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二章 他是真的死了
今夜好像尤为宁静,可这心里总有些忐忑不安,隐约好似要出什么事。
“主子,时辰不早了,该歇着了!”宫女低声说。
陆瑾回过神来,“你先去歇着吧,我暂时还不想睡。”
都这个点了,今日的消息还没到,实在是有点不像话,让人有点寝食难安的,不知道爹这会是不是已经在都城之外?赵明暄应该已经回了边关吧?
之前来消息,说是拓跋烈已经被埋在了雪山下,极有可能已经死了,要不然的话拓跋远也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去确定父亲的生死。
“主子?”
“去睡吧!”
陆瑾不想睡,毕竟这宫里实在不是什么好去处,不是吃就是睡,没日没夜的吃,没日没夜的睡,所以白天黑夜,多睡一点少睡一点,还真是没太大的区别。
寝殿内,只点着一盏灯。
昏暗,恍惚。
风吹着外头的树影摇晃,落下斑斑驳驳的光影,瞧着有些张牙舞爪的,让人瞧着不太舒服。
困在这四四方方的高墙之内,一眼望去就是余生。
这种地方是困不住她的,除非她自愿。
拓跋烈,你可一定要死得透透的才行……
事实如此。
拓跋远急急忙忙的带着人赶过去,刚好截住了回城的军士,一场雪崩,让多少人连尸体都找不回来,如今能活着回来都是运气,一个两个瞧着都是垂头丧气的,有些甚至于缺胳膊断腿。
好在,活着就好。
“爹?”拓跋远瞬间傻眼了,“这不会是真的!”
爹呢?
他父亲呢?
父亲素来功夫极好,想必不至于这么轻易中招,放出去的消息肯定是兵不厌诈的缘故,绝对是为了引陆世偃进城,绝对不是真的!
“我爹呢?”拓跋远一出现,副将整个人都傻了。
拓跋远一把抓住了副将的胳膊,风尘仆仆的样子,连带着眼眶都是红的,“我爹没事对吧?这只是引蛇出洞之计,是不是?我爹呢?雪崩的时候,你有没有护着我爹?”
副将答不上来,因为雪崩之后将军的确没死,是后来不慎……不慎遇刺才送了性命,这让副将怎么说?
若是天灾也就罢了,可这是人祸。
人祸都没防住,他们这些跟着将军的,不是该死又是什么?
“我……”副将张了张嘴,愣是吐不出话来。
拓跋远环顾四周,没见着自己父亲的踪迹,呼吸微促,哈出来的白雾迷住了双眼,他站在原地,就这么傻愣愣的瞧着周遭。
“爹呢?我父亲呢?”拓跋远冷声厉喝。
副将扑通跪在地上,“请少将军恕罪,卑职无能,卑职该死,是卑职没能保护好将军!”
音落瞬间,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
四下忽然安静了下来,拓跋远站在那里,仿佛神魂都被抽走,已然成了一尊泥塑木雕,之前人头攒动,是真的瞧不见那些。
直到现在,所有人都跪下了,便露出了后面的那一口棺材。
是的,棺材!
拓跋远只觉得脑瓜子嗡的一声,又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他就站在那里,冷风刮过了面颊,冷然入骨,瑟瑟发抖。
不是“兵不厌诈”的计谋吗?
不是请君入瓮的计策吗?
不是假的吗?
“这做戏……竟也做得这般认真?”拓跋远竟是说不出成句的话来,“我爹还真是深谋远虑呢!”
副将都听得,只是没敢吭声。
深谋远虑?
不是,是真的死了。
没有死于雪崩,而是死于刺杀,甚至于,连刺客都没抓到,所以根本没办法跟朝廷交代,跟拓跋一族交代,跟公子交代。
副将垂下头,默不吭声。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
“说话!说话!”拓跋远忽然冲上去,一把揪住了副将的衣襟,“说清楚,这是假的对吗?爹到底有没有交代过你,接下来要怎么做?抬着棺材进城,让所有人都误以为,我爹、我爹已经死了,如此一来陆世偃和皇帝就能放松警惕,就可以、就可以……”
不等拓跋远把话说完,副将已经呜咽出声来。
主将已死,这是多少人的伤痛?
可现在,他们什么都做不了。
雪崩导致军士伤亡无数,如今连主将都死了,一帮人回到了都城也是要受军法处置的,可即便如此还是得回去,否则的话,依着北国的律法连坐,家里人也不会好过。
没有人想连累家中父母妻儿,所以即便活着也要硬着头皮回去。
“爹?爹!”拓跋远跌跌撞撞的往前走,“爹?”
在陆家覆灭之后,剩下的便是拓跋家,夏侯轩已经视拓跋家为眼中钉,如果拓跋烈真的没了,那么整个拓跋家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少将军,小心!”副将慌忙搀住了拓跋远。
拓跋远面色惨白,狠狠拂开了副将,神情恍惚的往前冲。
及至棺材跟前,拓跋远才顿住脚步,仿佛会烫手一般,不敢轻易触碰这棺材,如同噩梦一般,让人不敢置信。
“不会的,我爹征战多年,立下赫赫战功,什么刀枪剑戟都伤不到他,怎么可能因为这点雪崩就、就葬身在白雪皑皑之下?不可能的,这绝对不可能!”
不可能的,不可能!
拓跋远面色惨白,几乎是摇摇欲坠。
好半晌,副将抹着泪,让人推开了棺材盖。
副将很清楚,若是不让拓跋远亲眼看到,只怕是不会相信的,所以还是看一眼吧!
棺材盖被徐徐推开,内里的人逐渐呈现在眼前。
因为天气寒冷,此刻的拓跋烈还没有腐烂,尸身保存完好,所以能清晰的看到囫囵个的拓跋烈。
双目紧闭,面色发白,唇色发青。
因为拓跋烈是伤重被杀,所以整个人有点扭曲,但总算是全胳膊全腿,尸身没有任何的损伤,棺材盖一开,就可以让拓跋远肯定,他的父亲拓跋烈真的已经死了。
“少将军,这不是苦肉计,也不是引蛇出洞,更不是请君入瓮。”副将带着哭腔,“将军他,他是真的去了!请少将军节哀!”
拓跋远面色惨白,呼吸微促,瞧了瞧棺材里的父亲,再看了看眼前众人,忽然间眼一黑,登时身子直挺挺的后仰……
“公子!”
“少将军!”
“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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