！”
“是是是，老夫一定闭口不言！”大夫连连点头。
对病患的病情保密，乃是大夫的职业操守，自该遵守。
待送走了大夫，李海转身进屋，瞧着驻足窗口的赵明暄。
“王爷？”李海行礼。
赵明暄负手而立，幽然瞧着窗外，“你也看到了，有何感想？”
“王爷，卑职觉得……”李海犹豫着，挠挠后脑勺，“觉得现在的陆大小姐邪得很，以往别说是哭，生气都少见。但是这一次，真让人有点不知所措。”
赵明暄眯起抹嘴，鼻间发出一声低呵。
“大夫说有隐疾，想来问一问沉吟，应该就能清楚。”李海又道。
赵明暄也是这个意思，“你去办，别惊动旁人。”
李海想了想，这所谓的旁人，莫不是大皇子？
“是！”
赵明暄仍是立在窗前，瞧着有鸟儿忽然从枝头飞下墙头，立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叫着，仿佛很是欢愉。
忽然间，赵明暄纵身而起，拂袖间便已经落在窗外。
掌心里，捏着那只鸟儿。
“饶是长了翅膀又如何？”他低眉瞧着捏在掌心里的鸟儿，这叽叽喳喳的声音，听着像是求饶一般，“到了本王的手掌心，休想再飞出去。”
除非，死！
…………
李海真的去找了沉吟，关于隐疾这事，必须要让沉吟知晓，跟在身边的人若不明白其中厉害，万一以后出事，免不得要被埋怨。
屋内，陆瑾死死攥着沉吟的手不放。
“小姐，您放心，有奴婢在，肯定没事的。”沉吟笑了笑，轻声安抚着，“您闭上眼睛好好睡一觉，一觉睡醒就什么事都没了。”
陆瑾眨着眼睛瞧她，苍白的小脸上漾开清晰的惶恐之色，“沉吟，你是不是也觉得，她更适合一些？”
“嗯？”沉吟没明白。
转念一想，她才回过神来。
“她……很好，对吗？”陆瑾问。
沉吟笑得有些勉强，“只要是小姐，都好！”
“看得出来，你们都很喜欢她。”陆瑾定定的看着她，“其实我都知道，她替我出气，也替我走出了陆家，为我筹谋来日，替我护你，这些事情是我想都不敢想的，更何况去做。”
沉吟握紧自家小姐的手，“小姐，您别胡思乱想，她就是您，您就是她呀！”
“沉吟，我知道我没用。”陆瑾松开她的手，翻个身背对着沉吟，“若是哪天……你帮我好好照顾她，我还在，只是我没勇气面对这外头的纷纷扰扰。”
她呀，只会缩在壳里，一个人自怜自艾。
她呀，没勇气去看看外头的纷扰，因为她懦弱而无能，什么都不会……
“沉吟？”李海在外面站着。
沉吟仔细的为陆瑾掖好被角，“小姐您好好休息，奴婢去看看。”
外头，李海示意她跟着来。
门口不便说话，寻个僻静的角落站着。
二人面对面，一个有心事，一个有疑问。
“你可知你家小姐受过伤？”李海开门见山。
沉吟一愣，“什么伤？”
“外伤内伤，只要是较为厉害的伤势便是。”李海哪儿知道是什么伤，“反正就是差点要命的那种，哪怕娘胎里带出来的也算。”
沉吟挠挠脖子，没明白过来。
“大夫说，陆大小姐体内有旧伤，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因着血脉凝滞，若不及时化解，来日怕有性命之忧。”李海如实相告。
沉吟面色骤变，“果真？”
“自然！”李海颔首，“若非如此，我来找你作甚？大夫既这般说了，我自然要来问问，若是这也大夫不成，回头有机会找个女医看看也成。”
沉吟皱着眉头，仔细的回想着，“小姐素来身子弱，打小便是如此，那些老嬷嬷都说，是夫人难产的缘故，所以留下的病根。”
“可有磕碰？”李海问。
若是娘胎里不足，那这可就没法子了，但大夫也说了，血脉凝滞，恐因外伤引起，那这娘胎里……如何来的外伤？
“磕碰？”沉吟点点头，“幼时还真的有过一次。”
李海瞪大眼睛，“真有？”
“嗯！”沉吟仔细的回想，“那时候小姐不过五六岁，忽然失了踪，我遍寻屋内屋外都没找到，最后还是在荷池边上找到的，当时小姐已经昏迷不醒，至此，小姐畏水，再不轻易靠近水边。”
李海诧异，“那到底发生何事？”
“但可能因为年纪小，我后来问过，但小姐说不上来发生何事。”沉吟双手环胸，“我猜测，多半跟主院那边脱不了关系，八成是想害死小姐，结果小姐福大命大。”
李海想着，倒也有可能。
“那伤着何处？”李海问。
沉吟指了指后腰这个位置，“这儿，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淤黑了好大一块，足足一个月才消退呢！难道就是因为这，成了小姐的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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